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483 更新時間:13-10-10 02:19
《人鬼之戰》[3-3]。
我們看見那四個男的,圍住她、要抓她,竟然她掙紮一甩,四個男人都彈飛到幾公尺外;然後她轉頭看過來—透著綠光的雙眼,在黑暗中特別驚悚!阿德嚇得停住腳步,那摔在地上的四個男人,也驚恐地爬起來逃走;我並沒有停住腳步,趕快想追上去拉住她,沒想到她飛快地往遠處跑,我和驚魂未定的阿德,跑得氣喘籲籲也追不到,終於看不見她的蹤影……
阿德說:“算了,她早上四點多都會自己回來。我們回去吧!”阿德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就慢慢走回住處。途中,我把宮壇廟宇的真相解釋給阿德聽,阿德驚訝地說:“難怪哩!我老婆上個月有去社子的地藏寺求明牌,她中了一些錢。鬆哥,拜托你一定要幫我救她,她這幾天都這樣半夜出門,天亮才回來睡覺,早上起來要去工作時,她又很正常,而且她都不記得她半夜跑出去的事……”
聽著阿德說著她老婆發生的怪事,不知不覺也走回住處了。
第二天,阿德晚上早早就上床裝睡。到了兩點多,果然他老婆又起來洗澡,然後光著身體要出去,臨出門前還回頭看了阿德一眼,假裝睡著偷眯著眼的阿德,形容她老婆的臉,真的有像我講的:“朦朧朧的美”。阿德一看她出門,就打電話通知我,然後追出去跟蹤…(這回,我在前一天就出禪先跟‘渡畜牲者’講了這件事,請祂們通報我一下。)
所以我趕去時,她正閃躲在社子市場邊的巷口,全身沒穿衣服地晃,阿德和阿嬌姨心急地跟在她後麵,我走到她前麵擋住她的去路,看見吸纏在她背上的‘瞎掰鬼’,此時,我也看見三個‘渡畜牲者’過來把她團團圍住……
我喝令:“人家是良家婦女,你這樣搞太過份了!”
瞎掰鬼:“是她自己來交換條件的,說‘發大財願以身相許’,我有讓她如願啊!中了彩券,該換我如願了。”
我氣憤地說:“她才中幾千元,不算發大財,你這樣太卑鄙了吧!你是存心要把她名聲搞壞、逼她去死嗎?”
瞎掰鬼:“不愧是元老,我就是要拿她抓交替!她死了,就換我可以去投胎了!”瞎掰鬼已經看到圍住祂的‘渡畜牲者’,大概自知大限已到,祂也急了,還威脅著:“我若不出去,你們要抓我,她也死定了!”
被陰界邪靈卡身,尤其是‘瞎掰鬼’,我知道用硬逼的方式抓出瞎掰鬼,會導致被卡的人,其軀體的磁流也會一並被拖走,當事人也必死無疑,所以不論是‘渡畜牲者’或‘風雲道者’(還有我),也不敢直接用電磁力抓捕這些卡在人類軀體的逃靈,隻能伺機而抓捕;這些邪靈就是利用這一點,把人類的身軀當庇護所,囂張地橫行、危害人類!
我說:“你若想去投胎,不如你自己乖乖出來,我跟‘渡畜牲者’講好,不抓你去粉碎當植物。”
瞎掰鬼:“好,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出來。”
呸!還要開什麼條件?我火大地說:“什麼事?快說!”
瞎掰鬼:“你親這個女人的嘴一下,我就出來,至少我可以吸你一口五界元老的磁流!”
