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07 更新時間：12-09-23 12:23
“唔，時辰也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去赴約。”說著，柳生又露出他那狡黠的笑容。
澤嵐知道，這人是好奇勁兒又上來了，也不攔他，“走吧，藏鳳樓。”
幾人來到了請柬上相約的地方，正是位於花街之上的藏鳳樓。由門口候著的小婢引了進去，上了二樓。
澤嵐坐下之後，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遍四周，小樓不大，屋內的擺設倒是雅致精貴，淡青的紗帳之後，有一女子正低低撫琴。不久又有婢女前來上茶，腳步輕盈，進退有禮，看得出功夫不弱。
婢女退去後，邀約之人依然遲遲不肯露麵。澤嵐也不著急，悠閑地坐著，柳生亦是笑著聽琴品茶，頗為享受。
等了約有一刻鍾，一粉衫一青衫兩個少女走了進來，朝著澤嵐微微行了一禮。
澤嵐打眼看了，青衫的那個正是早上在客棧門口跌倒的那位姑娘，心中了然，果然是這樣，他身上的追魂香應該就是那時她下在自己身上的。“這位姑娘倒是麵善。”
柳生也道：“是啊，這不早上才見過，現在居然又見了，還真是有緣呢。”
青衫少女聽了二人的話，又想起早上的丟臉，撅嘴對著澤嵐嗔道：“瀾王殿下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那一下可是害人家跌得好痛。”
“蜓兒。”粉衫少女出聲製止了她，衝著澤嵐溫婉一笑，隨後拍了拍手。就見幾名男子一人端著一個托盤依次走了進來。每個托板上都有一個蓋著黑布的東西，粉衫少女掀起第一個托盤上的黑布，赫然是一個人頭。正是澤嵐派往樊城然後失蹤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澤嵐淡淡掃過一眼，無動於衷，隻似笑非笑地看著這粉衫少女。
柳生在旁也是笑而不語。
粉衫少女見狀，低頭一笑，繼而說道：“我家公子說辦事不利的屬下瀾王殿下不會留著，所以人我們就自作主張替瀾王殿下處置了，希望瀾王殿下勿怪。”說罷又拍了拍手，叫這些人下去。“莫還山一事，是公子送給瀾王殿下的見麵禮，希望您能喜歡。”
澤嵐瞧著這少女，不冷不熱地說道：“告訴你家公子，本王很喜歡他的見麵禮，不過他的待客之道嘛，就差了些。”
這一句不怒自威，粉衫少女心中不由一震，但隨即又恢複了表情，依然溫婉地笑著說道：“我家公子說時候還未到，暫時不宜與瀾王殿下相見，今日隻讓我帶一句話來給瀾王殿下。”略微一頓，少女抬起頭緊緊盯著澤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家公子讓我問瀾王殿下一句：你甘心嗎？”
澤嵐眼神一厲，臉上原本略帶嘲諷的笑意頓失，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勢。此時的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陰沉可怖得像來自地獄的修羅。“希望你家公子覺得時機到了的時候，還有命來見我。”說罷，澤嵐就甩袖而去。
柳生見此，也隻好起身道了句告辭。
粉衫少女鬆了口氣，剛才的瀾王實在太過可怕，她隻覺得自己就要死在那雙憤怒的眼下，竟是腿都有些軟了。
“好可怕的男人，真不明白公子為何要惹上他。”叫蜓兒的青衫少女拍著胸口心有悸悸地說道。
“公子的心思，豈是你我可以推測的，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信，明日給我去拆了那藏鳳樓。”澤嵐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那是種驟然被人發現心底隱秘的憤怒。
“是。”
“這些人神神秘秘，敵友難辨，又似乎知道我們很多事情，恐怕是來者不善。”柳生難得嚴肅，他不是不明白澤嵐的，他自小與他一起長大，是他最親密和信任的朋友，他當然懂得他的不甘，也懂得他的野心，所以他才一直在他身邊，為他諸多籌謀。
“想辦法查清他們的底細先。”澤嵐心中忖度著這夥人的目的。這幾年他暗中培養勢力，結交權貴拉攏人心，在朝中逐漸安插自己的人手，私下裏斂財，招兵買馬，豢養死士，在各處布滿眼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敬重他的大哥，他知道他將來會是一個賢明的君主，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屈居人下，不甘心偏安一隅，他想要的，是整個天下，而不隻是一個區區瀾王的稱號。他知道他可以，大哥能做到的，他也一樣能做到，甚至能夠做得更好，他怎能甘心？
“我們的計劃，恐怕要加快了。”柳生淡淡說道。他知道那一天遲早會來，從前他一直希望那一天可以晚些來，至少讓他們再多過些平靜無憂的日子，隻是如今看來，那一天怕是不遠了。澤氏王朝，就快要天翻地覆了。
“不急，忙則生亂。”澤嵐的心情已經平複，他籌謀了那麼久的計劃，是不會因為這些人就打亂的。沒人可以阻礙他，擋了他的道的人，他會叫他們全部都消失。
“也好，以靜待動。”柳生抬頭望著夜空，一輪明月掛在那裏，他忍不住要想，逍遙快活的日子還能過多久？低聲歎了口氣，“澤嵐，我有些想哥哥了。”
“哈哈，瞧你那點兒出息，這才出來幾天？”澤嵐把胳膊架在柳生肩上，“行了，明兒就去把這兒的事了了，然後回洛城。”
第二天澤嵐和柳生就亮明身份去了府衙，告之山匪已滅，便帶兵離開了樊城，返回洛城。山寨被燒了個精光，火刑台不見了，藏鳳樓人去樓空。然後，沒有再見到冷月，澤嵐想，他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事情到此暫時告一段落，卻遠遠沒有結束。又或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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