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79 更新時間:12-08-18 19:18
離開沙漠時,天色微明,秦隸看著麵前的土地,愉快地倒在了地上,聞著泥土的味道,才真切的感覺到離開的沙漠。
連六殊臉上的漠然都不由得淡去了些,顯出一分柔和。
秦隸起身看著回望著沙漠的人,忽然開口,語氣平和的問道“恩人,叫什麼?”
語氣全然不同與他二十幾天來的樣子,這樣的轉變,讓六殊感到陌生,同時感到了他的重視。
在庫卡拉瑪,彼此都沒有問起對方的名,連在客棧中的幾天的相處,秦隸都隻是守著界限,一直都是叫著他恩人,至於六殊,更不用說,從未對他多說過一字。
六殊聞言,似乎有些驚訝,隻一瞬,又恢複的漠然,沒有回答,卻不難看出他眼底的猶豫。
不知從何答起,不知作何回答。
他沒有名字,六殊不是他的名,在他生長的地方,隻有編號,沒有姓名。他們各自爭奪,相互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才能擁有這個名字。
六殊轉過身,不去看著秦隸一臉放鬆親切的樣子,咬著唇,不置一詞。
時間像是靜止了,在此刻連風都沒有了聲息。
六殊散開的發絲掩去了他半張臉。
秦隸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從地上站起,一點點地靠近他,目光柔和,甚至帶著一絲疼惜,真假難辨。
秦隸想撫著他的臉,卻被他退一步避過,暗自歎了口氣。
“就算是假的,也無妨。”
隻要是你的名。
六殊又後退了幾步,看著秦隸端立的模樣,默默地搖了搖頭。
秦隸沒有執著他的回答,他的眼裏,還是一片坦然灑脫。笑了笑:
“相逢即是有緣,我要北上青瀾湖。如果想我了,可以來找我,我隨時歡迎。”
說罷,擺手離開,與他漸行漸遠。沒有回頭,沒有猶豫,幹脆、利落。
六殊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不知怎麼,心裏有些異樣。隻是他卻不懂這種情緒。
日光開始刺眼,燥熱的風灌入領口,六殊才收回目光。
他的雙手收在袖中,暗自撫摸著刀背。一下一下,有著一種不舍的意味,為不知為何而生。
刀刃上難以忽略的涼氣沁入指尖,是和秦隸身上不同的感受。隻是一個死物,卻是他的依靠,活命的依靠。至於能給他溫暖的感受的人,在他心中,又是什麼地位,六殊卻無法給出答案。
他本來的世界太單一,有用的,利用,無用的,就毫不眷戀的舍棄。沒有折中,隻有生和死。
但,此刻,六殊卻不知,應該做出什麼判斷,才是真正正確無誤,於他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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