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47 更新時間：13-01-12 11:52
“她不是什麼不祥的人，她肚子裏的也不是什麼怪胎，你們都錯怪了她了。”
“你胡說什麼？連王婆都說她肚子裏的是個怪胎，是個不祥之物，你憑什麼說不是？”老婦正在查看自己兒子的身上是否有傷，回答阿囝的是那個打人的施暴男人，也就是懷裏女人的相公。
“我當然知道！因為她腹中根本就沒有胎兒，又何來的怪胎和不祥之物？”阿囝的語氣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什麼？”這次所有人都驚住了，特別是那母子倆，眼睛瞪得老大，嘴張的恨不得一口吞了阿囝。
“你胡說什麼？我肚子裏當然有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相公，婆婆，再給孩子一些時間，他會平安落地的，他會……”被阿囝的話給驚住的當然還有阿囝懷裏被抱著的女人，聽到這猶如驚雷一般的話語，雖然被打得孱弱，她還是一把推開了阿囝往自己男人的腳下艱難爬去。
阿囝起身再次抱住被踢打的遍體鱗傷的女人，攔下了她爬行的動作。
“你別這樣，我沒有胡說，我說的是事實。”
“不會的……不會的……他在動，你摸摸他真的再動……”
“不可能！王婆說她有，她就一定有！王婆說了隻要她懇滑了這胎，把那怪物弄出來，日後我們家定會多子多孫。”那老婦答言。原來她也是個盼著抱孫的老人，隻是沒想到千盼萬盼盼來的卻是這個結果，失望之餘當然有些鬱氣難舒。
“你這婆娘，日後又不是不能再有，你何必死抱著他不放？”男人見女人還死捂著肚子哭鬧不放，心中不免又憤又憐。
“相公這是我們的孩子啊——盼了多時的孩子啊……”
“放屁！是我的種又如何？就算是盼得再久我也早就說不要他了，你偏偏就這麼執拗，十六個月了——誰家孩子不是十月落地，你見過有像你這般十六個月還沒動靜的嗎？你到底執拗個什麼勁兒？都說了這個不要了，日後我們自然還會再有……”
“相公……”
“好了！夠了！我說了，她肚子裏沒有孩子，不管是十個月，還是十六個月，或者更久，她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阿囝忍無可忍厲聲再喝，“她的身子就是被你們這些無知的人給鬧敗了的，如今她腹中的隻是惡障鬱積，腹氣難消而已，如若不信我有法子可解。”
不管眾人的疑惑，阿囝指使小四回頭尋了李嬸那大女兒家裏人幫助，找了些阿囝指定的物品。又說服了身邊看熱鬧的眾人幫忙將女人抬回了屋子，有了李嬸大女兒及其婆家人的出麵安撫，那女人家裏的夫、婆才算安靜了下來。簡陋的房間裏獨留下了阿囝和幫忙打下手的李嬸的大女兒，經過大約兩個多時辰的處理，李嬸的大女兒驚愕的看見那原本的偏偏大肚竟然變小了，甚至隻剩下了被撐的皮鬆的肚腩，不由得對阿囝這略顯伸手的妙手回春佩服不已。
其實說白了那大腹的女人不外乎就是‘假孕’而已，又因多時受盡夫家的強逼一時鬱氣難出，致使鬱氣屯於腹內，這肚子也就日漸日大了。排了那氣，紓緩了心情，叫那女人麵對現實，這病其實並不難醫，隻是因為那猛烈的滑胎藥的緣故，女人的精血受損日後必然體弱再也無法受孕，身為女人未來勢必慘淡，不免叫人為之歎惜。
就這樣，阿囝——不！是‘小四媳婦’的威名一天之間噪作了十裏八村，小四家的門檻也幾乎被人踏爛，雖然登門就醫的都是拿不出什麼診金的主兒，不過鄉下人也明白禮數，登門求醫時也會多多少少的順便帶些東西給主人家，雖然阿囝和小四堅持拒絕收受，但是多多少少的家裏還是添置了不少東西。當然，時間久了也有拿得起銀子的家眷前來求診，漸漸的小四的家很快便成了村裏最富足一家，一時間倒叫小四和阿囝不安了起來。後來為了大家著想，阿囝突發奇想將一些尋常草藥的識別教給了村裏的人，叫他們入山采藥，回來後她向大家收集，也叫村裏的人日子好過了一些，漸漸的很多拿不起診金的求醫者也自發的帶來一些山裏常見的各色草藥作為診金，一時間小四媳婦——阿囝，再也不是一個無名的農家媳婦，成了十裏八村的知名人士。
自從阿囝憶起自己會那岐黃之術之後，腦海中不時又會現出一些影影忽忽的東西，偶爾是一片飛花的梅林，偶爾是三個模糊的身影，偶爾又是一個嬌俏的小丫頭一臉嚴肅的對自己數落著什麼。給人施針的時候又似乎身邊有個人在身後手扶自己的手，溫柔似水的在教導自己應該針入哪一處，用藥的時候還會不時聽見有那麼一個聲音不鹹不淡的說些什麼。總之腦子裏閃過的東西越來越多，阿囝的心裏也越來越亂，她不知道自己腦子裏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一閃而過的東西存在，也不明白腦袋裏殘留的那些東西到底是意味著什麼。想想剛醒那會兒張大媽說過的話，她又怕極了去回想起過去，也曾經試想過自己腦中總是揮之不去的身影會不會就是那個將她玩弄的男人，可是又模糊的感覺腦中出現的男人絕對不隻一個，思及此，她更加抵觸自己去回想過去、探究過去，隻因為她很滿足現在的生活！阿囝心想，如果自己曾經做錯過，那麼以後的日子裏她再也不容自己再錯了。可隨著腦袋裏憶起的人、事、物越來越多，越來越雜，阿囝的心裏也開始亂了起來，很顯然，自己偶爾跳脫出來的記憶與這個貧瘠的小村子毫無瓜葛，甚至是天壤、雲泥之分，而那些跳脫出來的人更像是幻像中的神仙，而平凡的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和他們扯上關係？阿囝疑惑，更加的迷惑，但是因為滿足，所以也從未想要去證實或是刻意回想過，日子還是在懵懵懂懂、忙忙碌碌、恬恬靜靜中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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