可惡!對方可是個裸體的女人啊!我很為難,隻好問阿德和阿嬌姨,他們當然同意,阿德急著說:“鬆哥,你快點救救我老婆—”
於是我親了她一下,裸體的女人突然就癱倒在地上……阿德趕快脫下衣服蓋住她,把她抱回家了。
我看見那個瞎掰鬼隨即被‘渡畜牲者’押走了。
(這些陰界邪靈為了阻止我執行書冊,處心積慮地要破壞我的形象,包括‘酒鬼’啦、‘神棍’啦、‘酒瘋’啦、甚至這種故意讓外人對我有不良觀感的‘騙色’形象都使出來了,就是要讓我聲名狼藉,寫的書就不會有人相信。當時,我被金錢迷惑得無法理解—‘寫書’對‘陰界邪靈’的嚴重性—所以也沒警覺自己步步陷入祂們的陷阱。)
阿嬌姨媳婦恢複正常之後,過了沒幾天,卻是阿嬌姨出事了。
她突然失去意識,莫名其妙地從社子一路行走到中和的‘烘爐地’,清醒過來時累到半條老命都快沒了;她搭了計程車回到社子(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直接來我家找我:“阿鬆,我怎麼會這樣憨憨的一直走?我走到烘爐地,差一點累死!”
我心知是她去‘跟陰界倒流’惹的禍,但是她年紀這麼大,要讓她理解“廟”的內幕真的很難,我就說:“你去烘爐地拜拜、許願對嗎?”
阿嬌姨驚訝的說:“對啊!你怎麼知道?我之前有去求土地公,假如給我發財的話,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是不是沒去還願,土地公在生氣?”
“唉!”我歎了一口氣,隻好跟她說:“不是你沒還願,是祂要逼你如願(做牛做馬來報答)—不要去走廟、拜拜啦!你媳婦的事還看不出來嗎?廟裏的神全都是鬼,都是假神啦!你去求祂,就要給祂抓交替。”
阿嬌姨不以為然地說:“怎麼會這樣講?土地公是正神,哪會是鬼?我媳婦是去那地藏寺,本來那就是陰神,她才會中邪,你是在嚇阿嬌姨哦?”
我看她老人家改不掉的‘敬神’觀念,再講也講不通,幹脆就轉移話題。搞到這麼晚,我想她一定沒吃東西,我就弄了一碗飯菜給她吃,她吃完之後就回家了。
過沒幾天,她又來找我:“阿鬆,你還有黃梔粉嗎?我今天無因無故去坐9號公車到西門町,一下車竟然憨憨走去這台公車的前麵被撞到,你看、瘀青這麼大片…”
我給了她黃梔粉後,說:“阿嬌姨,不要再走廟了啦!要小心點……”她道謝後就離開了。
那晚,阿嬌姨竟是從此一睡不醒—在睡覺時過世。
辦完喪事後,阿德全家也搬離了社子。
◎雖然這麼多血淋淋的事實,印證在這些簽賭‘大家樂’的人身上;但是,來向我求明牌的人,仍然絡繹不絕,從小就喜歡工作的我,真的快受不了這種生活:白天,我想作畫,訪客一堆、跟來的瞎掰鬼也一大堆,我隻好喝酒‘出禪’在處理;等我醒來,出禪後的劇烈頭痛,又得靠喝酒麻痹,而周遭全是等明牌的人,沒等到我報數字是不會走的。淩晨三點,人終於走光了,期盼的清靜時刻,好不容易我才能好好安靜作畫……看到我屋裏燈火通明,竟然又有人“叩、叩、叩”地敲門,想來找我求個明牌!
再這樣下去,發瘋的人一定是我。我決定:離、家、出、走!
那一天,我誰也沒告知(老婆去賭博),三個小孩吃完我做的早餐後,也去上學了。
我從社子出發,走過台北橋、三重…開始徒步旅行;身上的家當就是戴著的鴨舌帽、六千元以及一個裝了兩套內衣褲的背包而已。
以前在“政戰特遣隊”時常急行軍,一走就是七天、十天的,徒步環島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在便利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一塊吐司麵包,依過去行軍的經驗,我知道裝備越輕便才有體力、毅力走下去,且在台灣(二十四小時)要買東西很容易,當下缺什麼再買就好。
此趟旅程,我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擺脫被當‘仙仔’的生活,並且冷靜想想未來的人生方向;因此,我的旅程沒有預設目的地、更沒有行程的壓力,就是一直往前走而已。
通常我走到累了,就隨便找個樹下涼蔭,把鞋襪都脫掉,光著腳坐著納涼;吃,就是路邊經過的路邊攤;睡,就是隨地找個有樹或屋簷的地方就地睡;隔個兩三天,若有經過旅社,就進去買幾個小時洗洗澡。
記得我是走到桃園時,露宿在省道路邊的樹下,早晨醒來竟然看到身旁放著一張百元鈔、一個鐵盒便當和一瓶礦泉水!有點詭異,是誰放的呢?我猜大概是把我當流浪漢的好心人吧!
