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6 更新時間:12-12-09 13:30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線硬生生的將漆黑的匕首推後幾寸。
淩厲的攻勢,便被這般輕易的化解,不留一絲痕跡,隻有那耀目的黑色,有些淒涼。
淩寒羽毫無反應,來人——卻早已熟悉。他想做的事,誰能阻止。
“曲兄,你果然收了個好徒弟。”依舊心有餘悸的逍遙子澀聲說道。
曲先生傲然道:“手下敗將,多年來竟未有絲毫長進,與曲某交手大敗也就罷了,居然還會栽在此等小兒手中,還有什麼臉麵自稱是一代宗師?”
逍遙子微微苦笑,對於老友的性格早已了解,也不生氣,隻是若有感慨的道:“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早晚要掀動一場腥風血雨啊。”
曲先生灑然道:“天下要亂,讓它亂又何妨,正所謂亂世出英雄。”
“當年的情況,倒還真是亂的很那,若你再去插上一腳,隻怕到現在還安穩不下來。”逍遙子默歎一聲。
“曲某對征伐之事從無興趣,隻想隱於山水之間,閑時撫琴漫步於幽林之間,煮酒論劍,與諸位友人切磋交手,豈不快哉!”好一句豪氣凜然之語。
逍遙子暗暗苦笑:“似你這般拚命地切磋,天底下誰人受得起?”
想歸想,但終究不敢說出來,眼前的人,時正是邪,萬一不小心觸怒了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不過現在的少年人,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莫非真的已過了那英才輩出的時代了嗎?當年的日子,道還真有幾分懷戀呢?”曲先生輕笑一聲,眉宇間閃爍出的鋒芒,那一種驚人的風流,竟會讓人忘了他臉上醜陋的偽裝。
“這等廢人,又何必救他?”從往事的感慨中回過神來,曲先生卻看見他正攙著那一個奄奄一息的庸人。
淩華氣息微弱,但至少還活著,他略微鬆了口氣。
“原來,他竟也是個不分輕重、感情用事的人。“逍遙子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諷刺。
“這裏沒有你插嘴的份!“曲先生竟是還不掩飾自己的怒氣,這種情況實在是少見,逍遙子趕忙閉上了嘴,知道此人已生氣憤怒到了極點。
“淩寒羽,站起來。”他的語氣不容違抗。
他不聽,隻是看著眼前被燒傷的身軀,滿是愧疚,若不是自己——
“站起來——”語氣冷靜,卻帶著更殘酷的威脅。
淩華此時竟似是回光返照般的睜開了眼,衝他眨了眨。
“你沒事吧。”他關切的問候。
他已無力說話,眼神卻是在尋覓他是否受傷。
“我無礙。”他笑笑,仿佛又找到了從前的感覺。
“站起來。”這一次,曲先生手中已夾雜著亮閃閃的暗器,所發必中,必死。
他終究是站起來了,沒有畏懼,師父的尊嚴,視若無睹。
“為何要害他?”他的聲音冰冷,眼中盡是冷漠。
沒有回答,隻有寒星般攢射的銀光。
他不避,虎屋恐懼。
“為何不避?”停住了,直直墜地,曲先生終究用衣袖回擋了這無雙的暗器,有些氣憤,更多的卻是好奇。
他所認識的淩寒羽,絕不會束手待斃。
“你可是覺得我會不忍下手,這賭局可有些懸啊!”曲先生冷笑一聲,神態倨傲。
淩寒羽看著他,驕傲如斯,卻還是找不出一絲的可乘之機。他就這樣隨隨便便的站著,他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於是,他低下了頭,緩緩道:“這若真的是賭局,輸的人,永遠是我。”
曲先生正笑看著他,不知何意。
他抬起來眼,漆黑閃亮的眸子,卻已失去了自信,道:“我不敢,與你交手,我必敗無疑。”
曲先生問道:“那你為何能勝了逍遙子,他的武功,高你又何止數倍?”
逍遙子暗暗苦笑,這個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淩寒羽正色答道:“逍遙子此人,既驕且躁,分明有可勝之機,卻偏偏錯過,反要做那高貴姿態,空信人心善良,都有知恩圖報,結果隻能是一敗塗地。”
曲先生忽然道:“一月之前,你與他似有一戰?”
淩寒羽淡淡道:“當時取我之命,有如探囊取物一般,但他確是空信世間正義,留我一命,揚言他日取命,卻不知,那一日的驕傲,已把他推向了死地。”
曲先生冷冷道:“此人之生,不若死。”
逍遙子的眼神有了淡淡的慍怒,但對上那狂傲的不羈,也隻能縮了回去,隻做未聞。
淩寒羽依舊恭敬地垂著頭,他已感受到,眼前這個人的強大非同一般,乃至於自己的性命,也在他的瞬息之間。
“我告訴你,我殺人毀府,隻是為你斷絕後路,已病貓的膽量,還不敢這般放肆。”曲先生顯得非常高興。
他全然沒有注意到,那一個怯弱的人,已暗暗立下了心頭的誓——不洗此辱,誓不為人!
淩寒羽道:“我不懂。”是的,他的確不懂,淩府,是他的心血,為何卻要毀去?
曲先生歎道:“枉你聰明一世。卻是糊塗一時。淩府本就找人注意,這些年,已不知有多少暗探、刺客來找過麻煩了。況且你這麼一鬧,弄的世人皆知——淩府的公子淩川天縱奇才,風流無雙,似這般的人,世上又有幾個?你這麼一走了之,就不怕惹下麻煩嗎?”
“那又如何?”他顯得毫不在乎。
“至少我已知道了。”逍遙子笑著說道,“以後我們對陣,你就再難取勝。”
“就為了這些,便要毀了這一切嗎?”他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有些憤怒而無奈。
“難道還不夠麼?”曲先生冷笑。
“足夠了。”他長歎一口氣,終於道:“但淩華卻不必死。”
“哦?”
“世人都知道,淩川今生所愛,唯有芳依,便是傾盡一切,也在所不不惜。”他頓了頓,這些日子的寵溺,簡直像是個夢,一個不願醒來的夢。若是有可能,他隻希望能一直這麼寵著她、由著她,兩人攜手,共同看遍世間美景。
他笑了笑,有些苦澀,接著道:“若是芳依死了,淩府毀滅,家破人亡,這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會變為過眼雲煙。”
“到那時,一切,便當它隻是個夢。”他淡淡的說道,眼光已盯向某個角落。
“不錯,這似乎更有說服力了一點。”曲先生陰森的笑著,一個女子的身形似是手到擒來。
她已昏死了過去,短短一瞬間,了無生機,似是真的死了。
“務必讓世人相信,露出已不會再出現了,淩府也不過是段傳說。”曲先生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淩寒羽點了點頭,忽而一笑,道:“逍遙子,龍虎寨的二當家是麼?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他的笑,邪魅,是世間如無物。
逍遙子迎鋒而上,笑言:“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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