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05 更新時間:13-06-24 23:09
處在原來仙界邊緣的嵐鳶國,都城也名嵐鳶。這時正逢人間四月天,整個嵐鳶城煥然一新。
今兒個正逢護國將軍巡遊,街上堆了不少人,隻為一睹將軍尊容。
傳言那護國將軍,謂城中第二美男子。雖為將軍,但平日卻為人慵懶,不喜出門,因而他的美貌也成了個謎。
不知怎的,昨日忽然帖榜,說是將軍巡遊。這下子可樂壞了不少人,街上也比平時擁擠了不少。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看來是將軍來了。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瞪大了眼,就為了看看這絕美容貌。
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久後便見到一隊人馬不緊不慢地走來。
最前頭那人一身紫袍,黑發隨意披散著,足下蹬一雙棕靴,騎著一匹棗紅皮毛的馬,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此人便是將軍。
街上的人眼睜得更大了。這,這真的是他們那聞名天下的護國將軍嗎?人群一陣唏噓。
在仔細一看,男子居然還帶著麵具,根本見不到臉。
人們的聲音越來越大了,由唏噓變成了討論。不少人是為了不能一睹為快而惋惜,也有一些是驚訝,驚訝這位將軍的懶散程度超過了他們的想像。
男子暗暗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該接這個爛攤子。
身後方的侍衛擔憂地看了看斜前方的男子,腿一夾馬腹上前去問道:“將軍,要不我們回府吧。”
男子沉默了片刻,說:“不必,願賭服輸。”
他頓了頓,又繼續到:“在家裏悶太多了,出來走走也挺好。”
“是。”侍衛應聲退下。
一隊人就在人們的議論中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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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玉宇宮
兩名相貌不凡的男子坐於亭中,一著綠衫,一穿橙衣。
“哎,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讓那個萬年家裏蹲去巡遊的啊?”綠衣男子拿起個蘋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
“啊?我跟他賭你會不會來。”橙衣男子愣了下,答道,“結果我贏了,就讓他去巡城去了。”
綠衣男子點點頭:“這樣啊,不過璃還真聽你的話呢。”
橙衣男子聽後不禁小聲嘀咕:“要不是我答應幫他的忙他才不會聽我的呢……”
“嗯?羽羽你說什麼?”綠衣男子聽到他的嘀咕,湊過去問。
“我說不要叫我羽羽!”橙衣男子瞪了他一眼。
綠衣男子倔強地說:“我偏要叫,羽羽,羽羽,羽羽……”
橙衣男子受不了,一把搶過他手中啃了一半的蘋果塞到他嘴裏,頓時禁了聲。
綠衣男子一時委屈,正想發作,卻瞥見一抹紫,心生一計,把蘋果扔到一邊,向紫色衝了過去。
來人正是護國將軍。見到那道急速而來的綠,將軍便知是誰,順手抱了個滿懷。嗅著那股熟悉的體香,一陣心安。
“璃,羽羽欺負我!”說著,綠衣男子又往將軍懷裏拱了拱。
將軍順了順男子的頭發,溫柔道:“羽之怎麼會欺負你?怕是你又不讓人省心了吧。”
“哪兒有,明明就是他……”男子一副委屈的樣子。
橙衣男子看著那兩人卿卿我我,反手敲了敲石桌,大聲道:“顏茗幻顏大公子,如果你繼續在這裏磨蹭的話,你的美酒,可就要泡湯了。”
顏茗幻一愣,突然推開將軍,飛快跑了出去,還大叫“我的酒啊”。
將軍正是美人在懷時,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心情瞬間跌落。於是快步向前忿忿道:“憐舟羽之!你好樣兒的,不是說要幫我嗎?你還……”
“停!”憐舟羽之抬了抬手,“獨孤琰璃,我真不明白,他明明那麼喜歡你,怎麼還要追求他?”
