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3 更新時間:13-03-11 20:02
男生和女生的關係在不算漫長的歲月裏,顯得青澀而微妙。不是小朋友時期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你揪我辮子,即使在我威脅要告訴老師時也會假裝天不怕地不怕的說一句,你去啊,愛哭鬼,臉上不知道在生誰的氣似的;也不是在變成男人和女人時,除了親密或者疏離,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終於有了一道線,跨過去就回不到過去,不跨也許一輩子悵然若失。
還好現在還是男生和女生的關係,男生們的臉上已經有了還沒成型的輪廓,雄性荷爾蒙讓他們脫離了會用欺負來代替喜歡的時期,然而也還沒成熟到會舉止得體,可以得體的和女性交往,保持著那麼一個度。現在男女生關係,是有那麼一點點試探,一點點期待,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和無數張嘴巴裏吐出的曖昧。
謝吟霜在高二分到了文科班,和原來班級的朋友們拜拜,與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孩子進了新的班級。新班級的班主任是個古板嚴肅的人,在這個自由開放的時代裏,安排座位時還刻意的隔開了男生女生,女生大部分坐在前麵幾排,男生們個子高都在後麵,隻有幾個個子達不到要求,又老實巴交的鄉下男生跟女孩子做了同桌。謝吟霜的同桌是舒倚冬。
兩個人對彼此的第一印象都談不上好壞,麵對新環境都是有些慢熱的人,等熟悉了也就能鬧到一起去。舒倚冬安靜時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冷漠感,跟她時常不理人有關,絕大部分人都認為她是長久的思考者,隻有身邊親近的人才知道,她在無限放空中。“你看我眼睛多漂亮啊,像不像李準基?”舒倚冬擺出自認為英氣的pose,“嗯,像。”“像吧?我就說。”“像小沈陽。”兩個女生就打成一團,真實麵目一露出來,本質還是個神經大條,愛耍寶愛笑愛帥哥的小女生。隻有一點跟其他朋友不同,也不是說一點,那是種感覺,很特別的感覺,謝吟霜說不清,是種很好的感覺。
她們倆後麵是個男生,雖然是從鄉村上來,身上卻沒沾上一點鄉土味兒,說話都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話,聽不出方言的那種,看起來家裏著重栽培他讀書,家務活兒一點沒經手,連取名字都帶了個文字,宣文。前後座說說話也就熟悉了,下課也能打打鬧鬧。這個年紀的男生也多少懂了一些男女有別和情愛,無暇的友誼卻難得,幾個人誰也沒往深處想。
本來嘛,高考的壓力就已經占據了生活的絕大部分,腦子在題海和知識裏已經顯示內存不足,誰還有心思動那些個花花腸子呢?
那天宣文在削鉛筆,考試要塗答題卡。他旁邊的女孩子帶點不耐煩的嬌嗔,“我都說了,買一支裏麵帶芯的自動2B鉛筆不就好了,每次把桌子上弄得黑乎乎的,你不嫌髒我還嫌髒呢。”宣文歉意的笑著,“馬上就削好了。”然後手一抖,手上的皮被輕輕的削走一小塊。“哎呀,流血了。我都讓你別削了,你看看你。”女孩子責怪著,拿出濕巾要給他擦手。
宣文躲開,“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什麼一點小傷啊,要是感染了就不得了,我去買創口貼。”一向沒主意的謝吟霜主意拿的穩穩的,“吟霜,快要上課了,不用了。”宣文推辭。“你給我閉嘴,大少爺,削鉛筆也能削到手,你考高分的腦子裏裝著生活白癡是不是?”舒倚冬的半開玩笑的調侃他,“喏,我們集資給你買兩塊,貼一塊扔一塊,有錢人呐。”宣文不好意思的笑了,拿著濕巾擦擦手。
傷口不大,就是血流得嚇人。謝吟霜百米都沒跑那麼快,雖然校醫務室就在300米外,她在兩分鍾之內回來,跟老師打了個照麵。坐在位置上還被老師說了一句,女孩子就要有女孩的樣子,整天瘋瘋癲癲的,半點不文靜。謝吟霜真是把命都拚掉半條,一句話都說不出的把創口貼丟給宣文,沒理會老師探究的眼神。
上課從後麵傳來一個小紙條,上麵幹淨整齊的寫了謝謝二字。謝吟霜也大大咧咧的回了個笑臉,都是朋友嘛,謝什麼謝。
細小的事情要是都能安靜的結束,那麼世界上也就沒那麼多的煩惱。放學了,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走出教室,謝吟霜在等舒倚冬收拾書包。這時,宣文旁邊的女生用盛氣淩人的口氣命令謝吟霜:“喂,給我買瓶水去。”這樣的口氣謝吟霜承受了不止一次,她家有私家車來接,晚一點走也沒關係,謝吟霜她們錯過公交車就回不了家。“你是缺胳膊了還是斷腿了,你是老弱病殘孕嗎,不會自己去啊。”舒倚冬的口氣更加不客氣,她不喜歡這個事事以自己為中心的大小姐。
如果是在一年前,那麼謝吟霜肯定是出來勸和,把暴脾氣的舒倚冬推到一邊安撫,再拿上錢買水。多大點兒事兒啊?跑快一點,也未必趕不上車。可是人是會變的,特別是和舒倚冬在一起的這幾個月,謝吟霜在潛移默化的改變,這種改變先是嚇了自己一跳,可也沒覺得不好。她在舒倚冬身上看到一種說NO的隨心所欲,這種東西,對謝吟霜而言,先是吸引,再是渴望。
不用刻意討好誰,做自己想做的,就像小舒。謝吟霜的嘴唇被某種力量黏住了,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張開,那個姑娘看謝吟霜久久不動,再看舒倚冬揶揄自己,心裏的火氣噌噌的往上躥,平時誰都能使喚的謝吟霜,自己就使喚不動了?
