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18 更新時間:12-12-24 09:07
“抱琴,昨天你在王爺書房外跟誰說話,還一驚一咋的。今天侍候人也不上心了。”浣王妃坐在梳妝台前,問身後替自己挽發髻,幾次都鬆散掉的貼身侍女抱琴。
從銅鏡中可見抱琴欲言又止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是,“是知畫,他跟奴婢說的隻是尋常小事。”
浣王妃立了眉,冷喝道:“跪下。”
抱琴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
“從十歲跟我,到現在有九年了吧,居然對主子還藏有私心,我看我也用不了你了,你去找宋總管叫他在王府裏另外給你安排個事吧。”
“不要,王妃。”抱琴聞言大驚。
“如實說到底是什麼事?”
“奴婢不敢說。”
浣王妃好言道:“你說,我不會責怪你。”
抱琴小心翼翼道:“事關小王爺和世子。”
浣王妃臉色微變,“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不從實說來,我要你連王府也呆不了。”
“是,王妃。奴婢也是聽知畫說,昨天下午小王爺來找王爺要一個叫葉然的人,好像那個葉然是他的朋友,後來王爺跟小王爺去找世子,世子當場承認是他抓了葉然,還把葉然扔到無極山山淵裏了。小王爺不信,他說若葉然安好就讓世子苟活一世,如果出事,就讓世子,讓世子享受三年後皇陵祭祀的煙火。”
浣王妃又驚又怒,硬生生將手中菱花玉釵折成了兩半。
對於淩梵的狠決和手段她在七年前淩絮帉死後就見識到了,現在想起來依舊讓她心驚不已,更何況,五年前衡王犯重病垂死時,派人送信想見見他,他不但不來見麵,還送了幅挽聯,如此寡淡親情,如此恨衡王當初的選擇,自然也恨他們母子入骨。現在為了他的朋友,照他性情,要齊嵐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裏,浣王妃眼前發黑。
好容易恢複了些神誌,一疊聲道:“快去請世子來,快去。”
嵐世子在黑屋子裏端著燭台看葉然率真的睡顏。
睡著的他跟醒時的他一樣,坦誠而率真。長長的眼睫毛低低地貼服在白皙無暇的臉上,像漂亮的蝶翼,微微地隨著呼吸顫動。
齊嵐忍不住伸出指腹輕輕挲過,觸感異常地柔軟。於是手指又挲過他的麵頰,細膩溫暖的感覺從指腹傳來,心裏底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看葉然秀氣的麵龐,想到自己剛才的感覺,又到淩梵昨日的行為言辭,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心中激動不已。
“搶心上人比搶朋友更能報複他。”他心裏這樣想著,低下頭去親吻葉然在麵頰。
葉然在迷糊中感到有暖和的氣息靠近,以為是淩梵,伸手摟住了那人的脖子,喃喃地喚了聲“淩梵。”
齊嵐見葉然主動伸手抱他心中一陣喜悅,而且葉然身上清爽的少年味道也讓他很想親近,哪料一句淩梵將他的好心情瞬間化沒,由葉然無意識的舉動,也更肯定了他與淩梵的關係不簡單。
再想到昨日葉然眼中對淩梵毫無保留的信任,心中憤怒不已。伸手捏住葉然的下巴,就將嘴湊過去。
葉然在迷糊摟齊嵐時就覺得不對勁,因為沒有聞到熟悉的蘭香。睜了眼,就見齊嵐放大了的臉湊近自己,還想咬自己的嘴巴,他立即伸手一巴掌啪地一聲打在齊嵐臉上。
齊嵐被打懵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挨過一指頭,更別說是耳光,當場愣在那裏。待醒悟過來時,葉然已跳下床,站在牆角,大眼睛戒備地望著他。
“你們常常摟著睡覺?”問完這句話,他發現自己在意的不是葉然打了他,而是他跟淩梵的關係。
葉然不說話,隻睜著大眼睛看他。
“你們是睡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葉然吐了一個字。
齊嵐登時怒氣難自抑,“你跟他睡在一起,做他的人,你現在就跟我睡在一起,做我的人。”
齊嵐大步走到葉然麵前,拖著他往床上去,“你不是還想睡嗎,現在我跟你一起睡,像跟他一樣,摟著我。”
葉然奮力脫身。
齊嵐手勁越使越大。
兩人正在拖拉間,黑屋子外鈴當響起,齊嵐知道有人推開了他的房門。他恨恨地瞪了葉然一眼,帶了燭台出去,迅速從暗道出來,走到外間。
