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23 更新時間:14-07-28 23:24
第二天,宮裏設宴招見了瑾凜,君子惜等人,依舊是無聊的宮宴,糜爛至極,難得這個國家低調到人們還是沒有感覺到潛在的危機,隻是衛熵國主推脫龍體不適沒有到場,瑾凜垂眼喝著杯中的酒,看到不遠處的君子惜,媚笑著拒絕官員們的敬酒,宴會快結束之時,有宮人來向瑾凜稟告“使者大人,我們國主讓您先回驛館,他有事和君公子商談”
笑道“有勞衛熵國主為我等接風洗塵,在下就先回驛館,祭典時再見罷”
“使者慢走”執事官喚來幾個宮人送瑾凜
瑾凜轉身離去,對著走在自己身旁的一個護衛耳語道“暗地裏保護好君公子”,護衛點頭應道,然後先前一步往宮門方向走去
手扶著假山石,手捂著胸口,明明酒喝的不多,胸口卻隱隱作痛,“樂師大人,國主在等你呢?”
“是麼?”看著麵前半笑著虛偽的人“你到底是屬於哪一邊的?”站直身子,笑道
“樂師大人說我是哪一邊的,奴才就是哪一邊的”
“是麼?”看著恭敬的人“國主在哪?”
“在寢宮”
華麗的的宮殿,站著垂手而立的宮人,君子惜跟隨執事官走進宮殿,執事官屏退了侍者,“怎麼不點燈呢?”蒼老渾濁的聲音,透出微微的急切
“君上,殿裏的燈火已經點了九十九盞了,還要再點麼?”
“孤冷,繼續點著”終於有些微怒
“唉”執事官應道,對著君子惜露出一抹不明的微笑,然後走到偏殿去取蠟燭
“旁邊站的是誰?”看到帳外人影在燭火的搖曳下晃動著
“在下,君子惜”清涼的嗓音,帶著絲絲的惑人
“君子惜麼?”語氣終於平和“你走近些,讓孤看看你”蒼老的手伸向半空,像是急切的要抓住什麼
執事官早就取來蠟燭,在卷簾後聽到對話,原以為君子惜不會走近前,誰知君子惜竟然緩慢的走了上前,纖長白皙的手指挑開紗帳,映入君子惜眼裏的是一幅枯槁的麵容,還未到五十的年紀,身子卻虛空的不成樣,君子惜看到這個君王的印堂隱隱的發灰色,等都黑色時候,就是燈滅人去時,眼裏明了的笑笑,半跪了下來,果然,衛熵國主不顧全身無力伸手過來扶君子惜,“愛卿何須多禮”語氣甚是溫和,【愛卿?真是別有意味】淡笑著看著半起身扶著自己的衛熵國主,衛熵國主看著君子惜的麵容有些怔住
“國主還是躺著吧”君子惜回頭看了一眼執事官所在的卷簾處,胳膊被衛熵國主死死的抓住,衛熵國主隻覺得觸手處一片涼潤,平息自己在病榻這些日子來的躁煩
感覺到有目光望向自己藏身處望來,執事官趕忙走了出來,低頭點著燭火,整個大殿燭火通明,晃得人很是意亂,不動聲色從衛熵國主的手裏掙脫開來,執事官端來藥喂衛熵國主服用
“喝了這些個日子也不見好,還喝著幹什麼”語氣又開始怒躁
“可也得喝啊,君上”執事官笑著恭敬道
“讓子惜侍候孤吧”突然的來了一句,執事官端著藥碗尷尬的看向君子惜,君子惜臉上的淡笑,魅惑絕塵,不在乎的伸出手接過藥碗,看著碗裏的褐色液體,拿起銀匙,正要往衛熵國主嘴裏喂藥時,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宮人慌慌張張的闖了進殿裏“君上,君上,不好了,儷歡殿的儷妃娘娘上懸了”
執事官愣了愣,然後走來上前甩手就給了小宮人一個耳光“不知死活的東西,沒看到君上正要再用藥麼?”
