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72 更新時間：12-10-06 22:55
美睡宜人勝按摩，江南十月氣猶和。
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
月上忽看梅影出，風高時送雁聲過。
一杯太淡君休笑，牛背吾方扣角歌。
兒時從書卷中讀到的關於江南的詩句，引發了我對江南的多少幻想。那時，一縷陽光，雨後散發著泥土芬香的空氣，我在小木屋裏，借著清晨的陽光，聽著悅耳的蟲鳴鳥叫，任由自己閉著眼，幻想著雨後出晴的江南，我究竟為自己，製造了多少幻想。
現在，我靠著散發著幹淨皂角味的千自零，左邊是一襲青衫的莫言，他和我說著他愛的詩，他愛的詞，像初晨溫暖的陽光。右邊是莫語，一襲黑衫，眉目俊朗，一路上擠兌我，可我還是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有蟲鳴，有鳥叫的後山，我兒時成長的地方。
還有千自零，我的江南。
江南果然美，小橋，流水，人家。
他指著前麵坐落在水邊的一處院落說，“我們家到了。”
我們家到了，真好。
他抱我下馬，門口站著一女子，綠衣，黑發，手中牽著一男孩，八九歲模樣，長得甚是好看，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我。
千自零抱起孩子，拉過那女子，他笑著對我說“菀綺，我妻，千鈺，我兒。”
他們都笑，我也笑。我從未問過他是否成家，因為顧無言在乎的就他一個，可是，我現在究竟作為一個什麼樣存在站在他們麵前，家人？顧無言實在不敢當。
菀綺摸著我的臉，她說“小言，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哪來的一家人，不過是你們一家人和我一個外人。
他兒子也摸著我的臉，說“好看”
所有人都在笑，我也在笑，但是我聽見有人在哭，誰？我自己的心罷了。
菀綺牽著我，帶我來到一個偏廳，有花，有水，有假山，我抬頭看牌匾“紅妝園”。
紅妝？還真是煞費苦心。
她說，你以後就住這，缺什麼和我說，我們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我謝恩，笑著目送她離去，轉身走進房門。
千自零來看我時我就坐在大廳，未曾動過，看著即將西下的太陽，他說，為何不多休息下，我說，不累。
他看著我，摸著我的頭，他說，你是個好孩子。
我揮開他的手，他手裏還摸著我的頭發，拽下來幾根，生疼。
他不解的看著我，我不知道我是何種表情看著他。許久，他說“你還想學琴嗎？”
“傾國？”
“我去請他”
“不必了，他不會來，也不想來。”
“為何？他最後和你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
他無語，我看著他，我所眷戀的麵孔，我所渴望的溫暖，不是我的，都不是我的。
我按著他的肩，踮著腳，把唇印到他的唇上，他呆滯了一秒，隨即把我推開，我摔在地上。地，意外的涼，心，刻骨的疼。
他伸手來拉我，我揮開他的手，我說“你不是想知道嗎，我這不是告訴你了。”
他看著我，滿臉的嫌棄，滿臉的厭惡，若是這時他再用力擦拭自己嘴唇的話，我想，我會哭。還好，他沒有，給了顧無言一個不哭的理由。
我用力咬著自己的唇，看著他，他沒說話，亦盯著我。
良久，他抬腳離去，走前，他說“以後別再做這種事。”
這種事？傾國的留戀，顧無言的迷戀，不過是，這種事，嗬嗬。
我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絕望的笑。
有人擋住了夕陽的餘輝，我抬頭，青衫，黑發，輕揚。
他撬開我的嘴，為我擦拭流血的唇瓣。他為我理順散亂的頭發，他看著我的眼睛，他說“莫強求。”
我哭了，在他懷裏，第一次，嚎啕大哭。
莫強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奈何，我們都是不認命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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