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戰殤  053:毀滅的大火②

章節字數:1666  更新時間:13-04-16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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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林雨澤張大了眼,連呼吸都忘記了。

    安小貓平靜地回頭,對身後的靈衛點點頭。似乎他們之前有了約定,看到安小貓的動作,所有還能動的人,都拿起了手裏的劍。冰冷的劍鋒染著不知是誰的鮮血,在陽光下折射著冰冷殘忍的光芒。明明是暖陽,林雨澤卻隻感覺到至寒的冰冷。

    “你們要幹什麼……”

    沒有人說話,回答他的,是刀劍入肉的鈍響。安小貓擋不住林雨澤的全部視線,他看見了——莫龍和蒙虎對他最後一次躬身表達敬意,然後承明手裏的劍猛地砍斷了他們的咽喉!鮮血噴射而出。跟隨著承明,那些被奪走了力量奄奄一息的靈衛,無言對林雨澤告別,然後被同伴的劍刺穿了咽喉、心髒……一擊斃命。

    結界中,轉眼被鮮血侵占,就連陽光,都變成了如火一般的血色。

    林雨澤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這聲音、這鮮血硬生生撕成了碎片。

    “住手——!”他好恨,恨這樣狼狽無力的自己。他發瘋地用盡全力撞著結界,被彈回來摔倒在石灘上,又再站起來衝向結界。他摔得遍體鱗傷,可結界依舊堅固。

    “不要,不要啊!”淚水模糊了視線,血液充斥了視野。刀劍入肉的鈍響,血液噴湧的聲音,身體倒地的悶響。每一聲都像是一把刀子在林雨澤的心上來回劃拉,他好疼,疼得眼前發黑,卻依然能清晰地看著那些挺拔如同鬆柏的身影,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沒有一個人呼痛甚至呻吟,但正是這種詭異的安靜,讓那死亡的聲音格外清晰地折磨著林雨澤脆弱的神經。

    “住手啊!不要……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林雨澤捶打著結界,指甲刺破了手掌,鮮血飛濺在結界上,如同他的淚水一樣滑落下來。

    沒有人住手,彈指間,結界中隻剩下安小貓和承明站立的身影。

    “頭兒,你別哭啊。”承明俊朗的臉狼狽不堪,卻依然露出一口白牙取笑林雨澤:“不是頭兒的錯。請帶著我們的份,好好地活下去吧。”

    “承——”

    “嗤——!”

    鮮血從頸動脈噴射而出,灑在林雨澤的麵前的結界上,染紅了林雨澤的視線。這一刻,林雨澤無法停止自己的顫抖,整個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劇烈地顫抖著。這是噩夢,一定是噩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別看了。”安小貓隔著結界撫摸林雨澤的臉,為他拭去結界上的血。看著那一直笑著的麵孔露出如同孩子一般無助的表情,安小貓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可是,以後的路,他再不能陪著他了。

    “小安……不要……”林雨澤的手顫抖地摸上安小貓的臉,稚嫩的,剛成年的麵孔。他親吻過的麵孔,他發誓要護他一生的!

    安小貓不點頭也不搖頭。

    “不要看。”安小貓張開手,火焰從手中猛地竄出,在安小貓的身後形成了一堵火牆,遮擋去了那絕望的血色。

    林雨澤看著那火牆,心卻更加恐懼,無法停止顫抖的手拍打著結界,聲音因為哽咽而嘶啞:“小安,不要,我求求你……”

    安小貓的手離開結界,往後退了一步。

    “小安……”

    火牆就在安小貓的身後,熱浪鼓動著他的衣裳,就算隔著結界,林雨澤也能感覺到那燙人的溫度。要失去了,要失去了!可是,他無能為力!

    “小安!”

    安小貓抬頭一笑,苦澀的笑:“其實,我知道,你並不愛我的。但是,我愛你,林雨澤。”

    “轟——”大火瞬間吞沒了安小貓的身影,充斥著整個結界。

    林雨澤忘記了聲音,忘記了表情。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滾落。大火像是深邃的海,吞噬了他的一切:歸宿、朋友、愛人。

    沒了,什麼都沒了。

    林雨澤的手終於停止了顫抖,他像是木偶一樣失去了生命力。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在漁村裏的時光,笑容、嬉鬧、避世的承諾。可是轉眼,腦海中的笑容被大火燒毀,最後刻入腦海的,是安小貓苦澀的笑容。

    ‘我知道,你並不愛我’。

    ‘不是你的錯’。

    ‘林王,你太善良’。

    ‘噗通!’如同心跳,林雨澤的瞳孔迅速地收縮成了獸瞳,血色充斥眼眶,放在結界上、被灼燒的手彎曲了起來,燒焦的皮肉被撐裂,流出濃稠的鮮血。

    “啊——啊啊————!”豎立的獸瞳瘋狂地收縮著,倏然又突然擴大,黑色的瞳仁充斥了整個眼眶。林雨澤抱著頭蜷縮起來,像是在抵抗著巨大的痛苦。

    恨意。對世間的恨、對神明的恨、對命運的恨。如同潰堤的洪水,湮沒了林雨澤:小安他們不該死,他們不該這樣死去!

    ‘噗通!’心,被仇恨侵占。林雨澤甘心沉淪在仇恨的深淵。

    “啊——啊啊!吼——!”

    蜷縮的身體猛地仰天弓起,悲痛欲絕的嘶吼變成了野獸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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