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070 更新時間:12-09-25 11:36
下午四點鍾不到,第六節課剛剛開始,教室裏安靜下來還沒多久,窗外就隱隱約約響起一陣陣警車的鳴笛聲,然後迅速地由遠至近。起先還沒多少人注意這事兒,以為就是從學校路過而已,直到警車都已經在門口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倒是教漢語言文學的劉教授——一個六十多歲的小老頭兒——敲了敲講桌,冒出一句話,徹底打破了沉默——
“同學們,不要去管外麵的事情,我們要開始上課了啊!”
那聲音就跟點燃導火線似的,哧溜一聲,一個教室就砸開了鍋。
“警車怎麼跑到我們學校來了呀?”坐在教室中間幾排的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問道。
那女生旁邊的同學一聽有人問起,就將她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關於童瑤失蹤的事拿出來八卦一番:“聽說我們班的童瑤昨天晚上失蹤了,會不會是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幹脆就報警了呀?”
“童瑤?是不是那個挺高傲的女孩呀?”另一個同學問道。
“不對呀,如果是因為失蹤而報的警,頂多也就是派一兩個警員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呀,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第一個同學質疑道。
“也對。”爆料的那個同學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頓了一下,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神秘兮兮地說道:“那會不會是,人已經找到了,隻不過,找到的是……”
說到後麵,低語已經完全變成了竊竊私語,隔著三四排,思雅根本聽不到她們的對話。
而思雅旁邊隔著兩個座位的雲夢澤顯然沒將這些事情掛在心上,無所事事地掃了整個教室一眼——按地理劃分,坐得比較近的幾個人為一組,針對“警車為什麼到學校來”這個問題進行了深入討論。就雲夢澤的觀察來看,全班知道童瑤失蹤這件事的人還不在少數。
雲夢澤無聊地低下頭,隨意翻著課本,無意間發現小狸探出個腦袋,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東瞅瞅西瞅瞅。感覺小狸似乎又有什麼活動,雲夢澤連忙埋下頭。
察覺到雲夢澤的注視,小狸對上他的目光,討好般地彎了彎眼睛。雲夢澤不吃它這一套,虎目一瞪,將小狸僅存的一絲遐想也給瞪沒了。小狸馬上就焉了下去,腦袋一點,嘴巴一癟,有氣無力地退了回去。
見小狸這般無精打采的模樣,雲夢澤有些心疼,不過,一想到它不在自己的身邊,他心裏就不踏實。
算了,就裝作沒看見!
打定了主意,雲夢澤又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課本上。教室裏還是沒安靜下來,劉教授已經懶得招呼,找了根凳子坐下,備起了課。
思雅就沒這麼悠閑了。
聽到周圍的這些議論,她很想不去理會,但是每個字又像錘子一樣敲在她心上,弄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上午,她同越梓芙去了孟老師的教室,當時越梓芙什麼也沒說,但是就因為什麼話都沒有,才讓她更加擔心。後來上課的時候,她也是一直在胡思亂想,結果越想心裏越不安。
現在警車突然跑到學校來,雖然她也不想,但是還是很自然地聯想到童瑤這件事情上麵來,心裏壓了太多情緒又發泄不出來,思雅感到有些坐立難安。
雲夢澤眼角的餘光瞄到思雅的慌亂,思量了一下,說道:“擔心就去看看吧。”
聽到雲夢澤的話,思雅猛地一轉身,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袖說道:“你陪我去吧!我,我——”
雲夢澤沒那個耐心等她把話說完,直接拉起她就往外走。劉教授眼睜睜看著他們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走出去,本想叫住,轉念一想,反正這課也沒辦法上下去了,隨他們去算了。想到這,劉教授又心安理得的忙自己的事情。
有了兩個先鋒楷模以及老師的縱容,那些早就坐不住的同學也連忙跟了出去。
感覺到雲夢澤手心傳來的溫度,思雅忐忑了一天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望向雲夢澤的眼神多了一份留戀。
這,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感覺嗎?
