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2 更新時間：12-08-22 05:13
回去的路上，芮塵蜷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磕著雙眼，以進入睡眠。
夢裏，看見漫山遍野的白色彼岸花，一個身著長袍的白皙少年背對著自己，撫著孤傲著的唯一的一朵血色彼岸花，不忍采下，獨自賞著這孤芳。不用他回頭，芮塵也知道，那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
兮越
喃喃著：“兮越。”身體的心髒卻因這兩個字抽痛起來，“兮越”。少年緩緩地睜開雙眼，側過身子，一雙眼睛像是強忍著什麼注視著自己。
“啊，已經到了，幹什麼不叫醒我”扯開身上蓋著的大衣，少年昏沉的望著四周，是公寓下的停車場。然後猛然回想起什麼。
“我剛才，是不是叫了………”
“沒錯，你叫了無數遍的，兮越，兮越。”男人失控的抬起雙手扣在芮塵的雙肩上，使勁的搖著。“一路上，一聲又一聲的兮越，兮越。”好像意識到力氣太大了。洛伊放下雙手，右手順著後背撫上那腰肢，使勁拉回，讓芮塵的下身緊緊地貼合著自己，就這樣的擁著。
“芮塵，醒醒吧！或許那個叫兮越的男子此時此刻正跟那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體汗淋漓。隻有你，獨自一人在這裏不吃不喝不睡，自己折磨著自己，你知不知道！”洛伊低吼著，雙手從帽衫的下麵伸進，然後從領口探出來，手撫著那脖子，撫著那脖子上屬於自己的緋紅印記。另一隻手遊離的在後背探著，順著運動褲鬆緊的口子探入，附在那柔軟的翹臀上使勁的掐著。洛伊將腦袋靠在芮塵的脖頸間，略微使勁的咬下，隻聽芮塵經不住的一聲抽吸。
芮塵的腦海因洛伊那句翻雲覆雨淩亂著，全然不知也全然不顧自己，任由洛伊擺布。
洛伊見少年沒有絲毫阻攔，更加為所欲為起來。舌尖順著脖頸的弧度輕舔，慢慢的吻上菱角，添上耳根，耳垂，或輕或重的打轉。明顯的感覺到芮塵的身體一陣抽搐，竟縮起的身子，向後倒去。芮塵越是向後，洛伊便向前靠近一份，竟在座椅上，緩緩地壓上。無處可躲避的芮塵皺著眉頭，因耳邊的襲擊而顫抖著，發出絲絲細小的呻吟。
“啊……嗯…嗯…。耳朵。”
看來這裏是芮塵的敏感處呢，真是可愛。“芮塵真是惹火了我呢，忍耐了這麼久，恨不得就地馬上就要了你。”
舌尖離開了耳朵，準備進行下一步，卻見身下的人兒依舊弓著身子，輕微的顫抖著，不禁覺得奇怪。
“洛伊，胃好痛，痛的要死掉了。”隻是一會，芮塵滿頭大汗，臉龐泛著慘白，手冰涼的抵在胃處，顫抖著。眉頭緊鎖，好似還在忍耐。
洛伊那還有心思行欲事，大衣包裹著少年衝向公寓，一邊給醫生打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芮塵從昏睡中醒來，望著手上的吊瓶，和視線後眉頭快要打成一個結的男子。
“洛伊，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裝病吧。”芮塵調笑著坐起，企圖打破這不舒服的氣氛。
洛伊一步上前，將少年背後的枕頭豎起，讓其靠在上麵。坐在床邊，怒目望著芮塵。“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你還想瞞我多久！厭食症，吃了就吐，你是牛麼，還會反芻。胃病，重度失眠，你縱是當真要把自己折磨的千瘡百孔才甘心嗎！”
芮塵斂下目光並不打算回答。
洛伊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了。一手挑起芮塵的下巴，想再次吻上那片緋紅，卻傳來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打開門，一位長發翩翩的嬌小女人，急衝衝的闖進來，急切的喚著“芮塵，芮塵！”
芮塵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抹不好的回憶又出現在腦海裏，驟然黯淡了目光。“暖暖，你來這裏幹嘛。”
暖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完完全全的嚇到了。這是誰，虛弱的如此這般。“謝謝你，謝謝你還願意見我。芮塵，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很重要很重要。”明明是著急的要吐出的話，卻又刹住。
看見暖暖斜瞟這洛伊的目光，芮塵了然。“洛伊，你先離開下可好，她好像有事要跟我說。”
洛伊點頭，他怎會看不見眼前女子介意自己的模樣。轉身，離開。
“芮塵，希望不晚，希望還來得及。”眼前的女子竟是帶著哭腔。看著眼前男子從頭到尾懶得看著自己的樣子，焦急著。
