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21 更新時間：12-09-18 14:54
回到家裏已是淩晨一點多了，用鑰匙開了門，果然看見一間臥房的燈還亮著，隔著門縫透了一些光出來，在這濃黑的客廳裏格外的顯眼
托尼長歎了口氣，換了拖鞋人懶懶移動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去，卸下一身的優雅從容，一陣空虛的慌
那種空，是空到骨子裏，浸入血脈中的，好似怎麼填都填不滿，每每到四下無人時，便會覺得特別的——疲憊
這個時候閃現在托尼腦子裏的，就是蘇惟肖形容他的那話‘假’用倆字兒來說是‘特假’
眼睛空洞的看向天花板，當假已經形成一種習慣就想戒都戒不掉了
就好像假麵具帶的久了，它自個兒也就成真了，至少你自已是分不清孰假孰真的
抬手擋上一隻眼，放開，再擋上，不知道想要分辯出什麼區別，其實在一片漆黑中並沒區別
臥室門被拉開一條小縫，從裏邊透出的光亮正好打在沙發一角，托尼好似沒有發覺
光束越來越大，直到形成一整片的光，把客廳都照得通亮
輕歎“還不睡你在那搗鼓個什麼勁兒？”
聽見人說話了，這才從門後麵伸出一個小腦袋出來，卻隻是兩手攀著門邊，並不說話
“滾回去睡”托尼沒好氣吼
一個小身子磨磨蹭蹭的從門後麵縮出來小小聲道“爸爸……”
托尼將手從臉上拿下坐直身體轉臉怒瞪那小兒“別叫我爸爸”
小孩兒看樣子也就六歲左右的樣子，長得很可愛，圓圓的眼睛黑燦燦的像兩顆黑曜石
“蘇和”
小孩兒忙換了叫法
托尼啊不，現在該叫蘇和了，托尼隻是他起的藝名兒，無奈的垮下了肩膀對小兒揮了揮手“還不睡明兒個起不了床，仔細你的皮”
小孩兒打著光腳一步一步挪過來，挪到蘇和身邊拉起蘇和一隻胳膊搖了搖“我想聽你給我講故事，我一直在等你，你不回來我睡不著”
蘇和擰了眉，正等再衝他吼，卻在看到小孩兒眼裏流露出來的祈盼時，已然到了嘴邊的吼聲硬是拐了個彎又被他壓了下去，“我很累，你自個兒做倒立去，倒著倒著瞌睡就來了”蘇和邊說邊甩開了小孩兒手起身往浴室走去
“爸爸……”小孩兒拖長聲音
蘇和臉色不佳的轉身
“蘇和”
蘇和像風一樣轉身急步走到小孩兒麵前撈了他挾在腋下，惹得小孩兒一陣急呼，而後是呼中帶笑被扔到臥室大床上
“蘇和，再來一下”小孩兒喜笑顏開的從床上翻過身爬起來向著蘇和的麵前爬去
立在床邊的蘇和一陣無語著拉了被子就朝小孩兒頭上蒙去，直到滿意的看著床上的被子裏鼓出一個小包，不時還從裏麵傳來掙紮著扭動兩下的叫喚聲才施施然關了燈出去
門被合上的時候，客廳又陷入了黑暗，蘇和靠在門上臉露痛色的緊皺起眉頭伸手揉了揉鼻梁，半響，複睜眼時，臉上已經換上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朝浴室裏走去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蘇和同往常一樣被鬧鍾叫醒，光著腳從臥室裏開門去了客廳，一邊兒的廚房裏立時傳來打麵包的聲音
蘇和挑了挑眉，客廳桌上已經放上了兩杯純牛奶
‘砰’的一聲響從廚房方向傳出來
“蘇顧，碗摔完了你自個兒用手捧著飯吃”
小孩兒從廚房裏探出半個身子咧嘴一笑“凳子太矮了”
蘇和張了張嘴，做出很不情願的樣子進了廚房，就見蘇顧正站在一個小凳子上麵咧嘴看著他笑，地上還有被摔碎的一個蝶子，而他的站的凳子也正放在碗櫃子的下麵，看這意圖，清楚的表明了，蘇顧為了拿蝶子是多麼的幸苦
一旁的小鍋裏還煮著兩個白煮蛋，蘇和沒好氣的抬手從碗櫃裏邊拿蝶子邊說“誰叫你用火的，都說了非得用的時候要大人在旁邊”蘇和空餘的一隻敲著蘇顧的腦門兒
蘇顧把嘴咧得更長“你在家”
“你還敢頂嘴”說著拎起蘇顧把他扔到客廳沙發上“就你這矮冬瓜一樣不說廚房炸了你跑不掉，就那開水都能把你淹嘍，你是沒長腦子嗎？還是沒記性，上次那新聞上怎麼說的電視都讓你白看了嗎？”
蘇顧不因蘇和的怒罵而生氣，反而笑得極高興的重重一點頭要攀上蘇和“我知道了爸爸”
“說了不準叫我爸爸”蘇和將他推開
“現在沒人”
“沒人也不許叫”
蘇顧這次沒頂嘴，反而笑的極認真，看著他臉上的笑，蘇和眼裏的的瞳孔微縮了下，更重的話咽回了肚子裏，有人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蘇和的氣兒一滅人也轉身去了浴室，不理蘇顧那一臉純真的笑
早餐吃完，蘇顧被校車接走。蘇和則洗了碗蝶又縮到了床上睡起了回籠覺
現在已經快近接九點鍾了，一些圍著河邊晨跑的人們，已經開始多了，不時傳出打招呼或聊天說笑的聲音，就車也開始多
蘇和租的房子離市中心不遠，房子與河隔著一條街寬的距離，這條河，橫穿了這座城市，不可謂是不長，但它最終流到哪兒這不是一個跳鋼管舞為生的男人想了解的
這裏的房租很貴，隻是蘇和的工資雖然不多卻也不算太少，還能夠付的起，隻是平時除了演出的必要服裝外，他的衣服買的是極少的，而選租在這裏，不是他對生活要求有多高，僅是這裏能找到一個上學放學回家都比較方便的學校，為了安全起見，學校還專門有校車接送
這讓蘇和稍微放心了不少，隻是，最近的新聞報紙老出一些校車事故案例，又讓蘇和放下的心提起了一把，偶爾想要不，自已接送小孩兒上學放學？但想歸這麼想，每次自已又懶得動，所以說這人哪，唉
即便到這個城市生活已經整整六年了
想起蘇顧，再想到自已對他的態度蘇和不是不知道愧疚的，隻是，除了對他的愧疚之外還有——怕和一絲絲憎恨
怕是他長得越來越像那個人
恨也是他長得越來越像那個人
雖然，把這份恨意轉移到他一小兒的身上是不可行的，但理智與現實總是不能那麼劃分的清楚
所以導致蘇和每次麵對蘇顧那脾氣都總是好不起來，雖然，明明知道該對他好些的
蘇和再次皺起了眉頭將被子蓋過腦袋“要怪就要怪你是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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