我是不可能吃來路不明的東西,所以我隻好把錢收下,用礦泉水洗洗臉,留下便當,繼續我的旅程。後來走到台中,我露宿在路邊樹下,早晨醒來—赫然有人跪在我旁邊!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
他必恭必敬地說:“仙仔,請賜明牌…”
“×!”我心裏想了一個字。我為了躲這種人離家,沒想到還會被這種人盯上!我決定裝聾作啞。
眼鏡男又說:“仙仔,我從桃園跟著你到這裏,你躺過的地方、還有尿過的地方—我都有看到明牌哦!而且好準哦!”說完他還跪在地上磕起頭來了……
我的媽呀!我要躲這種瘋子而離家,沒想到還是有人把我當“瘋子”來求明牌。我仍然不發一語,默默地拿起我的背包,繼續走我的旅程。
當時台灣瘋大家樂的情況,幾乎可以滅國—百姓為求發財不惜代價“跟陰界邪靈倒流”,瘋子暴增、自殺(被抓交替)的人也越來越多,沉迷簽賭彩券的人都荒廢了士農工商,整個社會經濟停擺,到處一大堆人整天汲汲在追求“明牌”,希望一夕致富—我在旅途中,還遇到有人開車經過,突然停了下來!車上下來四個人,跟著我、七嘴八舌地:“仙仔,幾號?”、“仙仔,請講個數字!”、“明牌幾號?”我對這種句子,已經厭惡到極點!我繼續裝聾作啞地走著,順便裝出神情木然的樣子,那些人就拿著紙筆亦步亦趨地跟著我,深怕錯過明牌的出現;我心想:“看你們有多少能耐走下去?”果然走了幾公裏後,就把他們累倒、順利甩開了。
到了鹿港地區時,我迷路了。不過,本來我就沒有預設目的地,所以迷路就迷路,我也不問路,隨性跟著人潮走就對了。到了晚上,走到夜市,幹脆在夜市好好地吃了肉圓和羊肉羹,再續攤叫盤炸蚵酥,配上一瓶台灣啤酒—迷路就有迷路的好處。
走到雲林的北港鄉下,我露宿在馬路旁一棵榕樹下,有位老伯騎腳踏車經過,停了下來,說:“少年仔,你是沒地方睡嗎?可以去附近有個廟,有免費的吃、住哦!”
我說:“免啦!我隨便都可睡啦!”我才不會‘送羊肉入虎口’,去給“瞎掰鬼和黑灰氣體團”吸磁流咧!
老伯耽心的問:“你是外地來的哦!你不怕蚊子咬嗎?”
我回答:“我隻是路過。我不怕蚊子啦!蚊子都不會咬我。”說也奇怪,真的沒有半隻蚊子咬我吔!大概是我酒喝太多,血液裏酒精成分太高了,不合蚊子胃口?
睡到半夜,我突然驚醒—看見不遠處飄浮站立著一個黑灰灰的人形(無臉鬼),透著綠光的眼睛,我知道祂是‘瞎掰鬼’。暗夜裏,祂微微透亮的形影和那雙綠眼,顯得陰森詭異……
我沒好氣地說:“幹麼?想嚇我?沒用啦!”我閉上眼,不想理祂。
祂說:“元老,拜托一下,我在等人。好不容易要抓個交替了。”
我說:“我人在這裏,不準你在我麵前弄死人!”
遠方路頭,出現一盞車燈,看起來是輛摩托車,在寂靜的黑夜中,隱隱聽得見機車聲……我倏地站起來,警告‘瞎掰鬼’:“你敢在我麵前抓交替,我就叫‘渡畜牲者’把你磨碎去投胎青菜!”
