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82 更新時間:07-11-15 06:36
不明失蹤1
第二日醒來,天已大亮。沒有想到這一夜在賓館裏倒相安無事,“她”並沒有來找我們。
我起床的時候,陳苒和方婷已經醒了。方婷獨自坐在椅子上,輕輕環抱著自己。陳苒若有所思的摸著胸前佩戴的水晶,隻不說話。
看她們倆各懷心事,我也不願多說什麼,隻利索的洗漱穿戴完畢,問她們道:“走不走?”
“走。”陳苒立刻站了起來。
“不……”方婷麵帶猶豫,“我不要……”
陳苒扭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是你說要找安遙,我們才花了這麼多氣力幫你找安遙;也是你說要來武漢,我們才開了兩天的車來武漢。現在你又說不去?”
“我……”方婷搖著頭,連連向後退,直到無路可走,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我已經忍無可忍。我走上前,一把抓起方婷的胳膊:“你到底怎麼了?我們問你什麼你都不說,你隻說要找安遙。好,我們現在找到了安遙,你又說不去了?”
方婷依然是搖頭,一個字也不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凜了凜麵容,對我們說:“我準備好了,走吧。”
我和陳苒互看一眼,歎了一聲。無奈歸無奈,也隻能和方婷一起走了。不知她為什麼一天三變,也不知道她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變化,但是,我們還能如何,也隻能先去找安遙再說了。
到了樓底下,啟動車,商量再三,決定由我把方向盤,原因很簡單——我是湖北人。好吧,當一回司機也不會少一塊肉,開就開。
按照上次我們查的記錄,安遙應該是在漢口六渡橋公交汽車站附近的英語夜校當校長。看來我們這次,興許還能撈到一些工作呢。剛開的學校,一定缺人手吧?——咳,呸呸,還是算了吧,我和安遙都八輩子沒交集了,貿然跑去已經很奇怪了,還問他要不要招人,丟都丟死人了。
“謝老師!”
一聲高呼打斷了我的思緒。是陳苒。
“嗯?”我扭頭看她,“做什麼?”
“你回頭,看看後麵的牌子。”
嗯?我連忙減速,回頭看去。是一個車站。站牌上好像寫著……
哎呀,寫著“六渡橋”!
“我開過了!”我立馬掉頭。
“是啊,要不是我看這麼一眼,都不知道要開到哪裏去了。”陳苒在副駕駛位上頻頻搖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衝陳苒諂媚一笑,“待會我請客。”
正說著,我卻見陳苒臉色驀地變了:“快刹車!”
“啊?”我立刻看向前方——不好,我要撞人了!
右腳猛地一下踩死刹車。很好,熄火了。人是沒撞上,但後麵的車撞上我們了。
“砰”,車身一搖。
“啊!”方婷的尖叫。
陳苒將胳臂抱在胸前,淡淡道:“你自己下去解決吧。”
好吧,解決就解決。我將車靠邊停好,打開車門,深呼吸,走了出去。反正我是緊急刹車,是人家撞了我,我也不必怕什麼。
很顯然,對方也已經走下了車,準備來扯皮了。那竟是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男人,筆挺的西裝,額闊鼻高,氣勢上就壓倒我三分。
“這位先生,”為了壯自己的氣勢,我清了清嗓子,決定先發製人,“我的車開到斑馬線,看到有行人經過,所以刹了一下車,按理說,經過斑馬線應該下意識的刹車才對,你這麼莽撞的開車,還撞了我的車尾,是不是該負責啊?”
見他要說話,我趕緊繼續往下說:“我看你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應該不會耍賴的,在誰負責這件事情上,我們應該達成一致,對吧?”
他好整以睱的看著我,並不答話。
“你說話啊。”怪了,聽我說了半天,他竟沒反應?
“我以為你還要繼續說呢。”他笑笑,“你說完了?”
不好,看樣子,他是胸有成竹了。我還來不及發表意見,便聽他問道:“要賠多少,你說吧。”
啊?我有些吃驚,眨眨眼,反問:“你說呢?”
他看了看我的車尾,道:“擦掉了一塊手指大的漆。看你要去哪裏修了,就當你是去馬三專賣店,五千也該夠了吧?”
