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天涯共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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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同舟歲月(三)

章節字數:3735  更新時間:12-08-23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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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園的生活,豐富多彩,每天都在上演著。

    這天早上,天色朦朧透亮,李東卻醒得很早。他左右環視,正見室友們鼾聲熟睡,沒有醒來的意思。

    很快,李東便下床,手腳並用的穿衣疊被。隨即,他微笑的朝著羅曉宇盯了幾眼,隻見羅曉宇安詳眠睡,頗像個環遊夢鄉的甜蜜嬰兒。

    李東顧不得夜幕沒有完全逃開,窗外雖是夜影婆娑,他隻顧自己的心血來潮,一揮手就去拍打羅曉宇的被單,一疊連聲的叫著:

    “起床了,起床了,羅曉宇……”轉身,又去叫醒其他人。

    很快,大家都被李東驚醒了,紛紛揉著惺忪睡眼,怨聲載道的斥責李東驚擾了大家的美夢。

    “李東,你這是做什麼呀?”薑尚友摸不到頭腦的一喊。

    “做夢娶媳婦了啦?醒的這麼早!”楊傑嗔怪道。

    李東陶然的迎接著七嘴八舌,大家抱怨完之後,他終於可以插嘴,自我解說了:

    “昨晚我夢到了一個大球,你們猜是什麼?”望著大家愕然的表情,他興致不減的說,“是籃球!我居然夢到自己搖身一變,竟變成了姚明,在眾目睽睽下,肩負著我的使命,大刀闊斧的趕赴球場,火急火燎的PK了一場籃球賽,打得精彩至極,說真的,這真是我一輩子也無法遇到的。”

    “籃球?你做夢打球啦?”楊傑詫異的問。

    “那你醒這麼早,不是要準備叫大家陪你打籃球去吧?”薑尚友歪著腦袋問。

    “聰明!”李東笑道,“我來學校也這麼久了,好想和大家痛快淋漓的賽一場球,那有多過癮。既然周公托夢,我們就依夢行事,幹脆打球去,怎麼樣?”

    楊傑等人一聽要去打球,心裏就癢癢的,頓時清醒,沒了睡意,當場就爭先恐後的附和,舉雙手讚同李東的提議。

    “好啊好啊,不錯的想法,我去。”

    “我當然去。”

    大家紛紛自告奮勇,從床頭一躍而起,有人還從箱子底翻出球衣,一副球員奔向球場的架勢。

    隻見羅曉宇沉默的愣在床頭,李東有些納悶。他走近羅曉宇床邊,莞爾一笑:

    “羅曉宇,你不和我們一起去打球嗎?”

    “我?”羅曉宇麵帶難色,情緒跌進了穀底,“我不會打球,怕是掃了大家的興致。”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都是業餘球迷,況且我可以免費教你啊!”李東熱情的歡迎。

    見李東一股盛情難卻的樣子,羅曉宇也不好拒絕,便對大家笑笑,勉為其難了。

    李東轉眼看向甄誠,隻見他躺在床上,背對大家,也不計前嫌的說:

    “甄誠,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甄誠隻顧躺著,不動聲色,半晌才冷幽幽的說了一句:

    “大清早的,我沒有那麼高的興致,不會打球更不會濫竽充數。”一語言盡,伸手扯過被單,當頭蓋下。

    這話讓羅曉宇聽得又氣又恨,但他忍耐了下來,沒有和上次那樣動粗。

    到了籃球場,一片清晨的萬籟俱靜。

    李東的體內似乎有一種對籃球的迷戀,當他一見到球籃時,骨子裏的血液立刻噴張,使他像隻放飛的鴿子,一個如飛的箭步就站在了線外。他踮腳抬足,舉手瞄準,隻見手中的那個籃球霎時按他的意願飛進了球籃內。

