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55 更新時間：12-12-29 08:05
“睡著了嗎？”
。。。。。。。。
淩梵捏著葉然的下巴抬起來，對向葉然盛滿傷痛的大眼睛，愣住了。
“說完了，可以睡覺了吧。”
葉然拱了拱頭，“你怨你爹嗎？”
“。。。。。。嗯。”怎麼能不怨，相諾的愛情被他毀了，可托付生命的信任也毀了。淩絮帉當時可以拉著淩梵一起避開，但她選擇了推開淩梵，自己等著石柱倒下，已然對衡王徹底失望，生了求死之心，怎能不怨？
“你不做小王爺了為什麼還要參加三年一次的皇陵祭祀？”
“先皇與太後不肯銷我皇籍。”
“以後還是你襲王位？那齊嵐呢？”
“我不會襲承，他會被封郡王。”
葉然把貼在淩梵腰際的手收回，撐起身子，對淩梵道：“他為什麼說我是你的人？”
淩梵眼光微冷，“他怎麼說的？”
“他說‘你跟他睡在一起，做他的人，你現在就跟我睡在一起，做我的人’。”
淩梵眼光更冷了。
“他還要咬我嘴巴。”
淩梵麵色一緊，眼中冷光成霜。
“我開始以為是你，後來發現是他，把他打開了。”
淩梵鬆了口氣，複又猶疑道：“我會咬你嘴巴？”
葉然搖頭，見淩梵臉色沒之前難看了，又枕到他的肩窩，手貼上他的腰際。
“我們什麼時候回山莊？”
淩梵想到欠皇帝的人情，眉頭皺了皺，“再過兩天，明天要去一趟皇宮，謝他相助。”
葉然知道是為救自己一事，又道：“你這幾天常常出門都是去皇宮？”
“嗯，皇帝詔見，昨天出門也是。”
“皇帝做得太寂寞了，所以要找你卻聊天解悶。”
淩梵低笑。皇帝詔他不過是為了新商法一事，淩梵現身份為商人，商號數十家，較之戶部更清楚新商法的疏漏處，所以祭祀那天從皇宮回來，連夜將疏漏處遺補皆陳條上去。
至於皇帝詔見是否寂寞，也許吧。
孤枝寒月，位高影孤，有因便有果。
“你越睡精神怎麼越發好了？”最後淩梵忍不住問葉然。
誰也沒想到進宮謝恩，謝出許多事來。
似乎早知道淩梵今天會進宮，皇帝向太後請安時被留住了，淩梵一入宮便被請了過來。
太後對淩梵的感情很複雜。在她還是皇後的時侯，如果不是因為淩梵為衡王的謫長子，她甚至會將淩梵認為皇子，雖然她育有三子一女，但依舊忍不住對淩梵的喜愛。所以才會常常宣淩梵入宮與眾皇子一同圍在她膝下，對淩梵溫柔寵愛，有時還會引起其他皇子的嫉妒。
淩梵小的時候倒還沒什麼知覺，漸大後覺得皇後常常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雖然有些失望，但皇後不論是把他當作誰，對他卻是極好的，隻是自己不喜這種被當作他人的感覺，漸漸地入宮便少了。
太後見淩梵眉目俊逸，款款入內，眼眶幾欲盈淚。心裏想著若是他的幼弟還在世，當如淩梵這般風采攝人。
太後未入宮前，有一母同胞幼弟，眉目清俊，乖巧伶俐。母親生下幼弟去世後，長姐為母，幼弟是她一手帶大。十五歲時，她被選為四皇子側妃，嫁入皇宮。誰料，留在府裏的五歲幼弟被府裏兩個姨娘聯手迫害死。
她咬牙落淚，幫扶四皇子襲得皇位，她也登上了皇後的寶座，後來雖然報了幼弟之仇，但是對於幼的愧疚一天一天地增長，直至見到剛滿周歲的淩梵，眉眼與早逝的幼弟十分相像，便將這一腔愧疚轉到了淩梵身上。
小時候的淩梵倒滿心滿意地接受他的寵愛，漸大後變得疏淡有禮，後來淩絮帉過世後，淩梵請求銷去皇籍，雖然她極力不同意，但淩梵終究離了京城，僅三年才回來一次。
知道今天淩梵會進宮謝恩，所以他將皇帝留下，還把人情討了過來。
她想要的很簡單，給淩梵娶親，完成長姊的使命，當然她知道這個人是淩梵，但轉嫁關懷，能讓她的愧疚少一些。
太後雖未明說，但迂回著要淩梵同右丞之女素有才情堪絕的名媛楊素落去遊鳳凰閣。
未婚男女同遊鳳凰台閣看鳳凰於飛，這已是明喻，淩梵又豈能不知。
為還欠下的人情，淩梵便應下了，約了楊名媛明日同遊鳳凰閣。
宮中之人嘴碎易傳，傳到後麵便是----右丞之女將許配衡小王爺，一時朝中上下人人皆知。
“然然，一個人下棋有什麼趣。”
薜三怪進了房見葉然與自己對弈。
葉然道：“淩梵不在，左右無事。”
“他約見美人去了，當然不會帶你去，連晏召也不會帶去。”薜三怪坐下，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見葉然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我說錯了嗎，就算你們是朋友，他去見未來的王妃，也不會帶你去啊。”
“王妃？”
“就是他的枕邊人。”
葉然道：“他的枕邊人是我。”
薜三怪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要把葉然腦袋掰開兩半的衝動，“你隻是朋友，暫時在一起罷了。他娶王妃，也就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日日相伴，夜夜同眠，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的那一種。”
見葉然睜大眼睛不語，薜三怪耐心解釋道：“朋友可傾心事，可相幫，但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婚姻家庭。就如你以後會呆在開原凝雪山莊，他呆在安州碧桃山莊，想念時兩三年約見一次，四五年拜訪一次，平時則書信傳音，到白發蒼蒼時，可言吾有老友爾爾。可是妻子就不一樣，一起生活，共同分擔，一起養育兒女，死後同葬一穴。”
葉然茫然。
他從小就沒有母親，沒有見過父母一起生活是怎樣的，從記事起他便隻有父親葉邰，父子二人相依為命。
葉邰雖忙，對他卻甚為寵溺。葉邰跟隨陸暨時常遷徙居地，經常換環境，所以葉然也沒有什麼朋友，隻識得陸暨二子陸穀序與陸意秋。
他性情安靜，也不喜歡出去遊曆，葉邰不在家，他便一個人在院子裏發呆或看書寫字。
賣身給碧桃山莊時，葉然腦中根本沒有主仆的關念，無論什麼他都與淩梵是平起平坐的，所以淩梵算得上是他第一個朋友。
後來雖認了薜三怪作師傅，與晏召相熟，又認識了韓衝，但他最親密之人當屬淩梵。
可是現在薜三怪告訴他，淩梵會娶妻，他也會娶妻，他自為的倆個最親密的人，原來不是最親密的，而是另有他人，所以他茫然了。
薜三怪不知道葉然在想什麼，反而興致勃勃道：“然然，咱們也去看鳳凰於飛吧。”
“你不是看過了嗎？”
“可是你沒看過，今年冰雕的主題你還沒看，怎麼能行呢。再說了，不僅能看鳳凰於飛還能看淩梵與楊大美女呢。”
葉然不語。
薜三怪一把拉起葉然道：“真的能看到，朝中上下都知道今天衡小王爺與右丞之女楊素落同遊鳳凰閣，我外甥李堅也證實了此言非虛。”
葉然渾渾噩噩被薜三怪推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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