小宮人立馬伏拜下去,也不管高高腫起的嘴邊流著血絲,君子惜調著手裏的湯藥,沒有了表情
“死了就死了,好好厚葬吧”良久,帳中躺著的人終於出聲,仿佛忘了剛剛向自己彙報的是自己曾經最寵愛的妃子死去的事情
“子惜啊,孤還記的送你去定興的時候仿佛很久很久了”看向君子惜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君子惜仿佛沒看到一般,眼裏沒有波瀾,木然的慢慢攪動著湯匙,執事官看著這一幕,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驀然才一腳踹向跪在地上的小宮人“沒眼力見的東西,怎麼還不滾出去”
“君上,君上”小宮人嘴裏吐著血水,趕忙爬向執事官,抱著執事官的大腿向帳中哭喊道“儷妃娘娘還有半口子氣,想要見君上最後一麵,求您了君上”
君子惜的手終是停頓了下來,“君上,還是讓執事官大人來來服侍君上您用藥”然後自顧的放下藥碗,起身準備離開
“放肆!”一聲怒喝,執事官嚇得趕忙跪下來“這才幾年,你在定興就忘了自己是衛熵的臣子了麼!”
“回頭看著床上的要死之人,君子惜看這光景不過是八九日,這君王便會駕崩,於是清淡道“微臣豈敢”
“不敢?孤看你和沈澤煙一般,都是巴不得孤早死!”說完將床邊的藥碗拂到地上,然後痛苦的咳了起來
“哎呦,我的君上,犯不著氣了龍體”執事官帶著半真半假的語氣趕忙上前扶著衛熵國主順著氣
“微臣告退了”看著衛熵國主咳的甚是痛苦,君子惜的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厭惡
“你去送送他”衛熵國主推開執事官的手,對著君子惜說道
“可是君上你”執事官擔憂的說道
“你想違旨麼?孤還沒死呢,急什麼?!”
執事官小心的帶上殿門,殿內留著剛剛的小宮人被國主問話,自己低頭恭敬的在君子惜前方帶路
“你們想立誰為國主?”在禦花園走著,君子惜看著麵前低腰走著的執事官終究皺著眉頭問道
“君公子感興趣?”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君子惜
“感興趣的是殿內燭火裏的傀儡散是誰讓執事官大人您加的?”語氣咬字故重,君子惜輕輕的撫了撫自己光滑的額頭,似是在等待著自己滿意的回答,傀儡散不是一般王室有錢有勢就能得到的
“我若說是沈公子呢?”臉上帶著奴才特有的謙笑“君公子難道不知道奴才和沈公子早已是一夥了麼?”
夜色越發沉黑,似是壓在心上,讓人有種恍惚和迷茫
“這衛熵的天下究竟誰來做恐怕也輪不到你們吧?”
“哦,君公子何以見得呢?”執事官不過也是二十來歲的年紀,卻帶著不與年紀相符的深沉
“因為”君子惜用極其優雅的嗓音低聲說道“衛熵是注定要歸順定興的”
“是麼?”執事官行禮笑道“那是自然,兩國交往,在下身為衛熵人當然很是覺得是件幸事”一語帶出尷尬的話語局麵,“君公子還是跟緊些奴才的腳步吧,待會關了宮門可就不好出去了。”
君子惜回到驛站,剛關上門,就聽到一聲“咕咕”聲,看到打開的窗台上披著滿身月色的的落著的信鴿
“真是及時呢,小東西”走上前用食指輕輕的撫了撫鴿子的小小頭頂,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摘下腳上的布條,然後看著信鴿小小身軀消失在夜幕中,也不點燭火,取來一杯茶杯倒上秘製的藥水,將布條泡進去,不一會布條顯現出暗紅字跡,如同身上所著的衣袍,看了布條後,君子惜將濕布條攥在手心,不一會手心燃起幽藍色火苗,似是幽域鬼火,布條化成灰燼“倒真是不放心人呐”手指優雅的撫摸著水杯邊緣,看著窗外銀盤一樣的月亮,眼神水潤神遊,自是動人心魄
祭奠這日,天氣晴朗,衛熵文武百官皆傳著吉兆,瑾凜看著君子惜不知何時又換上緋紅的衣袍,微風吹動衣角,在空蕩蕩的寬闊的帝陵廣場遠遠走來很是耀眼,襯著白皙似雪的膚色,還有若隱若現的左眉邊的血痣,衛熵文武百官全部停止說話看呆一般,倒還有一兩個清醒的“這君子惜怎麼這般似女兒家嬌媚,真是惡心”“倒真是比女兒家還要傾城”小聲的不同議聲論傳到君子惜耳朵裏,卻臉上依舊掛著媚笑,眼色正然,走到瑾凜麵前微微行禮“王爺”
“嗯,站在旁邊吧,怎麼又穿著紅色了”瑾陵上下打量著君子惜玩笑道
“喜慶”似是不在乎的的看著前方的祭壇,微眯著狹長的雙眸,似是等著看好戲一般
衛熵國主被執事官扶著緩慢走上祭壇,術士走了上前一番祈天祝詞,然後就是形式,皇家的禮節最是繁瑣無趣,一般官員頂著正午十二點的烈日,眼昏頭暈,然後就是就是請出了塑像,瑾凜真怕衛熵國主突然一時興起拖著自己歃血為盟,瑾凜能想象自己喝著兩人混合血該有多驚悚,結好就結好,千萬別來這一出,看著瑾凜一臉緊張,君子惜輕笑“王爺是在緊張什麼?”