    當下這個漂亮的發球,引得大家紛紛鼓掌叫好。

    “不錯嘛,這小子有樣兒!”薑尚友一喊,隨即搶下李東手上的籃球,不甘示弱的對準球籃一拋。可惜力道不夠,隻見籃球脫手後,很快無力的著地,又朝前滾出了一段距離。

    “你不行,看我的!”楊傑撿起籃球,就胸有成竹的對向球籃拋去。姿勢倒是可取,美中不足的,隻見籃球在球籃裏打了兩個悠悠轉兒,竟是退出了門外。

    “哎呀,見鬼!”楊傑氣憤的喊道。

    籃球滾進了李東的手裏,他又一連拋了幾次球,竟是十有八九能穩中求勝,這使他不禁興奮。正在春風得意時,一旁被冷落的羅曉宇引起了他的留意。很快,他對羅曉宇微笑的說:

    “羅曉宇,過來,我們一起玩球。”

    羅曉宇望著李東,半推半就的說:

    “我看我還是不用了,這籃球好像和我不搭調似的,就連楊傑他們都拿它沒辦法,我玩兒不好的。”

    “誒,曉宇,你是在笑話我了?”羅曉宇本是無意之談,楊傑卻“聽者有意”,不服氣的叫道。

    “不,我不是這意思……”沒等羅曉宇解釋完,楊傑已經再度躍起,接連拋了數次球,正像他抱怨的那樣,那球見鬼一般,遲遲不進球籃,無情的駁回麵子,使得楊傑無話可說。

    李東看著楊傑泄氣的樣子,笑了:

    “你們呀,真該拜拜周公,讓他老人家給托托夢,也好所向披靡啊!”

    這話讓薑尚友聽得窩囊,他尋思了一下,當即就想到扳回麵子的對策了,轉言道:

    “李東,既然你有周公的指導,想必球技不在話下,趕快給曉宇作示範吧!”

    “是啊,是啊!”楊傑隨聲附和,哄然叫著。

    李東聽出了兩人一唱一和的假意,雖說自己對打球有些門道,但對於言傳身教卻沒有絲毫經驗。正在遲疑之際,隻見有六名高年級的男學生抱著籃球出現在了麵前,個個都是虎視眈眈的模樣。

    那個抱球的高個子一臉怒氣,他朝前邁出一步,瞪視著李東等人,毫不客氣的嚷道:

    “你們這些新來的小兵,懂不懂規矩,到籃球場打球也不打聽打聽碼頭,應該弄明白這裏是誰的地盤。走開,不要以為這裏場地大,設備新,就壞了規矩。走,快走!”

    “閃開,閃開,快閃開。”高個子身後的五個人一齊叫著,一擁而入。

    這些人明顯是在欺生,李東骨子裏的那些自尊和驕傲頓時翻天覆地起來。他沒有畏懼退卻,反而理直氣壯的對那六個人說道:

    “我們是新來的,這沒有錯,我們安安分分、規規矩矩的到球場打球,這也沒有錯。籃球場是公共場地,請問是學校的哪條哪款明文規定我們新來的學生不能踏進半步了?是犯了校規,還是了觸國法?”

    本來大家是因為投球而產生了內部分歧,當下卻受到外來的幹預和欺淩,楊傑等人很快加入了李東,保持統一戰線,同仇敵愾。

    高個子受了李東的炮轟,一時,羞憤的暴跳如雷。

    “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隨即,李東氣急的一喊:

    “出言不遜,沒素質,這就是你們高年級學生的看家本事?來到這裏,才算是開了眼界,領教了。”

    “嗬!”高個子羞怒交加,說著就將手上的籃球對著李東的臉一砸,“這小子真有範兒,不知天高地厚,我要代哥兒幾個教訓他,讓他領教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看家本事。”

    李東沒顧得上對自己擲來的籃球,霎時就被籃球劈頭蓋臉的擊中了嘴角。當他沒來得及顧及嘴角的疼痛時,隻見高個子的一隻大手就對他的臉孔徑直揮下。好在李東行動矯捷,反應夠快,瞬間躲過了那隻遮天大手。

    李東惱羞為怒,隻好先禮後兵,雖然和對手的身材相當,但體力卻略遜一籌。他是一個很少到戶外曆練風雨的少年,和對手廝打了一陣,自知體力不支,如履薄冰,但仍舊不遺餘力的據理格鬥。

