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說過的,不應該讓太多陌生人進家

章節字數:4175  更新時間:12-10-13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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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懷疑,我肯定是喝醉酒了,連做夢都是莫名其妙的。

    黑暗中唯一一束光照在吳啟航的身上,這個高大的一口口地在啃一支粗壯的苦瓜,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嚷嚷:“好辣!”

    這種情況下我不知道該說是他神經錯亂,還是我太無腦。我出神地看著他啃完苦瓜的苦瓜臉,上麵還粘了幾粒苦瓜子。可憐的孩子幹嘔兩下都沒喘口氣就又抓起手邊的一管芥末,然後顫抖地對著嘴用力一擠……

    哦,孩子你別這樣,我看得都想吐。我居然還不知道你是有自虐傾向的。抖M?不是,他突然不見了,然後周圍一片光明。

    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被四個人圍住,這是正宗的麻將視角啊!每個人表情不一。筱槐鎮定自若,仍舊一臉麵癱,不愧為吾兒,估計再摸一把就要胡了。那哭喪臉的三個人估計是要賠了,尤其是吳啟航,估計賠得連條內褲都不剩。

    等一下,我不是麻將,不應該有這樣的視角。既然我是一個已經醒了的人,為什麼動不了呢?再等一下,嘴巴裏這激烈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酸,苦,辣,鹹……混合起來就是惡心。我這麼大個人了,居因為這個味道而流淚。

    喂!你們笑什麼!我難受你們就高興了是不是,這可不是感動的熱淚啊!那個隊長,你可以給我一杯水嗎?老妹?陶琪?吾兒?怎麼居然說不出話?

    “水……”在我的努力掙紮下,我終於能發音了,什麼像毛蟲一樣令人惡寒的東西從喉嚨順了下去,那味道也讓人不敢恭維。

    吳啟航快速離開,有跌跌撞撞地送來一杯水,很有禮貌地把水從我嘴巴灌下去。好吧,這下滿嘴惡心的東西都下肚啦!

    這一打擊賦予了我打破僵硬的神力,我抓住吳啟航的肩膀,把自己拉起來。在外人看來我們在擁抱,尤其是我痛哭流涕和吳啟航的滿臉詫異,這就像一個爛俗的電影畫麵:

    女主:“抱緊我。”

    男主環住女主的腰。

    女主:“今晚,我是你的。”

    ……

    啊呸!什麼破劇情,我現在全身僵硬好像死過一次似的。

    “我-怎-麼-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我得花半分鍾,吾兒一臉的嫌棄大傷我心,吳啟航板著臉做深沉思考是要鬧哪樣?還是我妹妹聰明,祝福說:“哥你別說話了,我們解釋給你聽。”

    他們很耐心地等我花個三分鍾的時間點頭,我發現還不如說“好”呢,隻不過很難保證這個過程中我不會流口水。其實我很心急的,我才23歲就這樣癱瘓了,不知家中二老可否得信,還怨不怨我?

    陶琪說:“昨天晚上我們在樓頂上喝酒,喝著喝著你就倒下了。然後把你送到醫院急救。”

    酒精中毒?我用眼睛疑惑地看著陶琪。

    “不是酒精中毒。”不愧是和我共用爹媽的人,居然能讀出我的心聲。亦或是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我的“窗戶”又太清澈明亮的緣故?“不是酒精中毒,”她麵露難色,“是,是……”

    拜托,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卡帶。是什麼?什麼病嗎?

    “是……是……”

    啊啊!絕症?!我才23歲!

    “是神經中樞暫時性壞死運動神經麻痹全身性假死突發病。”筱槐微笑地說出一長串文字,具體的什麼病我還真的沒記住,不過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還有兒子笑起來很好看。這麼長,難怪祝福會記不住。

    筱槐繼續說:“這個病是喝酒引起的,全身僵硬的症狀還會持續三天左右,不會有生命危險。”真是好孩子,這樣關心爸爸的安危。

    “未來會不定時發作。”筱槐還在微笑。

    哎,還是讓我死吧!

    “兄弟,別灰心,你還年輕。”陶琪一臉悲痛。

    “哥,你才23歲,怎麼能夠……”祝福和陶琪一樣的表情讓我很不爽。盡管我不願這麼想,我總覺得他們兩個在演戲,演技還不夠高明。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吳啟航在一邊別扭了半天才對筱槐說:“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他。”哎,你,對,就是你!難道你不應該直接對我說:“我可以留下了照顧你。”的嗎?