“沒什麼”瑾凜看著衛熵國主一臉煞有介事的在執事官的幫忙下揭下紅布,紅布落下鋪滿地,露出塑像真容,頓時此起彼伏的吸氣聲,昏昏欲倒得大臣們很是提神一般全都看著塑像,恍若君子惜踩著滿地紅色落英,正午的陽光很是耀眼奪目,但是更奪目的是這一尊塑像,衛熵國主的反應更是不用提,看著塑像的驚奇一瞬之後轉為了一臉的占有欲,不,他要的不是塑像,帝王家從來就不缺金銀珠寶,他要的是塑像的真身,渾濁的雙眼看向祭台下的君子惜,君子惜眯著狹長的雙眸,睫羽舒卷,嘴角微微翹起,恰到好處的勾人心魄,煙視媚行,調皮一般微微外頭對上衛熵國主的急切貪婪的目光
“定興國主真是很有誠意啊”衛熵大臣們一致的認同著
“孤也覺得定興國主示好誠意很是深重”衛熵國主笑眯眯的看著眾百官,隨即目光又吸在君子惜那
“那是什麼?”一位官員突然不顧身份呆呆的喊叫道,眾位官員立馬投去鄙視的眼光,“大驚小怪,跟個鄉下草莽一樣”以為是被塑像給驚著了,旁邊一位文官鄙夷的說道
“不是“確實驚著了,張大口呆呆看著祭壇上的塑像,而後又更多官員也發現了,衛熵國主很是疑惑,慢慢轉身看向身後的塑像,頓時癱軟在執事官身上,塑像的雙眼出不知何時溢出了水珠,很是詭異“這。。這是怎麼了,運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禮部監察嚇得趕緊搶先道
“這是怎麼了?”
“水銀。。”淡定的說道,君子惜看著慌亂的人群,複在看著祭台上被宮人簇擁著離開的衛熵國主“這裏沒我們什麼事了”君子惜率先離開,一看君子惜離開,衛熵國主也早已不見蹤影,一幹大臣連忙四散開來,好好地祭奠變成了鬧劇
“這是怎麼回事?”一回到皇宮,衛熵國主就召集了大臣
“塑像所流出的液體是水銀”一名官員出列稟報
“這就是說定興塑造的塑像並不是實心的金銀而是空心的,並且是摻雜了水銀,意圖謀害”一語基礎,四下驚恐
“臣以為定興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一名官員出列說道
“校花,衛熵的國土養出向著衛熵人向著定興的叛徒?”
“不要爭吵了,宣定興使者覲見吧”吵得腦仁都疼,衛熵國主幹脆宣見
“塑像為何是空心的?”一盞茶後,當瑾凜等人站在衛熵朝堂上就遭遇到這樣咄咄逼人的追問,好笑的是,這話不是從衛熵國主嘴裏說出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般大臣倒是忠心
“我主鍛造塑像時可是用的滿帝都實金實銀,大人何出此言?”瑾凜好笑道
“實金的?那為什麼會流出水銀?”依舊不放過的追問,衛熵國主看著底下的大臣和瑾凜快吵起來也懶得去理會
“流出水銀?不知道大人怎麼知道那是水銀?大人嚐過了?”瑾凜反客為主問道,瑾凜身邊帶來的護衛輕聲笑道,旁邊有幾個衛熵大臣臉色開始微變,水銀劇毒,誰敢去嚐
“請問大人怎麼知道那是水銀?若是水銀,你既說塑像是空心的,那真人大小的塑像既然滿滿一身水銀,眾位大人還能安好沒有毒發的在這站著麼?”瑾凜環顧四周,立馬又官員緊張的檢查身上,看看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正午烈日,水銀遇空氣則會揮發,大人怕是驚慌了”瑾凜麵向朝堂上看著摧枯拉朽的衛熵國主淡淡笑道“怕是衛熵國主的誠意感動天地,引得神明顯靈罷”
“對啊對啊,或許也是這麼個解釋”剛剛還在反駁這瑾凜的官員刺客就像變臉一把倒戈相向,讚同道,卻意外的引得在場所有衛熵大臣一致讚同
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瑾凜看向君子惜,卻發現衛熵國主正看著君子惜,心下明了“衛熵國主一直都未言語,在下想知道國主怎麼看此事?”
