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22 更新時間:12-11-23 09:16
葉邰是病死的,臨死前把拚命保住的證物交給了葉然,交待了兩條遺命,一條是為黜免官職下獄的原西寧州刺史陸暨平反,一條便是與葉然的母親葬在一起。前一條遺命,對於手無縛雞之力,心思單純,不諳事世的葉然來說無疑是難於登天。後一條與葉母合葬的遺命,隻要跟淩梵一起去開原,就可以完成,但是淩梵看起來並不樂意。
葉然侍弄盆栽的興趣明顯缺了許多,拿了枝剪無意識的重複動作,最後把一盆枝繁葉茂的,花開正豔的六月雪硬生生剪成了人字形的樹杈。
此時碧桃山莊外,淩梵站在馬車旁,晏召坐在車轅駕車。
於慶海把打理好的行囊一件一件往馬車上送,送完最後一件物品後,欲言又止地看向淩梵。
“帶上他會拖累少爺。”已知事情原委的晏召,一語指出利害關係。
於慶海張嘴欲勸的話冰封在了嘴邊,無論葉然身世多麼可憐,但在他心中,最最重要的還是淩梵的安危。
正跨步上車的淩梵卻開口道:“去叫他來。”
晏召,於慶海二人錯愕。
淩梵不欲再多言,放下了車簾。
沒過多久,被於慶海吩咐下人趕去通知的葉然,挎著包袱一路跑步帶風地趕來了。
白皙的小臉因急跑而喘紅了雙頰。
晏召眼睛掃過葉然的包袱,知道裏麵放著骨灰,還將與淩梵一路到開原,心裏很不爽。
倒是於慶海,拍拍葉然的肩膀,又仔細叮囑了幾句。
葉然手腳並用地爬上馬車,打簾子欲貓腰進去。
“坐這裏。”晏召拍拍車轅。
葉然認真地想了想,如實道:“我不會趕車。”
“我可以教你。”晏召忍耐道。
葉然道:“我不認識路。”
“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你是白癡嗎?”
晏召被葉然理所當然的樣子給激怒。
其實做為一名貼身侍衛,除了身手敏捷外,還有就是要有非常強的自控能力。
可現在,明顯地他失敗了。
葉然認真想了想,“不是,我會修盆栽。”
這個天份還是進了碧桃山莊後他才發現的,所以他不算是白癡。
晏召還欲再言,被淩梵打斷了。
“不如一邊趕路一邊鬥嘴,節省時間。”淩梵在車內建議。
跟在淩梵身邊這麼多年,自然知道淩梵不高興了,晏召不敢再多說,揮鞭駕車。
葉然打起車簾,鑽進去,坐在了淩梵對麵。
“找什麼?”見葉然不住地轉溜著眼珠四處張望,淩梵開口道。
“好涼快。”上車以後,葉然發現車內竟然十分涼爽,這種涼爽不是風從一方吹過來的涼爽,而是浸潤在整個車內部的涼快。
“車底暗格裏放了冰塊。”
“寒月潭的冰塊?”
