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劍傳奇:天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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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祁連山血

章節字數:4669  更新時間:12-09-07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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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皚皚白雪,熟悉的顏色讓石雲軒和慕容秦感到很欣慰,有些激動。畢竟,半個多月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故鄉的人——冰雪。

    慕容秦和石雲軒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著實有點累,還是強忍著繼續前行。

    前方的山上,隱隱約約地好像有座寺廟,他倆看的不太清楚。一股衝勁上來了,快馬加鞭迅速地前行。

    的確,是有間大屋子,不是寺廟,而是座道觀。恢宏的氣度,大手筆的建造,屹立於雪山之上,讓人有些吃驚。

    ——他倆吃驚的不是龐然大物的建築,是倒有幾分天山連月宮的模樣。

    宮殿前有位十七八歲的道童在掃著台階上厚厚的積雪,慕容秦上前細聲問道:“道長,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道童並沒有理會他,繼續掃著雪,一絲不苟,或許根本就是一個聾子,聽不見而已。

    石雲軒和慕容秦便沒有再繼續問了,就快步進了道觀裏。一個巨大的青銅鍾置於地上,鍾身刻有道家聖物——《道德經》。大殿無疑地供奉道家三清,丈高的金身,迥靈的神態,栩栩如生。大殿裏燃著檀香,塵煙繚繞在空中,如置身仙境一般,讓人嗔醉。

    迎麵來了位長須道人,紫衫長袍,清靈矍鑠,麵帶笑容問道:“二位尊駕,不知有何可以效勞的?”

    慕容秦也笑道:“道長,客氣了。”

    石雲軒問道:“敢問道長尊號?”

    長須道人脫口:“清靈子。”

    慕容秦道:“我倆想在此暫歇一晚,不知清靈子道長是否行得方便?”

    清靈子道:“貴客駕臨,蓬蓽生輝,行得行得。”他的眼睛不時地望著石雲軒身上背的東西,再喊道:“了靜,去幫施主把馬牽進馬廄。了空,帶客人到西廂房去。了明,去準備飯菜,好生招待貴客。”

    石雲軒和慕容秦便隨了空進了西廂房,清靈子卻還緊緊地盯著石雲軒肩上的東西——一個灰布包裹像一長匣子。清靈子便向宮門外道童道:“了然,去後山通知你師傅,就說‘天山來客,東西同在’。”隻見那在宮外掃雪的道童棄了手中掃把,輕點腳尖,躍然而起,輕功一點不弱,便向後山方向飛去了。

    四野無聲,清靜若死寂一片,雖是一片林子,卻聽不得一聲鳥鳴。清風微動,一間木製的房屋內搖曳著昏黃的暈光,窗紙上一方清影卻巋然不動。

    了然在屋外喊道:“師傅,天山來客,東西同在。”

    室內的清影咳了兩聲道:“知道了。”

    道童又飛身而去,四周靜然,似乎隻有白雪濺地的聲音,還縈繞在耳畔。

    莽莽深山處,一聲聲大笑讓人心寒,就像來自地獄中鬼魂的奸笑,飄渺不定,卻又真的存在。雪花依舊在空中跳動著曼妙的舞姿,勝似天仙在舞弄柔美的身段。黑夜,沒有月亮,黑夜裏也真是讓人可怕,可怕的不是夜的黑,卻是人心。

    石雲軒飲著酒,眼睛看著窗外,慕容秦則躺在床發呆,便問道:“師兄,你說剛才門外的那個道童是不是有些奇怪?”

    石雲軒笑道:“我看沒什麼,他隻不過是沒理會咱們,你多心了。”

    慕容秦不懂師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便閉著眼,不去想了。人若是遇上難題,想不通又何必要想呢?還不如來個自在!

    “咚,咚”門敲了兩聲,“二位施主,飯菜好了”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石雲軒道了聲“進來”,道童把飯菜放在桌上,便出門了。石雲軒叫醒慕容秦,慕容秦一看這飯菜便說道:“蘿卜青菜,豆腐千張。這夥食也太差了吧!”

    石雲軒笑道:“上次陽關城內吃滑了嘴。”

    慕容秦笑了笑,又說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他便提筷吃了兩口,又說道:“我上趟茅房。”

    這道觀也的確大,慕容秦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茅房,東轉西拐,也不知道有多少遍。突然聽見一間房子裏有人在說話,“哼,便宜了這兩小子。”一人笑道:“嗬嗬,這時那兩小子應該在茅房吧!”第三人陰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據說,這東西能讓西域悍馬、駱駝斃命。”

    慕容秦再也忍不住了,想也不想,立即衝進去,一腳踢翻一個,一把掀翻了一個,把最後一人連打了兩拳。隻見三人倒地,號啕大叫,惹得全觀人來了,一個個凶神惡煞地看著慕容秦。清靈子趕過來,問道倒地的其中一人:“怎麼回事?”

    那人便痛道:“他動手打了我們。”

    清靈子轉身向慕容秦問道:“是嗎?”