抱琴恭敬地向他行了禮,“世子,王妃要您馬上過去一趟。”
“知道了。”齊嵐擺手。
抓了葉然的事被浣王妃知道並不令他驚訝,畢竟淩梵昨天是正正堂堂從大門進來,府裏的下人是有見到的,告訴浣王妃也是意料中的事。隻是令他吃驚的是,浣王妃要他立即殺了葉然。
如果今天早上沒有去看過葉然,沒有那奇妙的觸感,不知曉淩梵與葉然的加一層關係,說不定她不會忤逆母親的意思真的將葉然殺了。但現在不一樣了,殺了葉然會讓淩梵心痛,但若搶了葉然,則會讓他痛苦憤怒。比起陰陽相隔的心痛折磨,他更喜歡用痛苦和憤怒來羞辱淩梵,一洗素年來的恥辱,一報他當年對母親不敬的仇恨。更何況,他現在對葉然很有感覺,也舍不得他死去。
所以,無論浣王妃如何勸說,齊嵐就是不同意。
母子二人不歡而散。
浣王妃調了調自己的心情,既然齊嵐舍不得殺,那就由她來殺。因為她知道,即便將葉然完損無壞地送給淩梵,他還是會傷害齊嵐,因為淩梵是一個狠絕如刀,睚眥必報的人。不如她將人殺了,再嫁禍給血屠堂,這血屠堂前不久雖刺殺葉然不成反被擒,但難免有漏網這魚,這漏網之魚報仇心切,再次取葉然性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到時將葉然屍體隨便往哪扔,再留下血屠堂慣用的紅梅標誌,豈不撇得幹淨。
既思定好,他將齊嵐的小廝知書喚了來,問了齊嵐這兩日的舉動。
聽聞齊嵐從昨日入府再沒外出後,心裏有了計較。
又遣了抱琴將王府的侍衛隊副隊長嚴備叫來。
這嚴備在她還未嫁入王府時,父親就派他在身邊保護自己,所以此事交由嚴備來做,他再放心不過。
韓衝與晏召隱在衡王府後殿最頂的閣樓中,見到嚴備進了西廂院,韓衝不由歎道:“你家少爺真是料事如神。”
晏召挑了挑眉,嫣有榮耀。
韓衝笑著一掌拍在晏召的頭上,“又不是誇你,你得意個什麼勁。”
晏召理所當然道:“少爺智謀天下無雙,我當然得意。”
韓衝見晏召一臉為淩梵驕傲的樣子,心裏有些不舒服,“你就那麼喜歡你們少爺。”
“當然。”晏召答得理所當然,“他要保護他一生一世。”
韓衝聽聞後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死也可以?”
“自然。”察覺到韓衝臉色不好看,又道:“我也會愛惜我的性命的,要不然怎麼能保護少爺一生一世呢。”
“那我呢?”韓衝話剛說出來,就覺得自己的酸味好重。
晏召笑著拍了拍韓衝的肩膀,“師兄你別說笑了,你的武藝強過我,哪需要我保護。”
韓衝提著自己的心,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我有危險,你會不惜性命來救嗎?”
“你的武功沒有幾人能敵吧。不過如果你有危險,我當然會不惜性命相救。師兄你是這個世上除了師父和少爺以外,對我最好的人。”
算了算,排在第三,韓衝歎氣。
正在韓衝想著如何趕二超一時,晏召拍拍他的肩膀道:“出來了。”
巳時衡王下朝回府,齊嵐照例去前殿奉茶問安聽訓。
嚴備得了浣王妃的指點,在齊嵐床角的圓形托盤轉了兩圈,哢哢聲響起,床中央露出一條台階。
嚴備端了台燭,握了一把彎刀,其實他平慣用劍的,不過要嫁禍血屠堂,當然得用血屠堂殺手慣用的彎刀。
齊嵐走後,葉然又補起了眠,因為若不睡著的話,在這黑房子裏一個人的確很無聊。
好在他從小被葉邰留在家一個人安靜地呆著呆習慣了,倒也不覺得難熬。也沒有一見到有光明就滿是期待,除非舉著燭台進來的是淩梵或者薜三怪或者晏召,要不然誰進來他都很淡然。
所以當嚴備進來時,他隻是安靜地坐起來,大眼睛直直地望著他。
嚴備見到葉然是一個如此白皙秀氣的少年時明顯一愣,又見葉然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望著自己,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忍。
在他內心強烈地命令與天良作鬥爭時,韓衝與晏召毫不客氣地幫他做了選擇。
他被擊暈了。
韓衝與晏召將葉然帶出房後,韓衝因身份的關係,不便露麵,掠上屋頂向王府大門方向而去。
晏召則大大方方地帶著葉然從齊嵐的寢院穿過,通過王府花園徑直向大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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