第二卷 浴火重生  第二十二章 從此蕭郎是路人?4

章節字數:1453  更新時間:12-12-06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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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風拂過,三千桃花灼豔紛飛,生命盡頭,早已謝了曾經的風華。

    原來這便是他的愛情,陰謀,背叛,隱瞞,贖罪……

    涅韻,那一聲聲“我愛你”可曾虛妄?

    苡藏心裏的冰涼瞬間達到了寒冷的頂端,雖然早已猜想到了答案,卻還是止不住那沁入骨骼的寒意,耳裏清楚地聽見心被冰凍又撞裂開來的破碎聲音。

    枝葉沙沙,仿佛無聲的哭泣,頃刻,席卷了蒼穹。

    尉遲涅善站在他身後,眼底唯存著對尉遲涅韻濃濃恨意,而那訕訕而笑的口氣,不像歎息,倒似極了幸災樂禍:“想不到,赫佚言雖是個‘影子’竟也有些本事……”

    影子!

    這二字再次重重的敲擊了苡藏瘡痍的心,痛得直想流淚。

    赫佚言即便是替身,尚且還有一席之地。可他呢,明明付出了沒有半絲摻假的感情,終是連做個影子都不配?

    恍惚中,苡藏仿佛又看到了那抹模糊的白色身影站在他身邊,依然無法辨認的容貌,依然慘落淒絕的嘶喊:“低賤的奴才,竟也敢和我爭,為什麼!為什麼尉遲涅韻要選他!哈哈哈……真是愚蠢,愚不可及!哈哈……”

    他知道,這白色身影便是尉遲涅言。

    一時間,苡藏的胸口就像被鑿進釘子一般,那股鑽心的痛,令他覺得眼前一暗,雙膝早已是無法支撐身體,緩緩向後一側,全部重量壓在尉遲涅善伸出來攙扶他的手臂上。

    尉遲涅善整個人貼了上來,低頭看著自動投懷送抱的苡藏。

    “聽說尚德殿平日裏雖閑空著,大王卻時常過去坐坐,不知裏麵藏著什麼乾坤,竟讓大王流連忘返,沉醉不知了歸路?”他奸邪淺笑,又用著僅有苡藏一人可以聽到的音量一字一頓道:“為兄無聊時更是聽了些趣事……赫鋒的弟弟本名赫佚,隻因大王一次醉酒吐露真情,就被賜了個言字。五皇弟不妨猜猜,大王口中那一聲聲言兒可是喚的誰呢……”

    尉遲涅善似是意猶未盡,故意拉長了尾音,眸底清清冷冷,雖是笑,麵猶善,而質寒。

    熱熱的氣息噴在耳後,苡藏卻如嚴冬臘月被人從頭淋下冰水,嘴唇有些顫抖,上下牙齒不住的相磕相碰。即便是春天,這股徹頭徹尾的涼氣依然令他毛骨悚然。

    忽的,一陣花香拂過臉頰,竟帶走了適才那夢魘般的恐懼。

    “多謝……大皇兄提點……”苡藏挺直脊梁,拒絕著身後的攙扶,哼笑了一聲:“涅言雖失憶,卻還不到任人擺布的地步!大皇兄如此‘煞費苦心’的通傳消息,臣弟自當‘感激不盡’。夜已深,告辭。”

    真相如何尚待求證,他卻是不喜被人脅迫!

    一拂袖,絕塵而去。

    停頓了半晌,尉遲涅善悠然一派,自言自語道:“感激如何,厭惡又如何?聰明如你,怎會乖乖聽之任之,這般的蹊蹺詭異,想必你早已不肯輕言放過。這一局,終是尉遲涅韻輸了……”

    嗤嗤的低笑夾雜著嘲諷,尉遲涅善放眼遙望。

    暮月下,白玉宮階落滿殘香敗蕊……

    ————————————

    這邊,尉遲涅韻出了鸞儀臨水汀,一路疾行,心神恍惚間竟誤入桃花林,被一方型水池阻了去路。定睛細看,池中的睡蓮剛剛長出圓葉,池岸邊有幾塊打得光滑的如山石。

    四周桃林之內清幽寧靜,桃葉還沒有發芽,花卻開得如火如荼,一朵朵一串串一枝枝,在春夜裏搖曳生姿。開的那樣熱烈,那樣美麗,那樣耀眼。

    風來香飄,滲進心扉,馥鬱得人神思飄蕩。

    尉遲涅韻頹自踱步,那一樹丫嬌羞的桃花蹭過象征著無上王權的金冠,片片翻飛。在這樣靜謐的春夜,好似化身成蝶,時而振翅高飛,時而駐足呷蜜。卻終究因著這簡短的碰觸,再無法目睹那白日裏的繁華……

    尉遲涅韻略顯粗糙的指微微一觸,便又有悉悉索索的花瓣紛飛如雪,似乎纏連了他身上的龍涎香,令人茅塞頓開。

    唇角一勾,滿是諷刺。他自做了這斟王後,極少在大臣麵前失態,今夜這個情形又做得分外明顯,怕是要被人尋了去滋生事端。

    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身後,有微微碎步的聲音,尉遲涅韻指腹一滯,停留在一處矮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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