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26 更新時間：13-01-07 00:20
那天之後，陸晴川和善生回到當初沒有認識歐陽瑾的時候，依舊是兩個人上學放學。陸晴川跟善生提起林一晴的事情，說是林一晴很平靜的接受分手，不問任何的原因，整件事情的結束比他們想象中還要順利簡單。不知為何，善生的心總是忐忑不安，陸晴川摟過他的肩膀讓他別擔心。
恢複兩人的世界並沒有什麼改變，隻是陸晴川幾乎每天晚上都順路送善生回家時在他家蹭飯，一臉陽光燦爛般的微笑討好般幫善生的母親端盤子盛飯，母親就會眼尾掃過客廳坐著看電視的善生和看報紙的父親，然後來一兩句碎碎念，惹得善生總想著把陸晴川那張嬉皮笑臉的麵具給撕下來露出真實狐狸臉。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善生恨得咬牙徹齒的就是每天晚飯後，兩人在他房間裏學習時候，陸晴川時不時的就抱住他親來親去，從額頭一路親下去，臉頰和脖子都是陸晴川的口水，到最後竟然整個人被壓到床上，待到陸晴川放開他時，已經一臉緋紅，脖子全是口水，衣領也扯開了。所以善生也養成進房鎖門的習慣，母親曾一度疑惑的問起他，他就是把責任推到陸晴川身上，說是每次他最後進來順手鎖門了。也試過一次，兩人都忘記鎖門，在親的火熱時，母親敲了敲門準備進來那一刻，善生一急把陸晴川推到在地上，撞到書桌上的書包一下子跌到他肚皮上，疼的差點連晚飯都吐出來，還要在善生的母親麵前裝作因為太飽坐不穩跌倒的樣子，那欲哭無淚的模樣讓善生嘲笑了很久，當然也因此收斂了許多。
高中忙碌的日子過得還是滿愉快的，隻是善生偶爾還是會想起歐陽瑾，不知是否對方的可以逃避，在同一棟教學樓竟然都遇不上，月考成績出來時，善生還是找到了他的名字，已經和自己在同一個板塊，站在人群外麵卻找不到他熟悉的身影。他送的水晶球被善生放進櫃子裏，有時打開櫃子拿東西時看到它，總會想起當天在陽台上那張憂傷的臉。也有幾次在校道上碰見微微，善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出他們三人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痕，每次都是她先跟善生打招呼，站在角落閑談一小會，她沒有提起歐陽瑾，善生也不好意思問起。也有幾次遠遠見到林一晴跟她走一起，善生本能的選擇別的小路走去，或許是因為自身過於敏感的性格，短時間內他是無法麵對林一晴的。
那時候也將近了學期末，藝考班的老師給了一張表格他們回去跟家長商量，高二學期下半期就要開始選擇藝考培訓學校了，表格是讓家長同意學生意願是專攻藝考，同時給學生們驗收自己的成績，是否適合藝考。
陸晴川在吃晚飯時和父母稍微提起這事情，意外之中，兩人都是堅決反對的態度，就是不肯簽名，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回到房間找出之前父親簽名的試卷，臨摹對於他來說是輕而易舉，沒什麼可以阻止他和善生考同一間大學的決心。那簽名或許能騙過老師，卻無法逃過善生的眼睛，善生一臉擔憂看著他，說，“能跟陸阿姨他們好好商量一下嗎？這樣子做的話不太好。”
“說再多，他們都不會同意的，都過了這麼多年了，能說的早說了，他們認定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善生“噗”的一聲笑出來，不愧是一家人啊。
雖然是這麼說，善生看著遞交上去的表格，還是不由的擔心起來。
那次之後，班裏也轉走了幾個人，剩下的人都是參加藝考的，雖然說藝考生最重要的是藝術科的分數，但是文化課還是要上的，月考過後，他們都開始忙碌起來，除了每天要完成文化科的作業，美術老師的要求也提高了，每次看到那速寫本，陸晴川恨不得一張張紙嚼碎吞進肚子裏，各種作業占據了他大部分看漫畫的時間，每次聽到這個無厘頭的投訴，善生都自動屏蔽。
日子在每天上課下課鈴聲中迎來了1999年，善生說，那年元旦的南城是二十年來最寒冷的一年，每天早上起床靠在窗戶邊，朝結霜的玻璃窗吐一口氣，伸出手指在上麵畫一個大圈，隔著模糊的玻璃看著外麵的世界，似乎是一片寧靜的美好世界，卻不曾留意過脫去那層隔膜，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包裹著糖果紙的悲傷。
元旦前夕，善生和陸晴川約好晚上等家人睡覺就偷偷跑到廣場一起跨年。在善生的印象中，那天晚上天氣寒冷，凍入骨髓。他把大衣的領子拉高遮住在半張臉，騎著單車穿過每個紅綠燈往廣場去。比起聖誕節，這天晚上廣場的人更多，擺放在中央的那顆巨大的聖誕樹還沒移走，也應景般亮起彩燈，從身邊走過的都是一對對情侶，女孩子帶著可愛的帽子和手套，冷的縮進男生的大衣裏麵。按時到達約定的地方，就看到朝他揮手的陸晴川，穿著墨綠色大衣，裏麵是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搭配著黑色長褲，風吹起他微卷的發絲，揚起俊逸的笑臉，一下子衝進善生的心裏，像是回到當初自己動心的時刻。
走過去，陸晴川握住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善生一臉緋紅，卻抽不出自己的手，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隨著時間接近零點，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陸晴川牽著他走到路邊商店的一旁，沒什麼人經過，剛好有一道牆可以擋住風。
陸晴川從他背後輕輕抱住，在他耳邊說，“聽說今晚會有煙花，會放很久喔。”
“在零點時候嗎？”
“對啊，所以我讓你偷偷出來，這可是我們在一起第一次的跨年。”
“這也是我第一次半夜偷跑出來。”
“葉阿姨不知道吧。”
“應該不知道，我很確定他們睡了，我才敢出來，就開門鎖門用了我二十分鍾，一絲聲音都沒有。”想著那情形，善生就覺得刺激。
“哈哈，善生你好可愛。”陸晴川順勢在他臉上偷親了一下。
“你……”善生剛想罵他不要這麼明目張膽時，遠處就傳來“唆”的一聲，夜空中一陣明亮，接著“啪”的一聲，絢爛的煙花瞬間點亮了整個廣場。
“好漂亮啊！”
“煙花啊！”
“啊，又開始了！”
……
“唆！！！！”
……
不斷有煙火在夜空中肆無忌憚的綻放美麗，照亮的整個星空，隨著人們的倒數聲，在零點時分，最大的煙火在空中“砰”的一聲，點綴那片黑夜，星星點點像鑽石般落下來了……
陸晴川抱住善生，在他耳邊說，“新年快樂！”
善生轉過身，看著在煙火照亮下的他的臉，濃密的長睫毛，高挺的鼻子，笑起來微翹的嘴巴，溫暖的眼眸。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善生把整張臉埋進他的肩膀上，幸福的微紅了眼睛。
1999年的零點時分，是善生記憶中看過最美的一場煙火，縱使多年後他奔走在不同的城市看過那麼多的煙火，都沒有這晚的深刻，因為那時候他的愛情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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