瞎掰鬼:“元老,你嘛拜托一下,我好久才等到機會,他的機車刹車皮磨到快沒了……”
此時,那台機車已經騎到我麵前了,騎車的年輕人看到我,驚駭得車子一歪,嚇得差點摔車!他停住車、嘴裏一直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我打斷他,喊著:“喂、我是人不是鬼啦!”
他聽我講這句話,才驚魂甫定地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見到鬼,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裏?”
我說:“沒啦,我是徒步旅行經過這裏,在這路邊過夜。少年仔,以後不要念‘阿彌陀佛’,真的會引鬼近身;還有,刹車記得去修理一下。”
年輕人說:“我正要去上夜班。不然就可以載你回我家睡一晚。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刹車怪怪的?”
我說:“我看你剛才停車就知道,自己小心一點。”
年輕人看了看手表急著說:“我得趕著去工作了。再見啊!”
看著他騎車離開,瞎掰鬼哀怨地出現了:“元老,你害我失去一個機會…”
我不屑地說:“別裝可憐,你們還不是用騙的,假裝有神明,害人類上當才會去拜你們,要抓交替機會多的是,滿街都是有拜拜的人,你少裝了!”
瞎掰鬼不甘不願地回話:“是人類自己要求神明相助,我們隻是順水推舟配合,實現這種人的願望,有求就得付出代價啊!我們也很辛苦,老是得想出新的神明名號給人類供奉;剛才那個年輕人我可是培養了好久,也給他中彩券、也給他摸彩中機車,我已經不想再過逃靈的日子,我要把他抓交替,換我去投胎……”
我也懶得跟祂多談了:“好、好、好,隻要不在我麵前抓,隨你,我才懶得管哩!”我躺下來準備睡覺,不想再跟祂扯下去,“瞎掰鬼”也自知無趣地消失了。
隔天,我走到北港一個公車站,遇到一攤賣涼堿粽的,我興奮地吃了一碗又一碗(四顆),心滿意足地離開—沒想到繼續上路後,走了大約一個小時,肚子突然絞痛得不得了,恰好前方有個“福德正神廟”,我不顧一切(那是邪靈大本營)衝去找廟裏的廁所,好好地‘泄洪’一番…上完廁所出來,竟然看見昨天那個年輕人,正跪在神桌前、閉眼虔誠膜拜;我也不想管閑事,就直接走出廟門,眼角瞄到昨天那個“瞎掰鬼”站在神桌邊—看來那個年輕人難逃一死了……
我走到外頭,觀望著該往哪個方向走……那個年輕人正好出來要去燒金紙,他一看到我,很驚喜的說:“喂、你也來這裏喲!我跟你說,這個土地公很靈吔!我每天下班都要過來拜一下。”
我回答他:“我隻是來大便的。”
對知道宮廟神壇內幕的我來說,滿街林立、多到比便利商店還多的‘廟’,很適合當出門在外時,解決內急的‘公共廁所’。
聽到我回答的那麼直接,那個年輕人好像楞了一下,才說:“對啦,廟裏都有廁所可用,還滿方便的。”
我看他這麼熱衷、虔誠的拜神,又想到裏麵神桌旁的“瞎掰鬼”,忍不住勸他:“年輕人,不要老是求神明幫忙,要靠自己實力,腳踏實地比較好,廟裏拜的未必是神哦!有時拜到後來,要付出很慘痛的代價。”
年輕人熱切地說:“不會啦!我很相信土地公的存在,因為祂真的有保佑我。告訴你,我曾經生了一場病,醫都醫不好,就是在這個土地公求願,請土地公幫忙,保佑我的身體趕快恢複健康,結果呢?”他故意賣弄神秘地說:“從我‘搏杯’那天起,過一個禮拜身體就好了!所以我每天下班一定會來拜拜;還有哦,祂還曾托夢給我‘明牌’,我去簽還中了吔!”
看著他滔滔不絕地在讚頌土地公的神跡,我心想,再跟他講什麼都是多餘的,因為他絕對聽不下去。
我就轉移話題:“我要走了,借問一下,要往嘉義的方向是哪邊?”