“哼,給男生買創口貼就跑得跟兔子似的,巴不得受傷的是自己,我看啊,這個不是什麼同學愛,是思春。就像春天的野貓聞著一點兒味兒就騷起來了,恨不得尾巴搖到天上去。我呸。謝吟霜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不要臉!”
謝吟霜的血液一下子湧到臉上,她張不開口辯解,也不能明白,那個平時跟自己借作業抄就小霜霜,小霜霜叫自己的人,怎麼突然對自己口出惡言,還是這種子虛烏有的嘲諷。
“潘若盈,你有種把話再說一遍!”舒倚冬像一隻發了狂的小獸,“說就說,誰怕誰啊,舒倚冬你以為你這個男人婆在英雄救美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救的不是美,隻是塊抹布。誰都能踩在她頭上的抹布。”響亮的耳光在教室裏格外清脆。
潘若盈不可置信的看著打自己的人,“舒倚冬你敢打我!”“你嘴巴髒,打你都隻是髒了我的手,我沒打你,我是替你媽教訓你,她沒教你怎麼做人,我教你。”舒倚冬拉過完全呆住的謝吟霜,“小霜是我在罩的人,你再敢動她試試,我扒了你的皮。”潘若盈像個潑婦揪住舒倚冬,又抓又撓,平時跟她玩兒好的女生也幫忙拉架。
自己的手腳突然有了意識,謝吟霜裝作要拉開舒倚冬的樣子,嘴裏嚷嚷著別打了,乘機在潘若盈身上踹了幾腳。幾個人好不容易分開兩個人,舒倚冬的胳膊被抓破了皮,潘若盈的脖子也有紅手印,看著很猙獰。被拉開的潘若盈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著髒話,舒倚冬還想再打,謝吟霜趕緊拉著她跑了。
“怎麼能便宜那個惡婆娘,你拉我幹什麼,我不把她臉打腫。”舒倚冬憤怒的揮拳頭,“好了好了,我狠狠的踹了她好幾腳,她回家腿肯定紫了。”謝吟霜跟做賊似的小聲說,“小霜你真棒,這種女的就該狠狠的踹她臉!”
原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這種感覺,渾身都是輕鬆的,即使知道對方會告訴老師,甚至搬出學校這個後台,但是自己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甚至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心安理得,嘴角都忍不住要漾出笑來。就像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自由自在的呼吸。
“你以後就要這樣,不喜歡就說不,想要的就去爭取,別怕他們不高興,他們都是不真心對人的人,你不是還有我呢嘛,我們不理他們。一群混蛋,念書把心都念丟了。”舒倚冬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死女人下手真狠,現在才知道疼,小霜啊,我中午還是去你家吧,我這個樣子我媽媽要審問我,麻煩。”吟霜對著傷口吹氣,“好。”
有什麼事情在潛移默化裏變了。不能說好也不是壞,就像謝吟霜不是這個班脾氣最好的人了,就像她居然也會對人發火,把人家的作業本摔在垃圾桶裏,就像全班同學都漸漸知道,可以隨便欺壓,帶水帶早飯的謝吟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舒倚冬“教壞”了的謝吟霜。
可是,班裏男生並沒覺得不妥,這樣的謝吟霜似乎更真實可愛一些,會笑出彎彎的眉眼,也會在生氣時杏眼圓睜,小貓似的發威。這樣的姑娘更真實,把那層沒脾氣的裝束收起來,火辣辣的溫柔。
謝吟霜在高中不是沒有追求者,最後都成了哥們兒,她是在大學才交了男朋友,被她自己戲稱為,一張創口貼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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