獨孤琰璃一下子失了氣勢,搖搖頭,默默地歎了口氣。
看著將軍失落的樣子,憐舟羽之摘了顆葡萄放在嘴裏,悠悠地說,“算了,先不提這個。你們很久沒見了,給你放幾天假,好好陪陪他。”
“真的?”獨孤琰璃剛才還在想著怎麼抽時間陪顏茗幻,沒想到美夢成真。
“煮的。”憐舟羽之站起來一巴掌拍在他右肩,“趕緊去,再發呆阿幻就要被拐跑了。”
“嘿,羽之,你可別反悔哦。”說完,他一溜煙兒追了出去。
送走了兩樽大佛,憐舟羽之拍了拍額頭,暗想:到時候一定得去討回本兒來,不然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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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後院
夜風柔柔拂過波瀾不驚的水麵,漾起一絲絲金色的光暈。水池邊一棵碩大的梧桐樹上安靜地臥著一個男子,月光沿著他的青絲順流而下,滑道發梢又悄然不見。
男子的發絲稍稍上揚了一些,風變得不安穩起來。
“稟,顏公子一事已查明。是為櫟六王爺。”
男子微微睜開方才假寐的雙眼。
“二十年前顏公子的母親背叛為櫟,執意要嫁到顏家。為櫟王派六王爺趕盡殺絕。當年顏府的一個木匠,現在是為櫟國的首富。這些就是從他那裏得到的消息。現在為櫟王還在找顏公子。”幾句並不怎麼通順的話,卻包含了所有的信息。
男子一個翻身從樹上躍了下來,冷不防一掌擊向來人。
那人倉惶一接,磕磕絆絆退了好幾步。
“你受傷了。”男子收掌淡淡道。
那人撇過頭,不作答。
“去將軍府讓阿琰幫你好好看看,順便告訴他保護好阿幻。”男子略帶歉意的看著他:“同竹,這兩天辛苦你了,過幾天你就什麼都別做了,休息一下。”
同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多謝羽之大人。”
風又安穩了下來。
憐舟羽之垂下眼簾,自嘲似的低笑兩聲,有些無力地靠上了身後高聳的梧桐樹:“你說,究竟什麼時候,會結束呢……”
回答他的隻有梧桐葉的微微作響。
也許,這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永無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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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初夏季節。
過去的這兩個月,雖說過的挺悠閑,但還是處理了一件大事。
那天同竹把事情告訴獨孤琰璃後,獨孤琰璃就不顧阻攔地跑到了為櫟國,找到為櫟王,硬是要討個說法。兩人談著談著就吵了起來,到後來幹脆武力解決。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麼,為櫟王的屬下居然就像傻了似的幹站著不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得熱火朝天,把為櫟王氣得一劍劈了廳堂的龍紋玉桌。事情正在白熱化狀態時,同竹帶著顏茗幻趕來,勸開了打得不相上下的幾兩人。正巧六王爺也趕了過來。
顏茗幻拉著獨孤琰璃道了歉,並說不想因為這件事壞了兩個國家的和氣,希望大家都罷手。但獨孤琰璃死活不讓,偏要為櫟王跪下給顏茗幻道歉。為櫟王怒火中燒,於是兩人又打了起來,這會勸都勸不住。
後來著實沒辦法,顏茗幻隻好一個傳音符讓憐舟羽之過來幫忙。憐舟羽之趕到時,那二人多多少少掛了彩,力氣也耗費了不少。他一來,這事兒就變得微妙了。兩國國君對峙,這還真不是個好氣氛。為櫟王兩手一揮,侍衛們全都退了下去。幾個人開始了正式談判。
在憐舟羽之的協助下,談判很快有了結果----六王爺給顏茗幻磕頭謝罪,但作為條件,憐舟羽之要答應他一個條件。憐舟羽之雖然覺得莫名其妙,轉念一想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於是就答應了。
至於那木匠首富,獨孤琰璃風風火火地衝到他府上狠狠地打了他一頓,甩甩袖子走人,然後就這麼不了了之。
還有就是那個六王爺要憐舟羽之答應的條件,到現在也沒個著落,就這麼晾著。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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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玉宇宮
暖風輕吹,百花盛開,好一個初夏的清晨。
可是天龍大殿的氣氛就不是這般好了,有一絲冷意。
黯國派人遣來旨意,說早聞嵐鳶盛名,如今天下安定,久仰嵐鳶慕舞盛名,特此來一睹為快。並且還望嵐鳶國君親舞一曲。
瞧著憐舟羽之愈來愈凝重的臉色,下麵的文武百官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作聲。
“羽之大人,臣認為,此事萬萬不可。”一個文官是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道,“要是如此應了他,嵐鳶定會大失顏麵。”
憐舟羽之默不作聲,隻是搖搖頭。
“請大人三思。”
“此事我自會定奪,管好你們份內的事即可。”
“……是。”
“沒什麼的話今天就到這裏吧。阿琰你留下。”
大臣們陸續離開,直到大殿變得空曠。
“你怎麼看?”遣走下人,憐舟羽之問道。
“說實話,嵐鳶怎樣對我無所謂,就是怕你受不了。”
“你這個將軍真是奇葩,別人都想著怎麼為國效力,你卻說跟自己沒關係。”
“……你真的要這樣做?”獨孤琰璃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有何不可。”憐舟羽之淡然道,“不就是跳舞。”
“可是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是麼?”憐舟羽之挑挑眉,“操勞過度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獨孤琰璃歎了口氣,離開了。
“稟,查到了。的確是那個人,但……”剛剛送走獨孤琰璃,同竹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但?”