    一旁的羅曉宇看在眼裏,暗藏不住的擔憂撞擊著他的五髒六腑。

    眼看李東就要被動的敗下陣來,終於,羅曉宇忍無可忍的隻身闖進了“戰區”。他知道男人之間的爭鬥,講臉麵,講義氣,講江湖道義,講求的是一對一的單打獨鬥。羅曉宇顧忌不了那麼多,況且講究的那些並非是他所苟同的,而是盲目的屈從。

    羅曉宇伸手製止,奮力將高個子懸在半空的張牙舞爪攔下,眼見李東吃虧不淺,羅曉宇抑製住心底攪動的盛怒,就對高個子威而不怒的勸道:

    “夠了,不要再打了,不要鬧得不可收拾。”

    “你是哪兒冒出來的,滾到一邊,輪不到你來幹涉。”高個子齜牙咧嘴的一凶。

    羅曉宇見他不可救藥,咄咄逼人,心裏的怒潮霎時飛漲:

    “既然非要爭個‘孰強孰弱’,那我隻好滿足你這位師哥的心願。現在,我尊稱你一句‘師哥’,算得上是禮貌,如果一會兒因為動手傷了和氣,可不要怪我以下犯上。”

    “少廢話,你們這些鱉犢子,不知深淺,我今天非要修理你們,讓你們哭爹喊娘,插翅難飛。”高個子囂張的耀武揚威。

    這時,楊傑急急的插了一句:

    “別看你級別比我們高,身份比我們長,要是你輸了,那該怎麼辦?”

    高個子抬頭挺胸接口:

    “鱉犢子,我要是輸了,我‘王’姓倒著寫。”

    “笑話!”薑尚友不禁一笑,“你真會撿便宜會推脫,‘王’字倒著寫是個什麼東西?我看,你是輸定了,不如這樣,就在你‘王’字的後麵貼個‘八’字,一氣嗬成的叫上個‘王八’!哈哈……”

    楊傑等人為薑尚友助陣揚威,拚命的捧腹大笑。

    高個子氣壞了,氣得臉紅脖子粗,氣得肺漲肝裂,很快,他氣急敗壞的轉移敵視對象,摩拳擦掌的對薑尚友撲來。

    他這一撲,羅曉宇看在了眼裏,想必薑尚友敵他不過,羅曉宇隻好挺身救急,一鬥到底了。

    羅曉宇這一插手,徹底瓦解了所謂的“江湖規矩”,高個子身後的“死黨”就見風使舵,撇開高個子的麵子問題,前呼後擁的蜂擁撲來。

    六個胖瘦參半的高個子,攜著滿目冷氣,毅然佇立在了羅曉宇四人迎麵。

    一時之間,雙方敵意衝天,劍拔弩張。很快,戰火在靜默的校園引燃了。

    四個人要抱團扳倒六個人,並非易事,這之間的力量懸殊,是當場每個人都能深刻體會的。打架鬥毆,對於高個子及其同夥,已然司空見慣,不然這場地之爭,不會演變成霸王行徑。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陣陣破罵聲、咆哮聲就像攪在一起的麻繩,緊緊繃繃。頓時,李東和薑尚友吃了幾個悶拳,反手襲擊卻討不回多少便宜,進而慘勢愈演愈烈,被對手攻擊的連連退後。楊傑平時看不出有多雄壯,可這打架的陣勢,卻讓他威猛如虎,拳腳攻其不備,賺盡春風。羅曉宇的攻勢遊刃有餘,跆拳道運用的諳練而得心應手,一時之間竟讓對手吃盡拳腳的苦頭。

    不多時,一套完整的跆拳道,助羅曉宇擺平了戰局,使大家脫離了窘迫的戰區。

    眼前六個衣衫不整的對手,個個如狼似虎,隻是礙於羅曉宇強悍的發力,隻好忍氣吞聲,被動的逃開,喪失了場地的獨占權。

    這樣,大家順水推舟的擺脫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糾紛,對羅曉宇也投來了別樣羨慕略帶感激的眼光。

    李東知道,倘若不是羅曉宇挺身救急,沒有他從中的相助,他會在旦夕之間飽嚐掉屈辱和折磨。他欣然的凝視著羅曉宇,眼光中流轉著喜悅,並非隻是感激之切,似乎有說不出的情愫沒過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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