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章二

章節字數:1268  更新時間:12-11-02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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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璃七皇子方君乾生性聰慧文武雙全,頗受敬文帝待見。但他因是庶出,且尚年少,故並不被器重。

    當朝天子敬文帝已年逾花甲,膝下有個才滿六歲的黃口小兒,排行第九,得名方天憐。老來得子,帝大悅,對他及他的母妃盛寵不下。

    大皇子方銘策已三十好幾,雖天資愚鈍,倒還算努力,才學武藝挑不出什麼彩,也沒什麼錯處。皇上貴其為人和善,性子敦厚年歲又長,不出意外,它日西璃江山總歸要交到他手裏。

    但塵埃未落,英雄多出少年,論文論文論相貌論英姿,哪樣不是方君乾拔得頭籌?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說起來,你是相國什麼人?”

    若非親眼所見,肖傾宇真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臉皮如此之厚的人。自己已明明白白表露謝客意,他置若罔聞不說,反倒還熱切攀談。

    出於禮節,肖傾宇仍舊耐住性子答曰,“遺孤。”

    顯然方君乾對此有些質疑。

    倒不是他懷疑肖傾宇,雖然這才是兩人初識,但他相信肖傾宇絕不會口出虛言誑語。實在因為肖傾宇容貌太過端麗,而肖相國長相堪稱粗鄙。

    若是方君乾有幸得見肖傾宇亡母,恐怕就會打消此疑慮。可惜,天人永隔,一絕此生。

    細端詳肖傾宇容顏,方君乾更覺與他似曾相識,莫非兩人有過故交?

    “怎麼從未聽人提起過西璃相國有個兒子,此前你身在何處?”

    關於方七皇子輕狂桀傲以己為尊的傳言肖傾宇尚來不及聽說,卻以深有體會。

    闖入旁人居所,還理所當然連聲質問,肖傾宇暗覺好笑,遂答,“家父嫌我帶煞,自幼送去南境囹霰山從師至今,始歸。”

    朝中宮內鮮有人知肖相國還有子嗣,看來他當真在外從師。方君乾十幾年長在京城宮內,除了幾位皇子再無玩伴,想來定是從未與肖傾宇有過交情。

    可方君乾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曾見過肖傾宇,且極為熟悉。

    尤其是眉間朱砂豔紅,襯著他冠玉般的麵容,隻一眼就足矣刻骨銘心。

    “傾宇…”

    “天色已晚,閣下該回了。”將竹蕭收入袖中,又拿出金線在掌中把玩。

    這話說得明白,方君乾無論再怎麼無賴也該離去。若他還執意留著——

    手中金線被拉緊,映著晚霞閃過幾分銀光。

    習武多年,方君乾怎會看不出那金線不單單是玩物?纖細堅韌的天蠶絲,摻著上好的黃金搓成線,看似與女兒家閨中穿引的繡花線無異,實則在能人手中,隔空鎖喉取命也非難事。

    就不知這看起來文弱清秀的肖傾宇,能否將這寶物運用自如。

    “霞光尚明,何來已晚?況且你這般空口謝客,莫非是瞧不起我?”

    察覺他有刁難之意,肖傾宇倒也不惱,神色毫無波瀾,“那,依閣下之意該當如何?”

    “此處看似荒廢久矣,大抵沒有茶水。弗如…”方君乾四處環視後,才繼續道,“傾宇采些竹葉,予我留作紀念。”

    這裏無它物,紫竹葉倒常見。方君乾隻需抬手就能摘下竹葉,卻偏偏要肖傾宇來。

    少年以輪椅代步,想來是無法行走。若他不采竹葉,自己也好再多留些時候。方君乾算盤打得巧,卻隻見肖傾宇神色如故,略略抬手,金線如靈蛇出洞飛竄出去。

    刹那,鎏金虛影又遊回肖傾宇手中,轉眼他指間夾了三枚紫竹葉,脈絡紋理無半分缺損。

    再看方君乾身後的紫竹林,如清風過境,倏爾安定。

    信手將葉片拋向方君乾,“閣下請回。”

    接過三枚葉片,輕薄的紫竹葉竟如箭劃傷方君乾掌心,這力道若再加重,堪比暗器。

    “好功夫,告辭。”

    說罷方君乾當真決然轉身,殘影沒入竹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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