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

正文  第四話 外婆的重陽節（3）

章節字數：972  更新時間：12-11-01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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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進行到了高潮，或許不能叫做晚宴，充其量不過是一頓溫馨點的飯。我有三個表弟，因著上麵的原因，三個表弟姓氏各不相同，外婆的三個姓氏各不相同的重孫子，一個拉小提琴，一個跳探戈，另一個揮毫潑墨，當真是子孫滿堂，四代同聚，說不出的溫馨。

    外婆的臉上凝著笑意，這滿堂的天倫，大約便是這頓飯真正的意義所在吧。隻是她的眼睛，仍是有一些傷痛，仿佛是2010年的元旦那天開始，這傷痛，從來沒有斷過。

    我清楚的記得，我活了二十歲的小表弟，在那一天隨著翻滾的河流，靜靜的流逝了他不算周全的生命。

    他或者會活在我的另一個故事裏，以另外的一種形式，他這短短的一生，除了痛苦，竟然什麼也沒有留下，他癲狂的病態甚至連父母都在厭惡，這也是我為何始終不提大舅的原因，更是外婆憤然搬到二舅舅出的源頭所在。

    他們任由他孤寂痛苦的生命自生自滅，盡管病痛經常折磨著他，甚至會在大馬路上毫無知覺的抽搐，或者在抽搐中果斷的了卻對他也是一種解脫，隻有一個人，奉獻給他自始自終的疼愛，愛到骨子裏，固執的對他好，當然是外婆。

    外婆總是說，每次看到這個孫子，就會想起早去的小小舅，一個八歲的，伶俐的，懂事的小男孩，因為腦膜炎，一個那是常有的毛病，在一個雨夜悄然奪走了她最小兒子的命。

    或者年紀大起來，大到足夠老的時候，有些就會放下吧，盡管在這樣溫馨的夜，或者老人家的心房裏依舊不能忘卻兒孫的兩張臉，然而時光無情的磨碎了她的記憶，總有一天，她將什麼也記不得吧。

    隨著一幅花好月圓的完成，賓客們便有些已經起身了。外婆臉上也終於溢滿了笑容，這是她的重孫孝敬她的，或者她並不知道“夕陽無限好”這句話，可是我忽然覺得，其實夕陽在沉沉下墜之時，也是她最美風景的寫照。

    寒暄之中，難得的真摯，畢竟外婆已經是族裏最老的人了，況且她的兒子們，又是有些能耐的。

    當然我也得回去，自然是天色不早的緣故，我和外婆的感情十分要好，當然也是因為我從小由她照料，她枯弱的手緊緊的攥著我，仿佛還有些話想對我說，但我們都明白，歲月已經無形改變了很多，我已經不可能像小時候一般，窩在她那張曾經一起睡過十二人的床上，聽她絮叨以前的故事。

    外婆說，這麼多小輩裏頭，隻有我願意聽她講以前的事情，甚至是求著講，或者，有機會，我應該再回去一趟，靜靜的躺在她的邊上，把她的過往一字不漏的聽完，然後寫在書裏，其中的蜿蜒曲折，大約比如今讓人落淚的電視劇更加動情幾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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