正當思雅胡思亂想之際,雲夢澤突然停下了腳步,思雅一不留神,直直撞在雲夢澤背上。思雅一邊揉了揉有些疼的額頭,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情況。周圍滿地的夾竹桃已經開滿了花,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可是就是這紅紅的顏色,卻讓思雅覺得分外刺眼。前麵是聽到動靜跑來看熱鬧的同學,人很多,將裏麵的情況圍得水泄不通。思雅也顧不得形象,利用自己苗條的身材直接朝人群裏擠了進去。
扒開了人群,思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慘白的臉,雖然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她還是一眼就認出對方——童瑤,她找了整整一天的好朋友!
有些人很奇怪,當什麼都還是未知數的時候,稍微一點動靜就會像隻驚弓之鳥,一旦真出了事,人反而慢慢冷靜下來了。
思雅就是這樣一種人。
她也奇怪自己居然可以這麼鎮定地站著這裏,靜靜地看著警察圍在好友的身邊忙碌——拍照、找線索、向學校領導詢問情況、做筆錄……這些,她以前都隻是在電視上見過,沒想到,有一天竟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還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想到這裏,她的心頭突然湧起一股難言的失落,有些情緒卡在喉間,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雲夢澤無言地站在思雅的身邊。他已經看到了童瑤的屍體,誰也不曾想到,找了一天,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感覺到思雅有些發軟的身子輕輕靠在自己身上,雖然這種感覺有點別扭,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房間……思雅不記得自己怎麼會在這裏,如果沒記錯,她應該是在夾竹桃林的。
帶著疑惑,她掃了四周一眼,空蕩蕩的屋子除了兩張床,兩張椅子,就什麼也沒有了。她再次閉上雙眼,有些鏽鈍的腦子慢慢跟上了思維,腦海裏卻滿是童瑤的身影,慘白的臉,淩亂的衣服……這一切,若隻是一個夢該多好,可門外還沒散去的嘈雜聲又清楚地提醒著她,這些,都是真的!
思雅重重吐了口濁氣,希望借此把堵在心口的煩悶都發泄出來。
“嘎吱——”
思雅將目光投向門口,隻見越梓芙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迎上思雅的目光,越梓芙溫柔地笑了笑,問道:“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思雅搖了搖頭,問道:“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校醫院,你剛才突然暈了過去,怎麼叫也叫不醒,雲夢澤就把你送了過來。”越梓芙解釋道。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思雅。對方出奇地鎮靜有點出乎她的預料,也讓她更加擔心。想了想,她決定改變一下最初的策略,主動向思雅提一提童瑤的事,也許會讓思雅情緒激動,但是總比這樣悶在心裏好。
“那個,童瑤的事,你也已經知道了,有什麼千萬別憋在心裏,說出來會舒服些。”越梓芙柔聲說道。
思雅看了越梓芙一眼,半晌才開口說道:“我沒事兒。”
思雅的態度讓越梓芙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準備好的安慰一句也沒用上。她不露痕跡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童瑤已經確定死亡了,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就在剛才,她的遺體已經被運到了警察局,法醫還要做進一步檢查。”越梓芙看了思雅一眼,後者隻是一臉平靜地聽著,“我看到童瑤的父母了,他們感覺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阿姨哭暈過去好幾次,叔叔也一直在自責,說不該那麼晚了還讓童瑤一個人出來。學校領導一直都在安撫他們,可是……其實,這樣的結果,大家都不願意看到,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就應該勇敢地去麵對,你覺得呢?”
思雅沒有回答越梓芙。
越梓芙又說道:“你要不要也過去陪陪童瑤的父母?作為她的好友,她的父母看到你,或多或少也會得到一些安慰。”
思雅說道:“我去隻會讓他們更加傷心,還是不去了。”
“可是……”
越梓芙話剛出口就被思雅接下來的話打斷了,“學姐,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我真的不傷心,除了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我真的沒有其他感覺。”思雅看了看窗外,說道:“現在學校應該已經鬧翻天了吧,你也挺忙的,不用在這裏陪我。”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越梓芙不可能聽不出來,她不好再說什麼,不無擔憂地看了思雅一眼,無奈地退出了病房。
離開病房後,越梓芙直接走向洗手間。洗完手,越梓芙從洗手間走出來,她又向思雅的病房看了一眼,一個身影走進了病房。越梓芙一怔,望著病房門口出了神。
“梓芙。”
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越梓芙回過神來,轉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有些意外地說道:“夏醫生?”