五千?我不禁重新審視起對麵的人來。別的人賠款都是心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他絲毫不為自己爭取,還一賠就五千?看來是個紳士。我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咄咄逼人了,忙說:“這倒不用,其實,我刹車也刹的太急了,不用賠錢了,你承認錯誤就好。”手指大的漆擦掉了讓他賠五千,我以後肯定會鄙視自己了。
“嗬嗬。”他笑,“確實是我撞了你,該賠的。不過我身上沒帶這麼多現錢。這樣吧,我把車停到前麵的夜校裏,然後取款給你。”
聽他說到“夜校”兩個字,我才猛然想起我們有正經事情要辦,不能跟他扯了,本來下車是解決問題的,如今問題解決了,要趕緊上路了。
“我還有事,不和你說了,錢不用賠了,拜拜!”說著,我便迅速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陳苒瞟了我一眼:“運氣真好。”
“是啊。”我點頭,再不敢分心了,將車開到了夜校。
停車,抬頭,看見六個大大的字:遙怡英語夜校。
原來真的是“遙怡”這兩個字。
在電話裏聽到的時候,我已隱隱猜到,隻是沒有吭聲,任由陳苒去一個一個去打。沒有想到,真的是這兩個字。記得安遙曾對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他,看到含有他和我的名字的東西,就一定要想起他來。
我沒有忘記過他,但我也不願想起他。
如果不是因為方婷,我但願我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
也許他在等我,誰知道呢。
我整了整衣冠,朝校長辦公室走去。
方婷,總是那個走在最後麵的人,她的臉上,總是寫著猶豫與期待。既然這樣想見到他,又猶豫什麼?
“校長辦公室——》203”,看到這個箭頭,我加快了腳步,幹脆牽起方婷的手。
她沒有掙紮,仿佛我的手帶給了她力量。
陳苒走在最前麵,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咯吱”,門開。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我們眼前。
“你們好,”甜甜的聲音,“請問有什麼事嗎?”
嗯?難道現在校長都興把秘書放在自己辦公室裏?我朝裏看了一眼,房間並不是很大,而且隻有一張辦公桌,但有兩張椅子,和一個沙發。怪了,看起來校長是自己在辦公,那這個接待我們的人是誰?
不管那麼多了,我點了點頭:“是啊,請問安校長在嗎?”
女孩搖頭:“你們有預約嗎?”
預約?我絕望的搖了搖頭。
正在此時,一陣穩健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難道……是安遙?
我回過頭去,卻詫異的發現是剛才那個撞了我車尾的男人。他怎麼也在?記得他之前對我說過,他要把車停來這裏……然後去取錢,莫非,他本來就是要來這裏的?
他看到我,也是十分驚訝:“是你?”
我點頭,疑惑的盯著他朝我們走來。
他看了看校長辦公室,問接待我們的女孩道:“安校長在嗎?”
女孩有些不耐煩了:“不在,你們沒有預約嗎?”
“哦,我是來報名的,剛才去了一趟報名處,但是他們說我沒領表,我不知道在哪裏領表,所以一路走來了校長室。”他笑著解釋。
“今天是星期六,很多地方休息,你如果要領表,星期一再來,或者上我們學校的網站上去下載。門口有我們學校的簡介,自己拿一份去看。”她說著,看了看我們,“你們也是來報名的?”
陳苒搖頭:“我們不是,我們是安校長的朋友。”
一聽是“朋友”,女孩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微笑道:“哦,是這樣啊,那要不要我給安校長留個條子,告訴他?”
我想想,這樣也好,便讓她記下了我們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方婷死活不肯留下自己的名字,說如果留了她的名字,安遙一定不會見我們。無奈,我隻好留了我的和陳苒的。
女孩利索的記下我們的號碼,依舊甜甜地道:“那慢走啊。”
我有些失望,心中暗想,我們幾個怎麼這麼沒大腦,星期六跑來夜校,而且還是個大白天。罷了,我也拿一張學校簡介,回去慢慢研究吧。
“等等。”
嗯?叫我?