“我和兮越並沒有交往啊，芮塵。那隻是一出戲，一處演給你看的戲。”暖暖的眼睛溢出液體，劃過臉龐。
芮塵愣住，身體一顫，欲要喝水的手一鬆，杯子掉在了地攤上，未碎。隻是水，染濕了大片。“你說什麼，你慢慢的說，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他就那麼的嫌棄我，不想見我。以至於要受累策劃一出演給我看的戲。咳…咳…”激動著，微咳著。
“芮塵誤會了，也對，原本的結果，也就是想要讓你誤會。”暖暖扶著芮塵坐好，才退到不遠處，不敢注視著他的眼睛，說：“兮越他一直都知道你掩藏的心意，他一直都知道。芮塵你不知道自己的這雙眼有多麼的閃耀多麼的晃眼，你注視著哪裏，哪裏便要起連片的火。而那爽目光一直就注視著兮越，他有怎麼會不知。”
芮塵垂下雙眸，安靜的聽著。
“兮越他又何嚐不是對你也懷著同樣的心思，算計著，有一天一定要先你一步表白，然後雙雙廝守。然而，上天就是愛這樣捉弄我們。”暖暖苦笑著搖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無法再收住。
“不久前覺得身體不適，結果竟是被醫生扣留在醫院裏，從裏到外完完整整的檢查，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芮塵突然抬起眼眸，急切的看著暖暖：“你是說，難不成，兮越他……。”竟不能言語。
“嗬嗬，你以為是癌症麼。現在覺得，若是癌症怕是好了，至少還有一絲治愈的希望。”女子抹了下臉龐的淚水，讓自己哽咽的聲音盡量清楚些。“換了各家醫院，無數次的透徹的檢查，不停地拍片子，掃描，活檢。不知死了多少的白細胞，結果卻都是同樣的。沒有任何病毒細胞，乍一看完全是一具健康的身體。”
“但是！”芮塵疑惑著，回想起了那段時間。兮越說要去很荒蕪的地方出差，沒有信號，毫無音訊了半個月，回來後竟沒有帶任何禮物。
“但是，身體所有機能都在慢慢的衰退。芮塵，是所有的機能，五髒六腑，全部都在衰退！”
“什麼！”
“不是早衰症，器官沒有老化，就隻是機能衰退。沒有任何緣由的，沒有任何不良的侵入，沒有任何惡性細胞，腫瘤。就隻是機能衰退，除了能根據目前的速度估計出何時，所有的都會停止，包括心髒都懶得跳動。其他的一無所知！”暖暖崩潰的跪在地上，泣不成聲。“芮塵，他是怕和你在一起了之後，讓你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死去。你會更難過，更受傷。他比任何人都懂你，他明白如果你們在一起，你就不能再失去他。他害怕孤留你一人在這個世界上依舊留戀逝去的兮越……所以，他想要你恨他，他想要芮塵恨兮越！”
暖暖無法自控的哭泣著。
芮塵腦海裏一片空白“所以，那天，我跟他表白完。他卻無視掉。所以，才拉上你演這出戲給我看。讓我死心，讓我放手，讓我恨他。”芮塵望著跪坐在地上的女子。
衝過去，雙手死死地扣著暖暖的肩膀，指尖都翻起了白色“那麼，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決定要告訴我真相。是兮越對不對，是他發生了什麼對不對！”
本來已經漸漸能喘口氣的女子聽到了這話，更是失控的爆發了一般“兮越他傷完了你之後，他也很傷！回到醫院後，整個人整天不發一語，不吃不喝，像活死人一樣，雙眼失了魂。每天，每天隻靠注射營養液來維持，現在，和死了又有什麼兩樣。芮塵，他也是不能沒有你的啊！不能沒有你陪他說話，逗他笑，哄他。他狠下了心，自己卻不能沒有你啊。現在，身體沒有了攝取，心情沒有了起伏，身體機能本就衰退，現在更快了。”女子站起了身來，“我不能看著他這樣，你這樣，你們這樣！明明相愛，卻要分開，雙方還依舊受著傷！芮塵快去找他，去見他，還有時間，不要再分開。”
芮塵沒有遲疑，甚至沒有換衣服，甚至還踩著拖鞋，衝出門外。此時此刻，他腦海裏隻有一個希望，我想見他，我要見他，迫不及待的擁進懷裏，觸摸她，哪怕是死神，也不能奪走我的他！
女子拍了拍褶皺的裙子，渾身鬆懈了下來，好似終於完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臉上掛上了微笑，靈動的眼睛卻依舊無聲的流著淚。
“芮塵，我隻能幫你這麼多了。我和你，這輩子怕是沒有什麼希望了。但是你一定要幸福，和你相愛的人幸福。哪怕是短暫的，哪怕有時間的限製。那是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止的啊。我也就隻能為你做這麼多了。接下來，隻有你自己一個人抗。”暖暖手指撫過淚水，鏡中朱顏，唯美，絢爛，隻是花了妝。
謝謝你，注視過我，哪怕隻是短暫的停留。謝謝你，讓我愛過你。謝謝你，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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