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零章:因果

章節字數:5698  更新時間:12-11-04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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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妹,有沒有興趣和哥哥我一起去玩呢?”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高中生正在和一個身穿粉紅色小洋裝,用紗布包著左眼的坐在長椅上的十四歲女孩搭訕。

    但是女孩並沒有直接回答高中生的問題,而是麵無表情,呆呆的看著對麵的街道,緩緩地說出一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大哥哥,知道什麼叫做二重身嗎?”

    “……二重身?”

    “對,就是另一個自己。”女孩收回視線,緩緩地低下頭,“而看到這個的人就會發生不幸……因為這是不詳之兆……”

    “你……你在說什麼?怎麼……”高中生話還沒說完,就已經不敢再往下說下去了,因為他發現,在他的麵前,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和坐長椅上的人一模一樣的女孩,同樣的黑發,同樣的黑瞳,不同的是穿著藍色的小洋裝和被紗布包住的右眼。藍衣女孩靜靜的站在高中生的麵前,仿佛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高中生一下子癱瘓在地,手中的書包也從他肩上掉在了地上,但卻又在一瞬間從地上爬起來,抄起地上的書包,頭也不回的跑了。

    片刻,藍衣女孩緩緩地轉過頭,開口問道:“怎麼回事?他怎麼了?”

    “嗬嗬!!真是傑作呀!”坐在長椅上的粉衣女孩站起來,捂著嘴笑了,“我剛才知道白雪你在附近,所以給他講了講二重生而已,結果他誤會了,笑死我了!”

    “未岷,你以後可不許這個樣子!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白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著說。

    “嗯!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白雪了!走吧!”未岷毫不猶豫的把手搭在了白雪的右手上,兩人一起向馬路對麵走去。

    兩個少女,相似的麵孔,卻有著不一樣的命運,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未來,或許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噩夢……

    假日裏的商場人並不多,大概都同家人們出去遊玩了。

    未岷和白雪並肩來到了商場的服裝店。未岷看了一會兒,從樣式繁多的衣服裏跳出了一件灰黑色的連衣裙,對著白雪比了比,可看了一會卻搖了搖頭,又把衣服放了回去。

    白雪感到很奇怪,開口問,“我覺得挺好看的,為什麼要把它放回去?”

    未岷看著白雪笑了,“笨蛋,誰說是買給你的呀?是我自己穿的。我們兩個長得一樣,看著你就像看著我自己呀!我們就可以不用一件一件的在鏡子上比了,你也試試。”說完又從衣架上拿下一件,“這件好像突顯不出我的身材!”

    “你什麼意思?”白雪也從旁邊的衣架上來下了一件衣服,伸直了手用左眼看,搖了搖頭,“好像太胖了!”

    “喂!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說完白雪又從衣架上拿下一件衣服,這次她眉毛一挑,笑道,“不錯,就這件了!”

    “不錯嘛!小雪你穿著挺好看得!”未岷看著已經換上白色新衣的白雪,“我的這件好像沒有你的那件好看!”

    未岷穿著一件黃色的上衣,站在白雪麵前仔細的打量著白雪,“小雪,你這個樣子好可愛呀!”

    “你是用這種方式來說你也很可愛對吧?”白雪用右手的芊芊玉指刮了刮未岷的鼻梁。

    “切,又被看出來了!但是我們是雙胞胎不是嗎?當年媽媽也不是故意要把你送給姨媽的!”未岷摸了摸後腦勺,天真的笑了。

    “你是說美琴姨媽嗎?”白雪收回了笑臉,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憂傷。

    “不對,是媽媽才對!當年媽媽是迫不得已才把你交給美樂姨媽撫養的,而且媽媽很想見你一麵的,也很想聽你叫她一聲媽媽!”未岷連忙拉住白雪的手,激動地說,“我想媽媽很希望被送出的是我,你的學習很好,我呢?一點也不好,所以你不要難過好不好,小雪?”未岷望著白雪的憂傷,臉上也有一些難過,或許這便是雙胞胎隻間的心靈相通吧。

    “…………我沒事,小岷,我們不說這個了,說其他的吧!”白雪搖了搖頭,把臉上的憂傷甩開,笑容也重現在臉上。

    “好吧!小雪,你的有也挺好看的,為什麼要把它遮住呢?”未岷輕輕的用雙手掀開了白雪遮住右眼的紗布。紗布下麵並沒有想象中的恐怖,和常人一樣的白嫩嫩的皮膚,隻是當白雪掙開她的右眼時,右眼竟然不是黑色,竟然是奇異的藍色。

    “很漂亮的!!雖然不是真的,但是真的好漂亮!”未岷讚歎。

    白雪小時候由於一場意外失去了右眼,而身為白雪的姨媽,也就是現在白雪的媽媽,為白雪做了一隻人偶之眼,也叫做“蒼之眼”來代替。

    “小雪你的這隻眼睛可以看到一些特別的東西吧!你看我身上看得到嗎?”

