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78 更新時間：12-09-13 20:17
第二早上，早早地起床，把宿舍從裏到外仔仔細細地收拾了一遍，亂放的書擺好，隨便掛的衣服疊好，說得好，鞋子擺好，臉盆，暖瓶擦淨，用紙蓋了。放開窗子，讓早晨清閑的空氣湧進，置換一下夜裏宿舍裏沉澱焉的凝重，睡意，然後，把抽屜鎖好，被子收好，把簡單的行李放在一邊。
鍾祥仍舊睡著。
出門，向葉梅珊告別，向萬少波告別，向一些同學告別。
程小枚的電話撥了一半，又掛了。掛上之後，又撥了，撥到一半，猶豫著，便重重地掛上了。
天氣很好。
雲淡風輕，天空上少有的蔚藍色出出現了，於是天空心情地舒展著海一樣顏色的軀體，像一位慵藍的婦人一樣漫不經心，又好似要刻意打扮一番一樣，太陽溫情地笑著，笑著笑著就有了兩個酒窩，淺淺的，圓圓的，胖乎乎的臉上凹下兩個酒窩，隻想跑到天上去溫情地吻她一下。
騎了自行車，從火車站買來車票，已是中午。
中午的太陽依舊不是熱辣，這使我奇怪，奇怪太陽的多情，也許她在為我送行吧！一路吹著口哨踏進了學校。
學校裏的人異樣的多，忙碌，慌亂。
我像一個溫柔的綿羊怯怯地走進一群餓狼中間，許多人朝我瞪眼，進而要罵起來。
我想許多日子以來，學校裏始終是這個樣子，今日突然碰上一個比他們踏實，豁達，熱情，開朗的人來講，難免要嫉妒，生氣。
鍾祥可能也是這樣，所以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我顯的平靜，甚至要有些戚容了。
“你要走？”
“是的，今天晚上六點的火車。”
鍾祥問了我一句話，便習慣性地掏煙，掏來掏去卻發現煙盒是空的，鍾祥便生氣，把煙盒從窗口憤憤地給扔了出去。之後，蹲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我一愣，很大的，很驚異地一愣。
但我沒有去勸阻他。
鍾祥隻是哭泣了一小陣子，有三四分鍾，也許是五六分鍾，總之，時間不長。鍾祥站起來，從臂窩裏慢慢地把臉探出來，他的一臉悲戚麵容羞實嚇了我一跳，心裏的某一根弦突然繃的緊緊的。
鍾祥把滿臉的汗水，腮幫子上的淚水猛地一擦，說：“你的那位淋雨的朋友來過。”
“哦。”程小枚來過。
“她好像有急事，問了一聲便匆匆地走了，甚至沒有看見你的行李。她說她剛從家裏來，有許多事情想跟你講。”
“哦。”程小枚什麼急事？
“之後，我聽到了一個可怕的，讓我窒息的消息，我忍不住要哭，並且，已經哭泣了好幾次，不由自主的，一直想哭！”
“哦！”聲音開始顫抖，顫抖的舌頭有點發僵，發硬，發直。在這幾個月中，我沒有碰到過程小枚，她在躲著我，甚至網上的那個論壇現在也無人問津了。
“你知道關劍嗎？那個永遠穿著黑色衣服，表情冷漠的漂亮的女孩子？”
“哦？”關劍？我沒有承認我不認識她，也沒有說我非常熟悉她。
“她死了。”
“哦！”
“她真的死了，死在宿舍裏，吃了許多的安定。”
“煙？”
“沒有了，我這兒也沒有了。”
太陽迅速地失去了溫度，冷冰冰地，像一塊寒冰冒著白霧的寒冰息在眼著，而且不安份地扭動著，向左晃一下，向右晃一下，再向左一晃，再向右一晃一下，幅度越來越小，擺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凝成一個亮亮的白點，靜立在眼前。
所有的東西都是蒼白的，蒼白的雲，蒼白的天空，蒼白的花朵，甚至蒼白的手，蒼白的臉，蒼白的血痕，失去顏色的東西正在隨著水流一齊韞逝。
一顆流星從平靜的空氣中劃過。
長長的亮光，是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一直向後拖著，不肯逝去，繼而慢慢地擴散成蒼白的飄帶。
那飄帶是一種力量，破壞性的帶著惡意的力量，緊緊地纏繞在殘弱的，血紅的心髒上，使博動著的心髒慢慢地停止，慢慢地窒息，慢慢地蒼白，衰老無力。
它要使我脖然大怒起來，然而卻又憤怒不起來，好像這股力量根本沒有支點，沒有支點的力量就是憋在厚厚氣囊中的氣。
慢慢地精疲力竭，頹唐，而要癱瘓卻有著一股子信念的力氣使雙腿變的堅硬，好無用。
空洞的頭腦裏，心扉裏，軀體裏，一切都空洞的使人發慌，可是因了有一股莫明其妙的力量的存在，卻感覺到到處都鼓脹脹的，有種東西好像要衝破頭腦，衝出心扉，衝出軀體，騰空而飛，卻又找不見方向，找不到出口，就惱怒地倒騰著，翻滾著，焦灼不安地橫衝直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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