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05 更新時間：13-03-11 22:25
全世界隻有你能陪我站在最初的原地，無論離開你的身邊這麼多年，直至再見你之時，我知道隻有你能讓我更愛當初喜歡你的我。
——葉善生記·2012
葉善生回到南城剛好是盛夏，2012年的8月，南城最悶熱的一個月，連吹過臉頰的風都是一股熱氣。
南城沒有機場，從英國直飛香港轉機，到達臨近城市的機場，然後坐了一小時的大巴回到南城的汽車站，出了售票廳就見到在外麵等待的父母，他走上去與他們擁抱，母親微笑的眼紋比兩年前在英國見麵時加深了，他眼睛微微發酸，伸手去挽住母親的手臂，與一手拉著行李的父親一起走向地下停車場。
南城的夜晚，霓虹的街道，善生坐在後座隔著玻璃望著窗外的風景，家鄉的變化不是他一瞬間可以接受的。
他已經有五年沒有回來南城，五年前他的導師推薦他去了英國繼續進修，在異國他鄉生活的第一年，白天上課，晚上惡補語言，在國內成績優異的他來到英國這個藝術國度，就是眾多普通學員一名，但各種新異的環境讓他重新找到自己的作畫風格。逐漸跟上的生活節奏，是在他來英國的第二年。
母親也是在他出國的第二年學會網上發郵件，每天給他發一封郵件，讓他知道南城的地鐵線在他出國的第二年已經延伸到機場，隔壁家的四眼女孩去年做了媽媽，他的高中美術老師在兩年前因為車禍去世時父親代他出席葬禮，南城年初時剛好在市中心建設完成本市最高的N字大樓。每天晚上他都習慣在睡前看一遍母親的郵件，溫暖的文字，然後簡單的回複。最後一年善生以優異的成績留在他的導師的一家空間設計公司，短短的兩年時間葉善生的名字已經是藝術界的新時代的代表，也完成他想要開個人畫展的心願。因為是首次個人展覽，他毅然選在自己的家鄉南城，引起不少的騷動。
那天夜晚他站在公司下麵的電話亭，給家裏的母親打電話，把消息告訴他們，母親也非常開心，兩人談了一會，在掛電話之際，母親在那頭說，“善善，一晴他們的婚禮訂在12月份，你提前回來吧。”
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五年沒有回家了。
在善生的印象中，沿海高速開向南城是一條長長的海岸線，晚上遠看過去能見到對岸一片燈光閃閃，小時候母親告訴他說那是靠岸停泊的漁船。上高三那會，他每個周末都要坐上一個小時的公車去另外的城市和一班藝考生上補習班，晚上回來經過那條海岸線，他都一直望著窗外直至車子駛進市區中心。
這時坐在副駕的母親說道，“畫展準備得還順利嗎？”
善生微笑道，“上半年都在忙這事，推遲回國的時間也是因為畫展接洽的問題，畢竟第一次辦畫展就在自家門前，肯定要十足把握。”
“你這孩子，看都瘦成什麼樣子，肯定在外麵這幾年沒好吃好喝的。”母親說著，便把矛頭指向開車的父親，“就你讓兒子學這鬼美術，說什麼學藝術的要與眾不同，這不畫著畫著就去了國外，五年回來了還單身。。。。。。”瞬間母親下意識止住話題，車裏一片沉默。
父親輕咳一下，說道，“善生，你媽都已經跟你說了吧，一晴的婚禮就在下個月初，前些天我和你媽去她家坐了一會，她說小瑾和微微都趕回來了，他們都說這幾年同學聚會都不見你來，這次你回來少不了一頓請吃飯。”
善生點點頭，“我這幾天和畫展的負責人談完一些細節就過去找他們，懶得他們每次在線上都說我忘恩負義，軀體和心都沒留半點在南城。”
母親說，“這次也至少呆上個半年。”
“遵命，母親大人。”善生笑道。
車子在等紅綠燈，善生望向窗外一家大型超市的LED廣告牌，上麵是五月天的演唱會消息，阿信站在最中間低頭彈著吉他。忽然之間，他想起一張臉，在腦海裏與光影重疊的輪廓，或者說在母親提起一晴結婚的那一刻，那張臉就以光速衝擊他的記憶深處，待到他反應過來已經完全刺痛他的神經線，五年的時間過於冗長，像注射一支鎮痛劑，疼痛來的比較緩慢甚至沒有知覺。
終究他還是向母親開口問道，“媽，您見了晴川。”
這是肯定句。
母親看了一眼父親，說，嗯，晴川和一晴在兩年前一起回來，他開了一家咖啡廳，在以前你們畫室轉角的街道，我和你爸散步經過會經常看到他忙碌的背影。
母親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善善，晴川的媽媽，在去年的冬天走了，是腦癌後期。
聽完母親的一番話，善生開始沉默，記憶像剪輯的碎片，斷斷續續，模糊呈現的是五年前的盛夏，站在晴川的麵前，他哭得像個小孩，那年他們剛好25歲，卻一直想回到15歲，最初的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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