    慕容秦辯解道:“他們在我倆飯菜裏下藥。”

    石雲軒跑了過來,搶道:“諸位諸位,我師弟今天晚上喝多了。帶來不便,深感歉意。”說罷,便拽著慕容秦向外拖,慕容秦則假裝醉酒,口中支支吾吾地說些醉話。身後隻有些怨恨與不屑等語氣,滯留在那間房內。

    回到房間時,慕容秦推開了石雲軒,便道:“你到底怎麼了?”

    石雲軒道:“我當然知道,這飯菜下了藥。當我們進觀時,就已經入了局。”

    慕容秦生氣的道:“原來你一直在瞞我,還枉我們是兄弟。”

    石雲軒沒有吱聲,而坐了下來繼續喝酒。

    慕容秦怒道:“既然你不信任我,何須要同行。”說罷,便收了行裝,出了門,牽了馬,出走了。

    屋外,黑色的夜更加的黑了,就像是一張黑色的紙把整個棋盤似的天幕包了起來。白雪雖白,卻也敵不過夜的黑。

    石雲軒熄滅了屋內的油燈,上了床,入睡了。

    黑夜總是一個好的天氣,對於圖謀不軌的人來說,因為他們總是趁此為所欲為。

    西廂房外晃動著幾個清影,急急忙忙地,但也十分小聲,生怕驚醒別人的美夢。隻見一點微光,掉在地上,“嘩”的一聲,燃起了熊熊烈火,整個西廂房燒起來了。原來地上灑了油,光溜溜的油遇到火心一下子燃了起來。黑影已不是黑影,因為光亮,卻已顯露出樣子,正是那三個道士。笑聲從他們口中傳來,似遊走的孤魂,東飄西蕩,漂浮不定。屋裏的人呢?是死了,還是走了。不見的半點動靜,隻聽得見火燒東西噼裏啪啦的聲音。

    兩個老頭站在對麵的屋頂上,大笑道:“都說天山弟子是什麼什麼機警、聰明、厲害,哼,在我看來都是一群豬!”話剛說完,屋內卻回了一聲“盛譽了”,隻見一人自屋脊下鑽了出來,飛到旁邊的屋上,也站在屋頂上。身穿灰袍的矮個子老頭停住了笑,怒道:“不管怎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石雲軒笑道:“在死之前,我有個請求,請問閣下尊號?”

    矮個子老頭笑道:“清靜子,本尊成全你!”

    “謝了!”石雲軒笑了笑,道,“我身上還有些碎銀子,可為二位買口棺材,兩口卻是買不起的,就湊合著共一口吧!”

    清靜子惱怒了,如長虹貫日之勢飛了去,發出雄渾內力的一掌,就連周圍的空氣也波動起來了,擊向石雲軒。

    突然,從黑色天幕的深處飛來一人,如同一隻遊燕從纖雲處穿襲而來,擊向清靜子。兩人掌力力拚,收掌之餘,清靜子退幾步,慕容秦卻站立於地。清靜子大驚道:“你不是走了嗎?”

    慕容秦笑道:“我若走了,又是誰站在你麵前?”

    放火的三個道士早已不見人影了,院落中隻剩兩幢人影,夜風急起,翩翩雪花從屋頂上漫下,砸在兩幢清影上。

    清靈子急忙從屋頂飛了下來,大笑道:“你們進觀時已身中劇毒,不出七日七竅流血而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慕容秦故意緊張道:“啊,我中毒了,師兄快救我,救我!”

    清靈子和清淨子兩人同時連連大笑,完全像是一個賭徒贏了錢般的興奮。

    石雲軒飛下來,悠悠道:“天山玉雪丸能解百毒,我們早就服用過。”

    慕容秦臉上的憂色“刷”的一下子落下了,卻隴上幾分喜色,也笑道:“看來這棺材為二位買定了!”

    清靜子卻脫口道:“原來如此。”

    清靈子沉不住氣對清靜子道:“師兄,動手吧!跟他們囉嗦什麼!”

    清靜子踟躕了,向後滑了幾丈,心裏想道:剛才慕容秦已勝我幾分,再加上石雲軒我必死無疑。

    慕容秦笑道:“你師兄怕了。”

    清靜子道:“好。”

    清靈子全力發出一掌,正要擊向他倆時,料不到地是清靜子從背後打了一掌,他整個人飛了。清靈子就像是緊繃的弦射出的箭一般擊向他二人,石雲軒和慕容秦如白雲一般流走,隻見清靈子把對麵的牆打穿了,人也砸進去了。清靜子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二人便飛往後山方向,牆內的清靈子鑽了出來,也跟了去。

    後山隻有一間小木屋,並沒有其它的藏身之地。寂靜的一片,靜的可怕,更有夜的黑。

    隻見清靈子大聲笑道:“哈哈……不用找了,我師兄不在這兒。你們對手是我。”

    慕容秦道:“剛才有一頭豬撞牆自尋短見,結果沒死,真是奇怪。”

    石雲軒笑了笑,清靈子怒氣衝天,隻見他脫了長袍,光白的身子上紮了十幾口銀針。

    慕容秦剛說完一聲“紮針的豬”,隻見清靈子一掌擊來,慕容秦背後傳來一聲“師弟小心”。這一掌與剛才的的確不同,正是清靈子打通了全身筋脈,所見威力更大了。慕容秦步履輕盈一直後退,清靈子一直笑著,突然慕容秦全力發出一招波月掌擊向清靈子。二人火力全拚,周身的空氣也似流水一般流動著。霎時,清靈子口中流血,接著眼睛、耳、鼻皆出血,而身子飛了起來,又著地,滿臉是血。慕容秦收了一口氣,淡淡地道:“何必呢!”