我抬頭,對上那個男人的目光。
他笑:“還沒賠錢給你。”
我擺擺手:“我說了我不要了。”
陳苒在一旁,忽然拉著方婷往外走,邊走邊曖昧的說:“我們在車上等你。”
“喂……”這個“喂”還沒“喂”完,陳苒已經拉著方婷下了樓。
我在心中摩拳擦掌,暗暗發誓見到陳苒一定掐死這個破妞,竟敢揶揄我。
“我叫郭之航。”不等我詛咒完,他已經自我介紹開了。
望著他伸來的右手,我也隻得握上去:“我叫謝楚怡。”
“我知道這裏不遠有自動提款機,你可以在樓下等一等我。”他說著,便做了個“請下樓”的手勢。
這個男人,還較上真了。我一麵提步下樓,一麵搖頭:“真的不用了,欠著吧,以後有機會,還我一個人情就好了。”
“嗬……”他忽然笑了,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
我訝異的抬頭看他:“笑什麼?”
“你一開始口口聲聲要我‘負責’,等我真的要‘負責’了,你卻不要了。”他說著,咯咯笑了起來,皓白的牙齒悉數露出,幹淨清朗。
我突然便愣住了。
我知道,我很沒用,不過我看到好看的東西,總是會呆愣一兩秒的。
此刻,下午溫煦的陽光從頭頂瀉下,在他的發稍肩頭鍍了一層薄孱的光暈,和著他灑然的笑容,竟讓我有一瞬的目眩。
打住!我對自己說。隨即,輕咳兩聲,別過了頭。
“怎麼?”他探過來,“生氣了?”
“沒有,怎麼會。”我掩飾性的笑笑,加快了腳步。
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了自己車跟前了。
“拜拜。”我打開車門。
他挑眉:“真的不用我賠?”
“不用了!”我揮手,鑽進車中。
他點頭,替我指了指倒車的方位,便也和我揮手再見了。
回到賓館中,方婷依舊神不守舍,陳苒隻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謝老師,那個男人,怎麼樣?”
她什麼時候也八卦起來了?我“嗤”了一聲:“無聊。”
“行了。”她坐到我身邊,“說正經的,安遙很會賺錢。”
“什麼意思?”
“你看了他的夜校介紹嗎?”她從包裏攤開一份折子。
“我拿了,但是沒看。”我湊過去,盯著折子,“有什麼稀奇嗎?”
“有!你看,他專門招沒有戶口的外地學生,還說給這些學生八折優惠。你想,現在上夜校的,打工的和以前沒受過良好教育的居多吧?這打工的,一般都是流動人口,沒有戶口。但是一般的學校,如果沒有戶口,就會加收學費。安遙不但不加錢,反而打折,如果這個學校的知名度稍有提升,豈不是能收攬各個地區的人嗎?”她指著折子上的介紹,分析得頭頭是道。
“嗯。”我點頭,“確實,挺另辟蹊徑的。”
正當我們討論的熱乎,方婷卻“啊”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我和陳苒走過去。
方婷拿起手中的報紙,遞給我們:“你們看,河南失蹤的那個女孩,找到了,在武漢市郊區被發現的,但是已經死了。”
“唉,很可憐。”我搖搖頭。
“不對。”陳苒一臉肅然,“不是這個問題。”
“嗯?”我看向她。
“小謝,你仔細看,報紙怎麼描述她的死狀的。”陳苒探下身,指向報紙上的兩句話。
隻是這麼一看,我已心驚肉跳,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涼氣。
那兩句話,明明白白的寫著:
“該女子死狀恐怖,似曾經曆過痛苦掙紮,頭皮已被利器割下,屍體幹癟。經法醫初步鑒定為失血過多,並遭利器擊中要害部位而死。”
我們三人,此刻,又一次被恐懼籠了進來,喘著寒氣對望。
陳苒搖頭:“沒想到,‘她’竟跟了過來。”
我頹然坐下,牙齒格格作響。
她到底要做什麼?示威麼?如果她的目標是我,她大可以這樣幹掉我?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陳苒此刻,又一次語出驚人:“我覺得,那個天津的女孩子,不出兩天,便會被找到。而且,是相同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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