冰槨已經因他缺了兩塊寒月冰,自己怎麼可能還會去動那些冰塊。對於葉然這種沒頭腦的問題,淩梵選擇沒聽見。
葉然見淩梵沒吭聲,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本就不是一個好奇寶寶。
將肩上的包袱攬到懷中,靠在車箱內壁睡覺。
一個時辰後,淩梵從窸窸窣窣聲中睜開眼睛。
葉然雙腿夾緊,眉頭皺起,身體扭動著期望找一個舒服的姿勢,人卻依舊在夢中。
看了一會兒,淩梵就明白過來原因了,伸手拍拍他的麵頰,
葉然睜開迷茫的大眼睛就對上淩梵漆黑深邃的眼眸。
葉然努力地眨眨眼睛,讓自己清醒過來後,叫停了馬車,小跑著鑽進了樹林。
晏召將馬車趕到樹蔭下。
“少爺是否要下來走動一下,活動活動筋骨。”
“不用了。”
葉然從樹叢裏小跑出來,依舊手腳並用著爬上馬車。
“走吧。”淩梵從車內傳出話來。
晏召馬鞭一揮,馬車繼續前行。
馬車進彙安城時已是酉時,暑氣正漸漸散去,晏召直接將馬車趕進了客棧。
晏召跟客棧掌櫃要了房間,打起車簾,扶淩梵下車。
淩梵下了馬車,往客棧走去。
葉然跳下馬車準備跟去。
“喂,你就這樣空手進去嗎?不要忘了你是碧桃山莊的下人。”晏召懷裏抱滿了淩梵隨身用具,不滿地看著葉然。
“哦。”葉然從晏召懷裏拿過熏爐和茶具走進客棧。
晏召又林林總總地從馬車裏取了好些淩梵隨身物品,進了客棧,入了客房。
“你跟我來。”晏召對葉然道。
“既然你已經跟了過來,就要好好服侍少爺,這些東西都是少爺隨身用的物品,你要打理好。”晏召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將物品一件一件擺放好,又將床鋪上的東西撤下,重新鋪過,再將茶具一一把好,把香爐點上。
一整套下來,行雲流水般,做貼身侍衛,貼身到如此的地步,也是少見。
“你睡外間,要乖覺點。”晏召指著客房外間的床鋪對葉然道:“少爺夜裏若是要喝水或是起夜,你要先把燈點上,若是少爺有連續三次翻身的聲音,說明很熱,你要在一旁打扇。”
葉然在心中默想了一遍。
晏召看葉然呆愣的表情,他很不放心,若不是師兄韓衝約了亥時見麵,他實不想將淩梵交給這個懵懂少年葉然。沒辦法,隻能將之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兩遍,直到葉然點頭表示記清楚了才收口。
雖說主人與仆人不得同桌吃飯,但淩梵與晏召明顯是這之外的,所以連帶葉然也不就不用遵循了。
在客棧樓下用過晚膳後,淩梵直接上了樓。
晏召帶著葉然向店小二要了熱水送進房內,並教葉然如何服侍淩梵洗漱。
到戌時,晏召向淩梵告假,出了客棧。
“會下棋嗎?”淩梵問向葉然。
葉然點點頭,“會一點。”
“把棋具拿出來擺上。”
葉然果然是個老實的孩子,會一點,果然就是會一點,也是剛入門這一點。
“學了多久?”淩梵問道。
葉然道:“兩個時辰。”
淩梵點點頭,兩個時辰學入門也不算太差。
“為何不繼續學?”
“家裏出事了。”
淩梵沒有再問下去,他不是一個對他人事情感興趣的人,或者說他不想介入到別人的事中,哪怕隻是傾聽。
拈子落子,香爐邊的沙漏在慢慢傾斜。
第一盤,葉然被殺得潰不成軍。
第二盤,葉然被殺得毫無交架之力。
第三盤,葉然被殺得首尾難相顧。
雖然敗得很慘,但葉然的棋藝見長很快,更何況對弈的是淩梵這種國手級別的名士。
“夜了。”把葉然的白子逼得處處絕境後,淩梵將子扔進棋龕,起身在水盆裏淨手。
“哦。”葉然將棋子收撿起,連同棋具收裝好。
見淩梵正欲寬衣上床,葉然想起晏召交待的話,近前伸手為淩梵寬衣。
“淨手。”
“哦。”葉然淨過手後,淩梵已將外袍脫掉,人躺到床上了。
葉然站了一會兒,見淩梵沒有要吩咐什麼的意思,轉身向外間走去。
“滅燈。”淩梵閉著眼睛道。
葉然將燈吹滅,一路摸黑到外間床上。
把燈拿到外間再吹滅又能如何呢,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雖說這一路幾乎是睡過來的,但夜裏下棋耗了不少腦力,葉然一沾枕頭便熟睡過去,至於晏召重複過三遍的叮囑,也隻能到夢裏去溫習了。
可是葉然從小到大從沒做過夢,所以夢裏的溫習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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