    白雪被紅血染紅了,卻是黑夜,不能見得是紅的,隻是黑乎乎的一團。天又在飄雪,白色的雪在黑夜下,就是黑的。

    石雲軒和慕容秦一道進了木屋,屋內必需品都有,石雲軒飲了一杯茶大聲道:“好茶。”慕容秦也飲了一杯,說道:“真是好茶。”

    石雲軒道:“這祁連山上道士好生了得,有這般好茶。”

    慕容秦道:“師兄,難道你懷疑他們也是這組織的?”

    石雲軒微微一笑,便躺在床上說道:“睡吧!”

    的確累了,忙活了半天又加上一天一夜的趕路,慕容秦也便睡了。

    屋內的燈還燃著,跳動的火焰在寒冷的夜裏就像一個頑皮的螢火蟲,是那樣的渺小,在強大黑夜的懷裏,隻有被扼殺。

    燈燃盡了,屋外還在飄雪,片片飛花似高樓上女子因相思之苦的抽泣聲,飛入夜的懷裏熟睡著。

    天晴了,天亮了,微茫的陽光進了屋子,亮堂堂的。屋外的白雪給蒼茫的大地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新衣。

    慕容秦醒了,便催醒了石雲軒,整了整衣襟,出了門。走在雪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人悅耳。慕容秦突然蹲了下來,手在地上抓了把雪,塞進嘴裏,說道:“嗯,還真是天山的雪的味道。”石雲軒笑了笑,也抓了把塞進嘴裏,便向前走了。

    大殿前,站滿了人,有痛聲哭的,有麵色愀然的,有麵帶怒色的,各式各色。大殿裏躺著一個人,是清靈子,麵目淒慘,不堪入眼。一個身著白衣滿是白發連胡須的老頭,若是置於雪地紋絲不動,恐怕無法分辨,險些是站在石板上。白發老頭咳了一聲道:“我徒兒清靈子是二位殺的吧!”

    慕容秦剛要理論時,石雲軒道:“是。”

    白發老頭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石雲軒道:“無話可說。”

    慕容秦知道,這些人不會聽他倆理論的,就隻為替清靈子報仇,便悄悄地溜了出去。隻見上百號人直逼石雲軒來,石雲軒岌岌後退,推到門外。上百號人迅速將他圍了起來,正要動手時,從門內衝出兩匹馬,是慕容秦。石雲軒迅速上馬,疾馬狂奔,衝下了山。後麵有人痛疾高喊道:“快追,快追啊!”十幾人被石雲軒他倆的馬蹄踢翻在地,痛聲連片,幹淨的雪地也弄的亂七八糟。

    一路從祁連山下來,他倆未有半點懈怠,還是第一次被人追成這樣子。慕容秦道:“剛才師兄為什麼不出手啊?”

    石雲軒道:“你又想殺人啊!”

    慕容秦沒有說什麼,他昨天殺了清靈子是不是對的,他也不知道。

    兩匹青驄從雪山上衝下,似有高山之水之勢,激蕩在平靜的雪原上,撩起陣陣清音。馬蹄的印跡在晴朗的天氣下,煥發著清晨的氣息,就像是對平行線,永遠隻是遙望,不能執手。

    祁連山的雪,雖不及天山的厚,就像慕容秦說的也有天山的味道。或許世上所有的雪都是一樣的,大是顏色一樣。

    然而,這兒的雪卻不是一樣的,是紅色的,紅雪。

    白色的雪地裏,散發著血腥味,飄蕩在初晴的天空裏,讓人有些作嘔。鳥瞰整片雪地,單色調的雪,異樣地吸引人。但是雪山上的道觀大門前的雪,一樣吸引人,因為它是紅色的。紅色永遠停留在一個人的心裏,他此生永遠會記住這紅色的雪。

    ——血染紅了雪,也染白了人心。

    一聲鬼哭狼嚎,從雪山深處傳來,聲音十分的洪亮,驚醒了深睡的動物,甚至連樹上的積雪也震落了。

    石雲軒和慕容秦又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因為他們擔心祁連山的人追來。由於太累了,他倆便倒在雪地裏睡著了。夜,是那樣的祥和,神似慈祥的母愛,以至於所有人都想睡在她的懷裏。

    是的,所有人都睡了,因為太安靜了,但有一個人卻睡不著。有心事的人睡不著,因為他有恨。

    恨,在哪兒?

    ——不在天涯,在心裏。

    ——塵煙了然,仇恨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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