    留下來吧!我緩慢流動的血想使勁沸騰。看吧!這帥哥的神情是多麼堅定,我都大受感動。筱槐冷冷地看著他的表哥說:“隨便你,出了什麼事你自己解決。”

    春天真的來了,樹木剛抽出來的芽是明亮的嫩綠色,叫得最清脆悅耳的應該是黃鸝,這種鳥我小時候還和阿福他們捉來養過,隻是沒兩天就死掉了。小道兩旁的迎春花怒放,一串一串的金黃色小花好像在笑。這種閃亮的顏色刺得我的眼睛想流淚。

    過去的一輪春夏秋冬,無數次匆匆從這裏走過也未曾留意過這些景致,現在得停下來了。再也走不了的時候才有機會細細觀察,原來和我擦肩而過的美好是數不清的。隻不過……

    這春風不夠暖,有點涼,吹得我想尿尿。

    我好像是得了一個奇怪的病,現在身體不能動了,講話也很困難。照顧我的人是吳啟航,他推著輪椅帶我在樓下小區花園裏散步,已經是吃完晚飯的時間了,努力了大半天還是發現動不了,周圍的居民也朝我投來同情的目光。喂喂!那個大媽別這樣看我,我真的沒有得《一公升眼淚》裏麵女主的那種病,我這病的名字長得我自己也記不住。

    雖然我也挺可憐我自己的,不過同時也很高興。吳啟航居然會來照顧我,不奢望什麼,但心中還是有些自戀地認為他喜歡我。

    吳保姆推著我慢慢在這花園裏兜圈,他可知我快被憋死了。

    “尿尿……”啊——我忍不住了,這種膀胱要炸開的感覺。

    吳啟航連忙調轉方向往家裏去。好遠,為什麼這麼難忍住?這種要丟臉的預感越來越強,難道這個病會導致失禁嗎?不要這樣!

    當輪椅被推到樓下時,我終於忍不住,那啥啥了。吳啟航看著那一灘水,一瞬間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我忍不住了,但是實在是不想說,我想我的臉一定在慢慢變得很窘迫。

    他向我笑笑,好像一個23歲的男人尿褲子不是件丟臉的事。他說:“這應該是正常現象吧,別在意。”

    然後他把輪椅推到一邊,小心地背起我上樓去。你不在乎我會毀了你的衣服嗎?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我們本來就認識不深,也沒啥關係,你為啥要這麼照顧我這樣一個人呢?你看,除了你誰都沒有留下。你是喜歡我的吧!

    正發揮著我的意淫能力,隱隱聽到後邊有細碎的腳步聲。哎?還有人嗎?我使勁艱難地把頭扭到恰好能看到身後的那個角度。一個還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扶著牆,一級一級地爬樓梯跟在我們後麵。

    這麼冷還穿開襠褲呀?你媽媽呢?我努力想對這個大眼睛的小男孩擠出一個微笑,誰知這小鬼居然說:“叔叔羞羞,都大人了還尿褲子上。”

    你以為我願意的呀!濕一塊的我不難受?

    吳啟航還在爬樓,我突然痛恨自己住的是6樓,這也太高了些,那個小鬼居然還笑嘻嘻地跟在我們後麵。哎!保姆,沒聽到嗎?剛才那個渾身奶臭的小鬼在嘲諷我,他在嘲諷我啊保姆!好像他真的沒有聽到。

    上到6樓,吳啟航也累得氣喘籲籲,畢竟背上還有一個人。

    後麵跟的那個小朋友嚷嚷:“叔叔尿褲子!”

    這是怎麼回事?!保姆你真的聽不見嗎?聽見的話給個表示。還有小朋友,不要叫我叔叔,叫我哥哥,謝謝!