猶豫了好久,見眼前的人不驕不躁,不疾不徐,隻是望著窗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同竹才答道:“他失憶了,以前的事,都忘了。”
“是麼?”憐舟羽之勾起一個僵硬的笑,“你下去吧。”
即使心中早已明了,可是親耳聽到同竹把這件事說出來,心裏還是那麼不舒服。
憐舟羽之神色黯淡地回到了後院,站在了梧桐樹前,伸手輕輕撫摸上了樹幹,來回摩挲著,喃喃道:“又要見到他了,可是他記不得我了,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回答的依然隻有梧桐葉的微微作響。
轉身靠著樹幹緩緩滑下,透過樹蔭望著微微晃眼的陽光,憐舟羽之忽然覺得好刺眼。
淺淺地回憶著過去,他的手悠悠覆上了微熱的雙眸。
禦,我沒有辦法假裝堅強給自己看。是勝是負,就讓我,賭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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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一閃,一柄散發著寒光的劍倏地刺出,指向了那男子的胸口,不等對方反應,劍鋒又削向男子的喉頸。那男子一劍挑開,順勢一個後仰,翻身蹬在樹杈上,借力彈了回去,轉刺向那麵容俊冷的青年。霎時間劍影相迎,已拆了三五招。
兩道影子交錯重疊,隻聽得見刀劍相撞發出的刺耳聲,此外靜的嚇人。
眼見男子與青年已拆到四十餘招,青年劍勢一滑,劃向了男子的腳髁。男子一驚,回防不及,匆匆轉側一邊,卻還是傷到了左腿,架招動作已然慢了一步。這一疏忽,青年的劍便擱在了右頸旁。
見已敗,男子反手一轉收劍入鞘。
青年眯了眯眼,周圍散發出絲絲危險的氣息,冷聲問道:“你是誰,目的是什麼。”
“要殺要剮隨你。”男子沒有說出來意的打算。
“哦?”青年瞥了瞥掛在男子腰上的劍,略帶嘲諷地說:“青火雲?這應該是嵐鳶國君的佩劍吧,怎麼會在你這裏。難道你是?堂堂嵐鳶國君,竟然會落到親自暗算人的地步?看來嵐鳶真是墮落了……”
“早聞嵐鳶國君貌若天仙,傾國傾城,本想明日一睹芳容,沒想到今天居然親自送上門來。我看這姿色,好是好,不過也不怎麼樣……”青年收了劍,扯下男子的蒙麵,捏著下頜抬起他的臉,目光掃視性地掠過。
與此同時,一個人反抓住男子的雙手,扣到了後背上,強迫他彎下了腰。
男子頓時想要反抗,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掙不開,隻得狠狠瞪著青年道:“祁讖!你有什麼了不起!你有什麼資格提那樣的要求!有什麼資格讓主上聽從你的條件!”
“原來隻是一個護衛啊,膽子到不小,直呼本王名諱,還敢來行刺本王。難道你們國君連個侍衛都教不好嗎?”被稱作祁讖的青年譏笑著搖了搖頭。
“你……!”
祁讖不等男子說完,一把扯下了男子的佩劍,偏著月光看,劍鞘側麵並不明顯地刻著一行小字----青霄白火雲躍天。
果然,祁讖手一緊,整把劍刹那灰飛煙滅。
男子驚得說不出話來。
“紋,把他帶下去,看好了。”
“是。”紋眼疾手快地點了他的睡穴,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憐舟羽之,就連你的侍衛也有如此姿色,真想看看,你究竟是有多傾國傾城,能不能入的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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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同竹失蹤了。
當憐舟羽之發現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派人去找卻毫無消息。傍晚就要設宴為黯國“接風洗塵”,在過久的慕舞節又要擺宴,節骨眼兒上這嵐鳶國君的親衛卻人間蒸發,怕是不好啊。
這同竹幹什麼去了,三更半夜的給我玩失蹤,別出什麼事才好。憐舟羽之怏怏地想。
“寞翎,你再去找一下吧。畢竟今天黯國國君也到了,我怕他一衝動就做錯事。”憐舟羽之輕茗了口茶。
什麼動靜也沒有。
“寞翎,去吧,不用擔心我。”他暗歎了口氣,真是沉默。
窗外的樹葉似乎被風吹動,沙沙作響。可不一會兒就停止了。
重歸寂靜。
憐舟羽之知道寞翎已離去,這才緩緩起身,重新換了一件白衣,綰了發,默默走出房門。
原來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個十年了。憐舟羽之低頭注視著自己的掌心,從前的種種浮現在眼前。
同竹是在三十多年前的一個晴朗天氣裏被憐舟羽之發現的。當時還沒有嵐鳶,憐舟羽之也還不是國君,整天無所事事,自然也就到處亂逛,躥東跑西。
他是在一個賭場的角落裏找到他的。昏暗的賭場與明媚的陽光行成了鮮明的對比,裏麵汙濁的空氣給人十分難受的壓抑感。他是被賣到這裏來的,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這裏生存,持續了十多個年頭。於是憐舟羽之就把他贖了回來。因為他遇到他時,那孩子的腰上掛著一個喝水用的竹筒,所以就給他取名叫同竹。
後來憐舟羽之就教他讀書,教他習武。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同竹就成長到了現在這個樣子,英俊瀟灑,文武雙全。有一次憐舟羽之讓同竹去買綠豆糕時,同竹就被賣東西的大嬸兒給瞧上,還想把女兒嫁給他。結果大嬸兒說話聲音倍兒大,引來了不少人圍觀。然後就變相親大會了。同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出人群逃了回去,還把綠豆糕給弄丟了。
因此這件事就變成了憐舟羽之調侃同竹的方法之一,每次同竹都會被憐舟羽之逗得滿臉通紅,屢試不爽。
日子就這麼愉快地過著。
想到這兒,憐舟羽之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太有意思了。
收斂了笑,回憶上溯到沫曜四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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