“跟思雅談得怎麼樣?裏麵好像一直挺安靜的。”夏醫生瞥了一眼病房,問道。
一提起這件事,越梓芙就顯得有些頹廢,她肩膀一垮,歎道:“唉,還不就那樣,反正比我還平靜。”
“是嗎?”聽了越梓芙的話,夏醫生頗感意外,隨後又說道:“沒想到那個女孩子還蠻堅強的。”
“堅強?”越梓芙重複了一遍夏醫生的話,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也許吧,不過我還是覺得發泄出來比悶在心裏要好得多。”
夏醫生笑了笑,說道:“你說得也對,不過,她也許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畢竟,昨天她們還在一起上課,誰能想到,一個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越梓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道:“對了夏醫生,剛才進去那位是誰呀?”
“剛才?”夏醫生略微回憶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思雅的姑姑吧,除了你,好像也沒其他人進去過,怎麼呢?”
越梓芙搖頭道:“沒什麼,隻是感覺有些眼熟。”
“眼熟?以前在哪裏見過?”
“沒有,隻是感覺很熟悉,但是,應該不認識吧……”越梓芙的語氣也不是很確定。想了想,她又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片刻,外麵的鈴聲突然響起,越梓芙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出神,連忙向夏醫生道歉:“不好意思啊,剛才想事情去了。”
對於她的道歉,夏醫生隻是一笑置之:“沒事兒,時間不早了,你差不多也該放學了。”
“嗯……那就明天見,夏醫生。”
說罷,越梓芙轉身準備離開,夏醫生突然叫住她:“那個,梓芙……”
“什麼事?”越梓芙問道。
“別叫我夏醫生了,聽著挺別扭的,叫我的名字吧,我聽著順耳。”夏醫生笑道。
越梓芙一怔,待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笑,點頭道:“好啊,雨辰!”
感覺有些奇怪,兩人忍不住又是相視一笑。
“嘩——”
越梓芙將泡好的兩杯茶端上茶幾,也不管炎君皓一臉的鬱悶,自顧自地喝起了茶。
從見到越梓芙開始,炎君皓一直在等她開口,可是對方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路上就是沉著臉一言不發,回到家也隻是忙著燒水泡茶,連麵也照不上一個。現在,事情終於忙完了,人也坐下來了,炎君皓本以為終於可以說說正事了,結果對方還是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樣子,炎君皓心裏又是鬱悶又是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這位大小姐。有些弄不清楚現在的狀況,炎君皓隻好也端起自己那杯茶,輕輕吹開浮在水麵上的茶葉,透過熱氣,他還是不死心地偷偷瞄了越梓芙一眼,後者則是一臉氣定神閑地品著茶。炎君皓有些氣結,出氣般的往嘴裏猛地灌了一口茶——
“啊——”一聲慘叫驟然響起。
越梓芙放下手裏的茶杯,看著狼狽不堪的炎君皓,輕輕歎了口氣,從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他。炎君皓一手扇著被燙得不行的嘴,一手接過越梓芙遞來的紙巾。
感覺嘴裏沒那麼疼了,炎君皓這才擦了擦嘴,然後再把茶幾上的水漬擦去。
“還說得出來話不?”越梓芙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調笑道。
炎君皓瞪起他那雙被燙得淚汪汪的眼睛,送了越梓芙一記白眼,卷起舌頭說道:“你還笑,還不是怪你!”
