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20 更新時間:12-09-27 00:15
仿佛所有的時光都因唐一辛的這句話無限倒退。
校園裏,許清靠在爬滿常青藤的牆垣上,他的麵色似有愁容:“伯母,唐楚……怎麼樣了?”
“你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兒子,為什麼!?他都已經……已經……你為什麼還要打來!?作孽……真是孽啊……”
電話那頭的咆哮聲與啜泣聲,刻骨的仇恨與怨念,讓許清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隻能握著手機低著頭,緘口不語。
好像許清那清清冷冷的聲音猶在耳畔:“唐一辛,你總讓我想起一個人。”
“是誰啊?”
回答他的是許清一如往常的沉默。
許清那樣冷僻的人,卻會答應唐一辛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
好像所有的謎團都在這一刻有了合理的解釋,或許他從很早之前就知道唐一辛與唐楚,所以才刻意縱容。
兩個少年相對而坐,神色各異,卻都似陷入深思與痛楚之中。暗夜裏沒有一顆星星,烏雲蔽月,街道上往日如流水的車輛也漸漸少了,城市陷入每一日這個時間裏該有的死寂。
市中心醫院太平間。
許清一個人靠在醫院冰涼的牆上,值夜班的護士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走動,卻並不靠近這個鬼氣濃重的地方。
他穿得很薄,夜色清涼,他覺得牆上徹骨的寒穿過衣衫透進他的肌膚裏,醫院裏的夜總是陰森而詭譎的,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充滿著陰氣的地方。
在失去唐楚的三個月,許清總不願意相信唐楚真的已經死了。他反反複複不停做夢,他夢見唐楚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牽著他的手,他很高,仰頭隻能看到他的輪廓隱沒在極亮的日光裏,讓人不敢逼視。他默默低頭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冰冷的麵容揚起一絲極淡笑容。
他又夢見那些年的夏日,七月流火,唐楚學琴後躺在他家閣樓上午睡,他趁著他熟睡偷偷潛進他的房間,蹲下身仔細地打量他的眉眼,甚至不敢伸手去動怕他忽然睜開眼來,隻能在心裏感歎,怎麼有人在睡覺的時候能微彎著嘴角,果真是溫柔至極的人。
他年幼喪父,身上總少些男子漢的英氣,後來母親再婚,他本就敏感的心境變得愈發脆弱,唐楚的出現就像是暗夜裏唯一的一絲亮光,盡管微弱,但是許清被拯救了,唐楚教會了他溫柔與笑容,教會了他怎樣堅強怎樣硬氣,日複一日,那些感激與崇拜,都化為莫名的情愫猶如烈火點燃枯枝一般不斷蔓延,直到滿溢出整顆心髒。
少年情懷總是詩,在他暗戀著唐楚的那些年月,他把這些羞恥卻強烈的歡喜寫在了厚厚的日記本裏,化作音符融化在一首又一首的鋼琴曲裏。
真是想念啊,想念唐楚身上的味道,想念唐楚的笑容,想念曾經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歲月,或許唐楚沒有那麼好,但在許清的心裏眼裏,他就是傾城的日光。現在回頭看那些年,好像所有的不快都被刻意忘卻,唐楚的輪廓變得有些模糊,但他說的那些溫暖的話,做的那些讓人開心的事,哪怕隻有一點點,都好像因為自己內心強烈的思念被無限放大。
大抵是最近自己的心緒浮動,所以,他總會在那個眸如點漆的孩子眼中看到曾經的唐楚,那個不如唐楚亮烈溫柔,卻比唐楚更加明朗的人。
所以,當他看到那個容顏與唐楚兩分想象的男孩子,才會刻意讓自己在他眼裏完美,他渴望有個像唐楚一樣的人靠近他,所以他引誘了這個孩子。哪怕他和那個人年紀相差懸殊,中間還隔著師生的身份。
許清成功了,唐一辛簡直為他寢食難安,神魂顛倒。可許清並不快樂,他與唐一辛相遇的太晚了,正如那一日涼掉的茶,過期了的日曆,人不一樣,心境也就不同了。
他的姿態這麼高,唐一辛還太小了。
“……結束吧。”許清推了推鼻梁上微微反光的金絲邊眼鏡,雲濃如墨的夜裏,他掃了一眼陰冷的太平間,他抬起頭來,微微挑起的鳳目撤去往日的冰寒顯出幾分眷戀,而後眷戀褪去悲痛褪去,變得如死水般的平靜。
待走出了醫院,他望著無風無月的夜,仿佛又在那層層翻湧的烏雲裏,看到那一張笑臉,亮烈赤誠,是獨屬於那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溫柔。
“對不起。”清清冷冷的聲音說出一句極輕極淡的抱歉,他冷峻的眉眼鬆下了所有的防備,但卻不知是為誰。
————————————————正文完————————————————
PS:最近遇到很多事,讀者群都不敢上了,壓力特別大。或許《莫衷一是》當中的人物他們遇到的事,還有那些特別熱烈的情感,看上去飄渺不真實,很久沒有寫現代文了,大概沒有多少人喜歡,會努力改進,感謝所有看文的親,鞠躬。《調笑引》會在這小短文完結後繼續大綱的改寫然後著筆,《桃花不抵春風笑》(《雲動風輕》係列文,我一定會寫的。^^)
某堇
2012/9/27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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