    白雪看著未岷,搖了搖頭說:“沒有,你的身上看不見喲!可你不覺得很可怕嗎?明明是中國人,卻長著一隻人偶的眼睛!”白雪又重新的將紗布包了回去,“倒是你,眼睛有沒問題,幹嘛包著?”白雪指了指未岷的紗布。

    “我得了針眼!!為了不影響我可愛的臉,就隻能包著不讓人看見了!”未岷笑了。

    “我發現未岷你很喜歡笑呢!”白雪看著未岷的笑臉有一些愣住,心中也不由的想保護她的這張笑容,不想失去……

    “是這樣嗎?”未岷又是會心一笑,“我就是愛笑嘛!!對了,你的那個夜間山中學,好不好?新班級怎麼樣?和我說說!”

    “嗯………總的來說是很奇怪的!”

    “奇怪?”

    “該怎麼說好呢?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被詛咒了?”

    “就是類似這樣的傳聞吧!”

    未岷聽後緬甸的笑了,“是嗎,那的確很奇怪。那麼有什麼很帥的男生呀?要不要我介紹幾個給你?”

    “不要,未岷你看起來就像是媒婆大媽一樣!”白雪捂嘴笑了。

    “不許叫我大媽!小雪,明天你有空嗎?”未岷像小野獸一般抓狂。

    “明天?媽媽要開人偶展會要去市中心,一個星期都不在家,怎麼?你有事?”白雪望著未岷。

    “那就太好了!我明天可以來你家對吧?”未岷高興的問。

    “當然可以!”

    “太好了!最喜歡的就是你小雪了!”未岷得到了滿意的答複,連忙抱住了白雪。

    “那就這樣定了,明天我在家等你。”白雪輕輕地揉著未岷那柔順的黑色短發。

    “好!走了,我們去吃飯吧!”未岷拉著白雪的手,開心的笑著。

    “嗯!”

    第二天……

    “我已經到你家門口了!你在哪裏呢?”未岷拿著電話站在一家木偶店的櫥窗外,櫥窗裏坐著一個木偶。蒼白的皮膚,絕望的眼神,漆黑如瀑的長發,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望著未岷。

    “未岷!”在未岷看木偶的時候,白雪已經從屋裏出來,打開了房門,麵帶微笑的看著未岷。

    “白雪,這個木偶好可愛!”未岷指了指櫥窗裏的木偶。

    白雪有一些無賴,“白雪,看來你對可愛的見解有一些不同啊!好了,別站在外麵了,進來吧!”

    未岷點了點頭,朝著門的方向走了進去,走時還不忘看看那絕望的木偶。

    “哇塞!白雪你家的木偶可真多!”未岷看著滿屋的木偶,眼前不禁流露出一絲羨慕,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

    白雪有一些驚訝的看著未岷,“你不覺得很壓抑嗎?”

    “不啊!小雪你為什麼這樣問?”未岷疑惑的看著白雪,皺了皺眉頭。

    “因為木偶是空虛的,正因為他們空虛,所以是最接近死亡的存在!”白雪跳過了未岷望向了那個還沒有用花瓣填充完的木偶。

    未岷朝白雪的視線望去,看向了那個未完成的木偶。那沒有焦距的眼睦,在一瞬間仿佛有了生命,仿佛在哭訴她的悲傷;一瞬間,未岷覺得這個房間充滿著死亡的氣息,所有木偶眼睛中都充滿了絕望,又用著憐憫的目光看著,仿佛看穿了她的命運和未來。