“幹嘛怪我,又不是我叫你喝那麼急的!一口茶水而已嘛,我還是請得起的。”越梓芙滿臉無辜地說道。
炎君皓那個鬱悶啊!唉,他忍不住錘了錘心口,思索著決不能年紀輕輕就被越梓芙給鬱悶死,決定不再跟她糾結這個問題。
“你今天到底怎麼呢?一路上也不說話,和思雅談得不愉快?”
越梓芙聳了聳肩,端起茶杯,品了口茶,慢吞吞地說道:“就是在想這件事,也不是不愉快,隻是有點意外,總覺得她似乎過於平靜,不像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
炎君皓有些疑惑,越梓芙解釋道:“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奇怪。一般人猛地見到一具屍體擺在自己麵前,或多或少還是應該會有些害怕吧?”看到炎君皓張嘴欲言的樣子,越梓芙馬上攔住他的話頭:“當然,就算死者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應該有些感觸才對呀。可是思雅給我的感覺,除了冷靜,就沒別的了。”越梓芙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她跟我說,她就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我的理解就是,朋友去世,她隻是感覺不習慣,等過段時間她適應了現在這樣的狀態,這些就……”
越梓芙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炎君皓已經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越梓芙一邊喝茶,一邊分析道:“雨辰說她堅強,但我覺得這跟堅強不怎麼挨邊,反而覺得是因為她以前經曆過這些,所以,一點點傷痛已經不算什麼了。”
炎君皓抬起頭,一臉嚴肅地問道:“雨辰是誰?”
越梓芙難得見炎君皓這般表情,以為他有什麼重大發現,結果就是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越梓芙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隨口說道:“就是夏醫生。”
話音剛落,炎君皓騰地一下從沙發站了起來,膝蓋骨不小心碰到了茶幾。“咚”的一聲悶響,越梓芙聽著就覺得疼。
炎君皓齜牙咧嘴地揉著膝蓋,嘴上還不忘剛才要說的話:“你什麼時候改稱呼了,還叫得這麼親熱!”
越梓芙以為他想起了什麼事這麼激動,結果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越梓芙無聲地歎了口氣,本來不打算回答他,但是提到夏雨辰,她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個背影,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我今天下午見到思雅的姑姑了。”
“誒?”炎君皓顯然沒跟上越梓芙的思路。
“雖然隻是背影,但是我覺得很熟悉!”
“熟悉?怎樣的一種熟悉?”炎君皓重新坐了下來,總算跟上了越梓芙的節奏。
“說不出來,反正就是感覺我應該認識她,但是那個身形我又從來沒見過。”越梓芙一邊回憶當時的感覺,一邊解釋道。
炎君皓雖然跟越梓芙認識已經有三年多,但是關於越梓芙以前的事,他並不清楚,也就沒辦法給越梓芙提供一些建設性的線索,隻能瞪著眼睛把越梓芙望著。
“算了,不想了。”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越梓芙有些氣餒,“還是先說說這次命案吧,你有什麼線索沒有?”
見越梓芙都放棄了,炎君皓也收回思緒,回答道:“我連屍體都沒見過,能有什麼線索?”
越梓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說道:“屍體是我發現的,當時情況比較緊急,就沒有通知你。上午思雅帶我到童瑤昨天去過的教室,一進門我就察覺不對,雖然氣場已經穩定下來,但是我可以肯定,那裏的空間曾經出現過扭曲,而且不止那間教室,整個五樓都給我這樣的感覺,隻是那間教室感覺特別強烈。後來,我看到童瑤留在桌腳的血跡,相對於平常的碰撞,那個血跡還算是多的了,可見她當時有多慌亂。”
越梓芙把她在教室裏感覺到的、看到的,都說了出來。她抿了口茶,等待炎君皓的發言,但是後者隻是認真聽著,並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越梓芙隻好繼續說道:“後來,我在第四教學樓外麵的草坪上也發現了血跡,而且比教室裏的要多,那個時候,我就猜到,童瑤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最初,我甚至以為連屍體可能都已經沒有了。”
說到這裏,越梓芙不由搖了搖頭,炎君皓接下話頭,問道:“看得出來是怎麼死的嗎?”
