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十年

正文  第2章 少時虛榮

章節字數：1606  更新時間：12-11-03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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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茉老家在S城，那裏最好的中學有兩所，Y中和L中。L中的高中部非常出名，很多外地的學生都會特意考過來，但初中部則稍差，為了提升競爭力，便四處從其他學校挖好老師。鍾軍是Y中帶班最好的班主任之一，背後被學生封為“四大惡人”之首。丁茉和尹梔就在鍾軍的班上，丁茉升初三的時候，鍾軍被挖去了L中，班上很多學生也紛紛跟著轉學到L中。

丁茉的媽媽也攛掇尹梔的媽媽把兩個孩子轉到L中，忙活了好一陣，進是進了，卻沒分在一個班。

    丁茉第一次注意到尹梔的時候，她正跟班上一個女生爭執。那女生哭哭啼啼的樣子甚是惹人憐，尹梔卻是橫眉冷對，細細的胳膊抱在胸前，站在一邊像看熱鬧的路人。旁人大都在安慰那女生，尹梔沒說話，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其實丁茉之前看到了整個過程，是哭的女生先惹了尹梔。雖然不知道尹梔為什麼不解釋，但她又拽又酷的臭臉瞬間就擊中了丁茉的惡趣味審美。  

    後來丁茉跟尹梔成了同桌，這才慢慢發現，尹梔是個悶騷帝，平時冷冰冰，跟你混熟了就瘋得沒個樣子。丁茉本來就性格溫和跟誰都能處，尹梔還很對她口味，倆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家長會的時候發現，丁茉和尹梔的媽媽竟也是中學同學。丁茉也知道了尹梔家裏的事，她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跟丁茉一樣。隻是丁茉努力地做一個正常的孩子，性格溫婉，成績優異，孝順聽話，而尹梔，少了性格溫婉這條。

    丁茉形容尹梔氣質像匹野馬，還因為這說法被揍了，不過她依然堅持。尹梔像是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別人說了什麼她不想聽的話，她心情好就不搭理，把她惹火了就發飆，從不忸怩遮掩。大人還好，同齡人很容易對她敬而遠之，但對丁茉來說，認識尹梔是她中學時代甚至一生最大的幸運。

    第一次見到新老師的時候丁茉覺得他還不錯，除了頭發稀疏了點兒。後來漸漸發現“稀疏”嘴賤得很，丁茉不愛背政治曆史，那時字也寫得醜，成了“稀疏”一直揪的小辮子，抓住機會就要損她一番。L中是私立中學，學費偏高，學生基本都有點家底，從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老師罵不得凶不得。大部分學生都精於吃喝玩樂跟老師作對，丁茉耳濡目染，也常暗暗跟“稀疏”對著幹。

    初三的生活枯燥無味，不是做題就是模擬考。丁茉底子不錯，學起來不算吃力。每天看書複習咒稀疏，晚上跟尹梔一起回家，倒也充實。那段時光丁茉也曾努力回想過，但都隻能想起一些微小的片段，而這些片段裏也總沒有那個人，她跟他在現實和回憶裏的交集都少得可憐。

    丁茉開學後第一個同桌是個叫林釋陸的男生，看著很老實，丁茉總忍不住想捉弄他，但不管她搞什麼小動作，他都隻抿著嘴對她憨憨一笑，臉上是無奈卻縱容的表情。丁茉沒看過他發火，不管什麼事他都隻是笑或者佯怒吼兩句。一起坐了個把月之後又編了座位，兩人被分開。  

    丁茉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老有同學在她麵前提到林釋陸，剛開始還沒當回事，後來班上的同學幾乎都來開她的玩笑，她這才又注意到林釋陸。丁茉嘴上倒是不多理會別人打趣，但十幾歲的小女生，有男孩兒喜歡是很能滿足虛榮心的事。

    林釋陸這時的同桌是個叫蔣芳的女生，丁茉跟她關係很好，一直管她叫小蔣。林釋陸常在小蔣麵前“訴衷腸”，小蔣自然原文給丁茉轉述過來，十幾歲的男孩兒說的話傻是傻，卻真誠得讓人很難不感動。

    丁茉開口講話之前會習慣性地清清嗓子，這個小習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林釋陸卻偷偷向小蔣打聽丁茉是不是嗓子不好。小蔣告訴她後，她愣了下神，然後摸著後腦勺嘿嘿傻笑兩聲，“我嗓子沒問題，就是習慣而已。”

    “稀疏”奉行爭分奪秒的原則，規定吃早飯的時間隻有一刻鍾。一刻鍾是什麼概念，就是除掉奔到食堂再奔回來和排隊的時間，頂多就剩下五六分鍾吃東西。上初三的一群半大孩子都在長身體，就算吃再快，那幾分鍾也吃不夠。丁茉經常第三節課時就萎靡了，整個人跟沒長骨頭一樣趴在桌上頭暈眼花肚子狂叫。林釋陸有時會支使小蔣來給丁茉送點吃的，丁茉多數時候都給他退回去，有時候餓得不行也會厚著臉皮悄悄塞進肚裏。

    丁茉隻能說，她很喜歡林釋陸喜歡自己，然而當時不甚自知，隻記得被滿足的虛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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