    “小雪?為什麼這個沒有完成的木偶會放在棺材裏?還和你如此的相像?”未岷走了過去,蹲下身看著那個棺材裏的木偶。

    “這或許那是媽媽自己那還未降生就死亡的孩子吧!”白雪歎了一口氣,低下了頭。

    未岷忽然覺得氣氛有一些不對,開口道,“走吧,我想看看你的房間。”未岷拉著白雪的手,朝一旁的樓梯走去。

    白雪的家很大,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放置木偶的地方,第二層是會客廳,第三層是臥室。

    “小雪,你的房間好大。”未岷看著這比她自己臥室大兩倍的房間,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我說未岷,你至於這樣嗎?”白雪無賴的扶額,搖了搖頭。

    “當然至於了,這房間比我的大多了!”未岷就如小孩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糖果一般看著四周。

    “哎……今天未岷和我一起睡吧!”白雪從櫥櫃中拿出了被褥鋪在那雙人床上。

    “好啊!”

    時間過得很快,在白雪和未岷說話聊天裏就已經到了夜晚……

    “我好高興呀!第一次和小雪睡在一起,好高興!”未岷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以後還可以再來嘛!隻要媽媽不在,你就到我這裏來玩吧,反正我一個人也很無聊。”白雪誰在未岷的旁邊,轉過頭,看著未岷那張充滿笑容的臉,“你和我說說你的生活吧!”

    “我的生活呀……很苦很苦的,我為了賺零花錢每天都要出去打工的,回家還要幫媽媽做家務,做飯,這些弄完了才能做作業,然後一做又是很晚……哎,總之就是很苦!”未岷歎了歎口氣。

    “但是未岷你還是堅持下來了,不是嗎?”白雪說。

    “那當然…………”

    白雪聽見未岷沒了動靜有些奇怪,仔細一看才發現,未岷已經睡著了,“這孩子睡覺也不安慰。”白雪輕輕地將被褥蓋在未岷的身上,忽然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臉驚恐的望著未岷,臉上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為……為什麼?為什麼?……”白雪瞪大了瞳孔。她看見了,看見了本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那未岷身上不屬於活人的顏色。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也不禁流出了眼淚,“不會的,不會的……”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白雪和未岷按照計劃去遊樂園。未岷是一臉的高興、興奮,可白雪雖然掩蓋的很深,但是仔細的看還是可以看出她臉的一絲擔憂。

    她知道,她的眼睛從不騙人,未岷身上的顏色也代表著她的未來,不,或許,她沒有未來……

    “我們今天就不去遊樂園了吧!”

    “為什麼?昨天不是說好了的嗎?”

    “我……我翻了日曆,今天不適合出行。”

    “……嗬嗬!沒想到小雪你這麼迷信,笑死我了!”未岷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沒關係的,怕什麼?又不會死,走了!”未岷拉著白雪的手向前走。

    白雪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未岷,能做的就隻有保護好未岷,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她知道,未岷今天會死,但是,她不會就讓未岷死掉,盡管這是命,她也要去阻止……

    遊樂園

    “小雪,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感覺神神叨叨的?”未岷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剛剛白雪看見了一輛玩具車向未岷駛來,就連忙阻止了玩具車的前進,把未岷護在自己的身後,惹來了旁人一陣的冷嘲熱諷。

    “沒……沒事,隻是覺得剛才很危險而已。”

    “是嗎?走,卻玩摩天輪吧!”未岷拉著白雪快步跑向了不遠處的不大的卻離天堂最近的摩天輪。

    等坐上了摩天輪的船艙裏,工作人員也沒精打采的把船艙的門關上,兩姐妹便開始了她們的可能指引死亡的旅程……

    “小雪,從這裏看下去看得到遊樂園的全貌,不,整個郊區都看得到,好漂亮!那是不是你們的學校啊?”未岷把臉都貼在了窗戶上,滿懷欣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是呀!記得上一次我們一起來這裏應該是10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具體的內容卻想不去來,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們又可以一起到這裏玩了!”白雪坐在椅子上,並沒有未岷那樣的失態,但臉上還是透露著一絲快樂的情緒。

    “小雪,開心就直說嘛!不要這樣麵癱,我還是比較喜歡愛笑的小雪!”未岷轉過頭看著白雪,跳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握住了白雪的手說,“小雪,下個月我們再來玩一次好不好?”

