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36 更新時間:14-07-28 23:30
執著的信念是什麼,好比在那九重雲天,明知斷袖之戀是可恥可笑,墨白想起羽衛,那個修行了兩千年才位列仙班的人間皇子,揶揄的看著自己絕望那一抹月黃色跳下誅仙台,卻笑著和自己“墨白,你說,這仙凡之戀倒不足為奇,可你這般是不是仙人做久了,閑來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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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睜開雙眼,這大概是這些天自己休息的最好的一次了,卻也隻是短短的二個時辰,推開客棧窗戶,外麵霧氣蒙蒙,星光點點未隱去,從樓上看,有勤勞的小販挑著水嫩的白菜在街道上穩穩的走著,吸了一口新鮮略帶潮濕的空氣,卻突然覺得異常,墨白看了看自己手心,而後凝神,聽得微細的刺啦一聲,回頭一看,桌上半截白燭自燃起來,燭淚開始一滴滴混在昨日幹涸的的燭淚之上,不可置信,卻是半信半疑的欣喜,墨白又重新閉眼聚思,卻在腦海中緩慢的展開一幕幕紅色畫麵,鋪天蓋地的是血腥之氣,彼岸花開的妖嬈詭異,花越開越紅,越來越大,每朵花上都浮著蒼白的人頭,猛然睜眼,額際落下虛汗
“是殺戮麼?”自語道,眼底的欣喜此刻完全被驚恐與心痛代替,“終究你還是這麼做了”眼神幽幽的看著窗外,狀似對著空氣自語,冷風不可察覺的吹進屋內,寒風冷闕驚人,身子寒,心更寒
越是靠近定興,墨白感知到的血腥戾氣就越重,頭頂寒氣月如勾,墨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步一步的走進那個皇城裏
“公子,你有出入令牌麼?看著突然攔在自己麵前的手,墨白抬起頭目光渙散的看著麵前巍峨的宮門,【已經到皇宮門口了麼?】
“不好意思,若沒有令牌還是請公子回吧,這是皇宮重地,一般人不能隨意靠近”見墨白沒有說話,侍衛發揮了良好的素質解釋道
“這是國師大人麼?”耳旁不知哪裏傳來這驚呼聲
“什麼?”侍衛不解的看著前來換崗的人
“你把人看好了,我去稟報君上”急慌急忙的懶的解釋趕緊跑開
侍衛看著跑的急忙的人,再看看站在自己麵前如木樁的人,不禁撓了撓腦袋,有這麼重要麼這人,一身裹的嚴嚴實實,怕不是刺客才好
聽著耳邊的雜言議論仿佛都與自己無關,在九重天宮,自己受的議論還少麼,突然莫名的想笑,急匆匆趕來的瑾朔便看到墨白一手手虛虛的撫著額頭,一手軟軟的垂在身旁
“墨白?”瑾朔不敢上前,幾步開外,這位君王不敢確定的柔言試問
墨白回神看著麵前的那個人,這麼多年來自己背負的恥辱,背負的艱辛,全=皆因麵前這位君王,四下的侍衛早已經跪拜下來,皆是低頭,短短幾步距離,就像當時的瑾朔看著瑾函,那麼的陌生,心底寒涼一片
“是你!”瑾朔再也不管的上前緊緊的抱住麵前的人,千言萬語,幾個月的不見離別相思,縱是有君王尊嚴,禮教世俗,也比不得此刻抱住懷裏的人來的重要“你去哪裏了?”急急問道
看著麵前這自己戀了幾百年的麵容,容顏未變,隻是身上是一身明黃,是明黃的龍袍,那看著自己的焦急俊美的眼睛,還有緊緊抱著自己,仿佛把自己揉進靈魂的有力雙手,都,不曾變
於是,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卻是在詰責一般“為什麼?為什麼要開戰?”這是在陷入昏迷前墨白說的開口見麵說的唯一一句話
抱著虛軟的身體,心底滿滿是心疼入骨,“召禦醫”瑾朔滿臉寒氣,抱著懷裏的人一步一步走向皇宮,身後,朱紅威嚴的宮門緩緩閉合上,發出沉悶的空洞聲