    吳啟航開門進家,那開襠褲小孩依舊跟我們一起進家門。隊長仍然沒有任何表示。

    得,看來真是老子出現幻覺了,居然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被棉被卷著,躺在床上,還像嬰兒那樣被在褲襠那塞了塊尿布。當吳啟航一臉坦然地幫我洗身子換尿布的時候,我居然沒有反應。盡管我內心澎湃,但是小祝願卻睡得安穩。還好,還好,沒有發生尷尬的事。

    聽這嘩啦啦的水聲,我知道吳啟航在幫我洗衣服褲子,我就像一個太上皇一樣,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養神,那個小孩子滿床打滾玩得不亦樂乎,還發出咯咯的嬉笑。

    我躺在噪音裏無可奈何。老媽老爸知道我的情況嗎?為什麼好想念老媽下的麵條?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床邊放了各種補品和水果禮盒嗎?這些都是空想出來的,我感覺我像是沒有家的一樣。我羨慕祝福,羨慕陶琪,羨慕所有有家的人。我隻是一個被趕出來的不孝子。

    那個小鬼忽然間不玩了,他向我爬過來,木木地看著我。我則很想捏一捏他那可以掐出水的臉蛋。

    他用胖呼呼的小手在我的臉上擦了兩下。臭小鬼!我才沒有哭呢!“自-己-玩-去!”我用極慢的語速,極奇怪的聲音對他說。

    “叔叔不哭。”他說。你壓在我肚子上很難受的,死小孩。算了,我努力吸吸鼻子,卻還有一半的鼻涕流了出來。水聲停了,確定吳保姆洗完衣服。孩子,hurryup!幫叔叔把臉擦擦。

    小朋友很乖地照我的內心想法把我那張略略狼狽的臉用床頭的紙巾清理完畢,他很用力,以至於我以為他在扇我耳光。

    他走進來,袖子高高挽起。家裏就我們兩個,再這樣下去,我會覺得我們在同居。自我催眠讓我的內心很舒服。

    我應該是微笑著的,所以他才會微笑地對我說:“好點了嗎?”

    “是——”我說。那個小孩看看吳啟航又瞧瞧我,然後往我這邊縮,他好像很害怕吳啟航的樣子。“你-過-去-一-點,這-個-孩-子-很-怕-你。”媽的,這麼長一句說得我腦梗塞。不過吳啟航能很耐心地聽完。

    “什麼孩子?”吳啟航疑惑,他果然看不見。就怕是這樣的。

    我看向小朋友,小朋友也淚眼汪汪地抬頭看我,我覺得我的心瞬間被那大滴的眼淚浸軟了。就算你是不明生物,哥哥也不拋棄你,啊!

    小家夥點點頭,不用說話就能交流,這孩子我養定了!

    “你在看什麼?”吳啟航奇怪地向那孩子看去,不過他是看不到的。

    “一-個-小-孩。”

    “沒有孩子啊。”他向小家夥摸過去,孩子拚命朝我這邊縮還是被摸到了。“哎?”他一隻大手放在小家夥的頭頂,“這個……”他瞪大眼睛,“這個,真的……是……小孩!”

    我很驚喜,雖然小家夥已經被嚇得滿臉是淚了。“你-看-得-到-了-嗎?”

    “半透明的。”他肯定地點頭。

    我不是很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不過吳啟航也看見了,也就是說這個小孩不是我的幻想產物。說不定是鬼魂什麼的。

    “你叫什麼名字?”吳啟航居然去捏那個孩子的臉,孩子嚇得放聲大哭。

    我大聲喊道:“放-下-你-的-手!”很奇怪,這個孩子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他一哭我就很著急,隻有我能欺負他!“我-也-要-捏!”

    吳啟航抓起我無力的手,掰開我的手指,在小孩的臉上亂捏了兩下,他哭得更加厲害。

    看那小孩子哭紅的臉,我感到抱歉。不哭啦!對不起我錯了。那孩子果然不哭,癟著嘴,很委屈的樣子,不管吳啟航怎樣逗他,他也忍住不哭。

    我覺得眼前的景象很奇特,“你-不-覺-得-可-怕-嗎?他-可-能-是-鬼。”

    “鬼算什麼,我還見過……”吳啟航忽然就住嘴了,看吧果然有問題。還見過什麼?“見-過-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吳啟航無視我的問題,轉向那個小孩。看吧,果然有問題,我說話的聲音是奇怪了點,但是他絕對聽得懂。最近我總覺得周圍人在對我隱瞞什麼。

    “祝願。”奶聲奶氣,怯生生的,聽得我不由生出一種憐愛,和藹可親的答:“什-麼-事?”誰知道說完就沒有聲音了。空調運行的聲音呼呼作響。

    吳啟航再試探道:“你的名字?”

    “祝願。”

    “你說你叫祝願?”這句話本來是我的台詞,可是被搶了。

    “嗯。”小孩子點點頭,剛止住的眼淚又要被嗆出來。

    祝願。同名同姓,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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