“嗯。。。”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衛熵國主似是回過神,看到底下眾人都期待般的看著自己,“既然不是定興方麵的錯,那就算了”
“算了?”執事官在一旁小聲低呼
“不然你想讓孤怎麼辦?”低低慍怒
“不如讓定興使者再待些日子可好?”突然想起的嗓音,眾人尋找聲音來源,唯獨君子惜熟悉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自是自顧自的抱手獨立,眼裏漫不經心,透出置身事外的懶散神韻
“國主”似是邀請寵溺,沈澤煙華貴的緩步走上朝堂,“塑像之事既然不是定興國之過,可這事卻是發生於衛熵,難道不要找找真的塑像在哪,不是麼?”
“是的,那是自然”衛熵國主望著下麵的瑾凜“使者再待些日子吧,自是要給你們定興一個交代”
“那是最好”
瑾凜看著大臣,對沈澤煙這種樣子似是見怪不怪,眼裏一片深沉
“事情辦妥了?”陵闕聽到暗衛稟報
“是的,正午水銀揮發的快,估計那幫人還不知道自己中了傀儡散,水銀摻雜傀儡散,所以毒發並不劇烈,毫無症狀,隻是,國主就那麼相信沈澤煙麼?”暗衛小心探問
“相信?”收回視線,自懷裏掏出白色的珠子,看著其流光溢彩“人世間最鄙賤的就是人們所謂的信任”自己這些年安排的棋子,崔晗顰,幽姒,到現在的沈澤煙,崔晗顰任務失敗,幽姒還未到時候,沈澤煙麼,結果很快就出來,“都不過是棋子,掙紮也逃不過被執掌命運”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跪在地上的人聽
“我累了”回到驛站,君子心懶散的不經意說道
“任務還沒完成,樂師這麼快就省心疲憊了?”玩笑道,瑾凜遞過一壺清酒
“我不想玩了”滿滿飲下一口酒,君子心出神
瑾凜沒有出聲,自顧的喝著酒
“王爺這麼些年最想得到的東西是什麼?”突然來了一句,瑾凜看君子惜眼底含笑的問自己
“我嘛?”低頭撫摸著袖口藍白絲線厚繡的祥雲,瑾凜垂手拿著酒杯“安穩吧”良久才開口回道“韓絢總說本王不適合做王爺,這皇家的其中辛苦外人能道卻是體會不到苦”
“苦?”君子惜不可置信“這難道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王爺?”
“不足為外人道也”瑾凜神秘的笑了笑
而君子惜卻淡去笑容,撇過頭,眼前突然是滿天青藍的火焰,燒的人四肢百骸都裂痛,那種靈魂拔去的痛楚依舊如這塵世的空氣,每天如影隨形
“衛熵國主也曾年輕有為”
“年輕有為?”君子惜定了定神思,想到衛熵國主那日漸渾濁不再清明的的雙眼,還有全身散漫的腐朽死亡的氣息,好看的眉頭不經意的微微蹙了起來,諷刺道
“是啊,過去的事,還有誰記得,那些傳聞。。。。。”瑾凜走近前,對著君子惜伸出手“贏了,這手裏滿滿,輸了,便是身首異處”意味深長的說道,君子惜微微有些眩暈,仿佛那漫天火光又席卷而來“王爺恕罪,在下怕是今日暑氣著體,先告辭了”不去看瑾凜疑惑的待詢問的目光,君子惜匆匆離開
剛一回到房間關上門,君子惜就背靠著房門身體支撐不住滑落在地,眼前模糊一切,額角的經脈跳動的異常,看著胳膊上開始浮現白色的經絡,君子惜終是抑製不住,吐出血沫,“若再不快些解決在衛熵的麻煩,怕是自己離灰飛煙滅不遠了”心裏緊張的想到,於是強撐著起身,凝神定氣,再睜眼,又恢複淡漠疏離,君子惜眼睛輕眯,眼尾挑起,用食指帶過嘴角擦去血跡“看來,還得用我的方式去解決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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