皇宮裏,禦醫看著躺在龍床上的人,臉部被裹得嚴嚴實實,醫者看病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可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雖然焦急,卻仍是一臉鎮定寒冷的君王,有些為難,這麵紗怕是摘不下了
“看脈象是疲憊,還有缺乏食物營養導致的體質虛弱”禦醫跪在地小心的回道
“君上,要不把前年安西節度使進貢的血燕煮了”執事官在一旁建議
如果沒聽錯,這缺乏營養是因為這一路的風餐露宿麼,天剛亮,就到了皇宮,這一路的趕路必是很辛苦罷,看向安靜熟睡的人,瑾朔突然覺得此刻有種安心,這幾個月第一次有種什麼都不怕的感覺,身為帝王,有這種感覺真是可笑
“嗯,去吧”淡淡點頭,執事官抬頭看到這位君王麵上似乎無太大喜悲,眼神卻是一直停留在床上的人
瑾朔不知道,墨白早已經在他抱著自己進宮的路上就醒了,自己的神力恢複的很快,躺在這溫暖的床上,鼻尖是那人身上熟悉的月麟熏香,卻是心累至極,不想睜眼
“那微臣也告退了”禦醫於是隨執事官一起退下
偌大寢宮裏隻剩下這二人,手撫上那熟悉的雙眼,大拇指帶著憐惜掃過那濃密的睫毛,引得墨白眼睫微微顫抖
“是在做夢麼?”輕輕笑道,看著隻有半麵蒙紗裝扮的墨白,眼底換上柔情“你的夢裏,有孤的存在麽?”瑾朔輕歎口氣,突然想到墨白暈倒前對自己說的話“失蹤幾月,你這位國師突然地出現,怕不是再像以往那般擔心孤罷,在你心裏,擔心的,隻是這芸芸眾生?”
墨白雙手藏在寬大的衣袖下,指尖弓起扣在床墊上,恍若一不小心,就陷入那柔情真語裏,控製不住思緒
“咳,君上”執事官端著血燕進來,便看到這一幕,“君上,這血燕燉好了,還是等涼些再喂與國師吧”於是將碗遞給這位君王
“嗯”將碗接過用瓷勺舀了舀,半晌,突然覺得不對勁,目光寒冽的望向執事官“怎麼還不退下?”
“君上,凜都城的戰況書已經送達,奴才是送到這來?還是您移步禦書房批閱?”小心的說著,不敢抬頭去看瑾朔,要是自己攪了這位君王的興致,估計會很慘
“去禦書房吧,你先去整理下,孤隨後過去”瑾凜吩咐完,便將碗放在床頭的小巧紅木雕花案幾上,看著執事官退下,回頭看著仍在熟睡的墨白,摸了摸指尖,抬手一看,微微有些泛紅,怕是血燕燙的罷,回眼看了看床上的人,瑾朔轉身走了出去
因為有過痛苦,所以理解別人的痛苦,因為有過執著,才能化解執著,隻是,過了這麼久,活的那麼漫長,墨白卻還是不明白自己該怎樣去打碎那執念,床邊的血燕粥已經冷卻,如同兩人之間的情誼,眼睫下化不開的是淡淡的失落,自己的少言寡語,在以前看來,是錯失良機,現在看來,俗世間的人是不是都認為,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在他十七歲時候,眼底便是這江山,隻怕裝下芸芸眾生的隻有他瑾朔一人,這場劫,該如何結束?
“你醒了?”溫言溫語響起,看到墨白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紅梅“窗邊冷”說完便去關上窗戶,看著那一抹紅色滿滿不見,眼光卻沒有收回
“為什麼不用?”轉身看到瑾朔一手端著冷卻的血燕,微微皺眉帶著些善意的責備
“君上,知道麼?”幽幽的歎了口氣,將窗子推開,一股冷氣又重新侵襲進來,眼神眺望“凜都城的將士,怕是有許多連衣食都不得暖罷?”
“這麼說?”瑾朔看了看手中開始結了點點冰碴的血燕,有些自嘲“孤是亡國之君了?”
“這戰爭本是可以避免的”幽幽出口,看著那紅梅,似是沾染了鮮血,在瞳孔裏映的越發鮮豔
瑾朔走到窗邊,將手裏的碗一倒,裏麵昂貴的血燕盡數的潑在地上,然後拉開墨白,將窗戶關上“今天真是冷呢,還是不要著涼了”
看著麵前的人將碗擱在桌上,大殿裏銀碳燒的暖意融融,“你若是想要孤結束戰爭,以後哪裏都不要去”說完,不看墨白,自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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