    “當然了!”白雪點了點頭。

    窗外,一群烏鴉在空中盤旋,淒涼的叫聲仿佛在為因意外而死去的人們獻上自己的哀思;又仿佛在告訴人們,黑色的悲鳴,死亡的籠罩已經來臨了……

    就在未岷和白雪說話的同時,一隻烏鴉竟然向著兩姐妹所坐的船艙衝了過來。

    “砰…………”

    隨著一聲玻璃因被狠狠地撞擊而發出的聲音,船艙的門竟然被未岷撞開了……

    就在烏鴉撞上了玻璃的那一刹那,未岷和白雪都因事情突然而沒有防備,本能的向後退。坐著的白雪沒什麼大礙,可是站著的未岷一推,竟然撞開了那因為工作人員的疏忽而打開的門……

    “未岷!——”

    白雪在未岷被撞出船艙的那一瞬間抓住了未岷的小說,兩人呈現的半懸空的姿勢。而此時的工作人員竟然睡著了。

    “未岷抓住我的手,千萬不要鬆開,千萬不要……”白雪右手拚命的想把未岷從下麵拉上來可卻不行。更可怕的是,由於地球引力的關係,白雪也快被未岷拉下去了,到時候兩個人都會墜落而死。

    “快放手吧!不然我們都要掉下去的!……”未岷察覺到了白雪手心的汗,以及白雪快被自己拉下來的身子。

    但是白雪不會放手,就算兩個一起掉下去也不會放手的。因為她想改變,改變那未岷早已經被死神安排好的命運……

    “不要,我絕不放手!”白雪死撐著盡管她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但她的空出來的左手死死的抓著一旁的鐵柱不鬆手。

    “不要了。小雪快鬆手,否則我們都要死……再見……”未岷笑了,她將自己的手從白雪手裏收了回來,身子墜落了……

    在那個時候仿佛一瞬間,世界全都變成了無聲的電影,但是結局往往出人意料,未岷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逃過了一劫!”未岷在驚訝之後露出了笑容。

    原來就在白雪的死撐下,摩天輪已經轉彎了一圈,未岷活了下來……

    在經過了一次生思離別後,白雪和未岷雖然驚魂未定但是還是一直玩到了半晚才出了遊樂場。

    “回家要小心一點,需不需要我送你?”白雪問。

    白雪和未岷站在交叉路口,在這裏她們兩個就要分開了,一個向上走,一個向下走。

    烏鴉立在電線杆子上,又發出了那淒慘的悲鳴……

    “才不要呢!我又不是需要照顧的小孩了,我會自己一個人走回去的。小雪你要早點回家喲,拜拜!”未岷朝著右邊的路跑去,仿佛如亡靈般朝著死神的懷抱裏走去……

    白雪擔心的看著未岷,“千萬不要有事呀……小岷……”白雪正準備轉身走時,卻聽見了未岷倒地的聲音。白雪連忙跑了下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未岷……

    醫院裏

    未岷躺在病床上,旁邊站著一臉擔憂的白雪。

    “嗬嗬!!真沒想到我竟然得了白血病……明明從空中落下來都沒有死掉……”未岷在病床上,麵無表情。

    “不要怕!現在的科技很發達的,即使化療不行還可以骨髓移植!未岷你一定不會死的!”白雪緊緊的握住未岷蒼白的手不鬆開。

    “嗯!我知道,對了小雪!我病好了你能不能把店內櫥窗的那個木偶送給我?”

    “可以!”

    “謝謝!”

    ……午夜

    “嗯!……救命……,我不想死!……”

    在醫院的一間病房內,未岷用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服,空出來的手拚命的想去按呼叫器的按鈕。

    她要活下去,她答應過白雪她要活下去的,“我不能死,不能……”未岷的眼睛不禁流出了眼淚。

    窗外的烏鴉不知何時開始了撕心裂肺的鳴叫,坐在桌子上的那幾個木偶用著憐憫的目光看著這在床上掙紮,已經要歸於死亡的人兒。

    未岷瞪大了瞳孔,看著那些木偶,那些空虛的生命,那些最接近死亡的木偶,臉上的是不情願和絕望。

    “對不起…………白雪……”

    [楚未岷女14歲00:00死於白血病]

    放在桌子上的木偶無神的望著未岷,麵無表情、神色蒼白,窗外的烏鴉停止了悲鳴,黑夜就如死神一般奪走了一個生命……

    病房角落那凋零的百合,仿佛告訴著人們,詛咒已經開始了…………

    等待人們的是無盡的死亡和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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