“那種情況我怎麼可能單獨去找?”越梓芙說道,“發現情況後我就向學校反映了,然後和保安一起去找,結果在夾竹桃林找到。雖然我不能仔細檢查屍體,但是我注意到童瑤的脖子右邊有兩排很明顯的牙印。”
“牙印?深嗎?看得出來是什麼動物留下的嗎?”炎君皓問道。
越梓芙回憶了一下,說道:“挺深的,但是看不仔細,我也不確定,不過給我感覺有點像人類留下來的齒印,但是人的牙齒好像又沒有那麼鋒利。”
“那你覺得,這件事,我們有必要插手嗎?”炎君皓問道。
越梓芙捧著茶杯,並沒有立刻回答炎君皓,炎君皓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越梓芙的回答。
越梓芙考慮了一下,對整件事前前後後又分析了一次,開口說道:“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是既然那裏的氣場出現過混亂,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查一下,不一定跟凶案有關,但是起碼要清楚那裏曾經發生了什麼。”
炎君皓同意越梓芙的意見,兩人商定入夜後對第四教學樓進行簡單地調查。
雲夢澤躺在硬邦邦的保健床上,一邊心不在焉地撓著小狸的耳朵,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人就這麼沒了,生命還真是脆弱!
想到這裏,雲夢澤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趴在他腿上的小狸聽見歎氣聲,立馬支起腦袋望著他。
雲夢澤見小狸滿眼憂色,顯然是在為自己擔心。他心念一動,將小狸抱起,把自己心裏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我看到屍體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但是,那感覺好像並不陌生。”雲夢澤一邊說,一邊回憶今天看到童瑤屍體的情景,“她的屍體就從我麵前抬過去,整個身體被白布蓋著,看不見臉,隻有一隻手不小心露了出來,白花花的,沒有一點血色,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還可以白成那樣,或者說——”雲夢澤略微頓了一下,兩眼有些空洞地直視前方,說道:“人死了,本來就是那個樣子。”
小狸靜靜地聽雲夢澤把話說完,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臉。察覺到小狸的注視,雲夢澤收回目光,低下頭,嘴唇輕輕碰了碰小狸的腦袋,甕聲甕氣地說道:“說來也奇怪,今天幾次聞到血腥味身體裏都湧起一股難言的快感,尤其是到了現場的時候,那種狂躁,我差點都沒辦法控製了!”
雲夢澤隻是因為說起命案的事情而隨口說說,但是小狸聽到這裏,眼神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雲夢澤見了,知道它在為自己剛才不經意說出來的事擔心,連忙說道:“你別擔心,不是沒出什麼事兒嗎?”
小狸用眼神確認了一下,雲夢澤確實沒少根頭發絲兒,它輕輕出了口氣,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還是看得出那一抹愁色。
不想小狸為自己擔心,雲夢澤趕緊換了個話題:“也不知道思雅現在怎麼樣了,說暈就暈,也沒個預兆,你說,要不要去看看她?”
聽了這話,小狸眼波流轉,一股惱色慢慢取代了先前的擔憂,雲夢澤一見,不禁愕然,怎麼又生氣呢?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或者是……雲夢澤腦子一轉,冒出個詞來——
吃醋了?
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雲夢澤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
小狸將雲夢澤的羞赧瞧在眼裏,側了側腦袋,似乎感到有些奇怪。看出小狸的疑惑,雲夢澤可不想被它瞧出自己剛才的心思,急忙又換了個話題:“對了,你今天上午跑哪兒去了?害我擔心半天。”
突然被問及此事,先還理直氣壯的小狸有些心虛,它小心翼翼地趴下了腦袋,緊緊閉上雙眼,死活不再看雲夢澤一眼。被小狸的鴕鳥策略弄得有些鬱悶,雲夢澤使勁兒搖了搖它的身子,但是對方鐵了心要裝死到底,雲夢澤也無可奈何,隻好作罷。
算了,反正回到自己身邊就好!
這樣安慰自己,雲夢澤也閉上了雙眼,感受著小狸帶給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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