年輕人指著方向說:“往那個方向就可以—你要用走路去嘉義哦?要走很遠吔!不然我騎車載你一段啦!”說著,年輕人急著想把金紙燒一燒,說要載我一程。
“謝謝、謝謝、不用啦!”我想到昨天那個‘瞎掰鬼’講的話,連忙推辭:“我是在走路旅行,順便去找朋友,你忙你的,再見啦!”
▲道別了這個誤入邪靈陷阱的年輕人,我又再度踏上旅程。沿途我思索著‘年輕人和他以為是土地公的瞎掰鬼’之間,種種關連的來龍去脈:年輕人的病,醫都醫不好,【是因為他有拜土地公的習慣,被群居在廟裏的‘黑灰氣體團’卡入體內,才會生病且醫不好】;接著他又向土地公求願換得了健康,【是因為(土地公就是)‘瞎掰鬼’—是這些‘黑灰氣體團’的老大,就是祂在操縱這場戲,等人類來求拜時,祂就指示‘黑灰氣體團’脫離人類軀體,於是年輕人的病就奇跡康複】;再來,這個年輕人就會成為土地廟的忠誠顧客,【固定每天來廟裏貢獻磁流給‘黑灰氣體團’和‘瞎掰鬼’吸】;為了加強他的忠誠度,【‘瞎掰鬼’再化身土地公去賜夢給明牌,讓他更死心塌地的相信土地公的存在】—接下來,就是付出代價的時候:‘瞎掰鬼’要‘抓交替’!
※說起‘抓交替’,這是鍾馗帶我遊曆陰界內幕時,我才知道邪靈也有翻身、脫離‘逃靈’身分的機會—就是‘抓交替’。民間人類時有發生很離奇的意外死亡,百分之百是被陰界邪靈(瞎掰鬼)抓交替;這樣而死掉的“人類靈魂”,就必須去投胎“魚蝦、畜牲”等動物,換‘瞎掰鬼’可以向‘渡畜牲者’投案,去投胎魚蝦動物再循環到當人。
我記得,初次聽鍾馗講〔陰府〕這項邪靈的“從良方案”時,我很質疑這項抓交替的公平性…
我向鍾馗抗議:“為什麼讓邪靈害死人類,反而可以去投胎?太不合理了。”
鍾馗說:“〔陰府〕管製整個宇宙的靈魂與生物的循環運作,不會隻偏頗某類生物;不管陰界和陽間,都依照執行法則在操作。沒錯,‘瞎掰鬼’和‘黑灰氣體團’,是不遵守法則的犯法靈,是要被‘風雲道者’及‘渡畜牲者’逮捕處分的【壞鬼】,但是〔陰府〕也要有讓壞鬼從良、棄惡從善的機會呀!就如同民間犯法作惡的壞人,接受法律製裁也有機會重新做好人,不是嗎?”
我說:“話是這麼講沒錯,但是〔陰府〕怎麼是放任壞鬼來害死人類,而讓壞鬼從良呢?太奇怪了!”
鍾馗:“元老,你仔細想想看,你在小時候是不是從來不拜神拜廟,也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困境也都能靠你想出的方法去解決?”
我篤定地說:“一點也沒錯!反而是因為【靈魂出竅】後,頭痛得要死,以為是卡陰才跑去廟裏祭改,之後惹來一堆邪靈纏身,黑灰氣體團還搞得我斷腿、挫折到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會這麼慘…”說到這,我斜睇著鍾馗:“講到‘頭痛’這件事,不就是你害的嗎?”
鍾馗連忙澄清:“冤枉啊!元老,我有一直提醒、警告你,不要去廟裏跟陰界倒流啊!是你自己不聽的。”
說的也是,當初我根本搞不懂好鬼、壞鬼的分別,隻是急著想解決‘頭痛’的困擾,我說:“言歸正傳,你到底要說什麼?”
鍾馗說:“靈魂能夠投胎到人類軀體,是因為投胎的靈根(智慧靈根體),長度有兩公分,比起其他生物的靈根都長,才有資格投胎當人。”鍾馗看看我,似乎想確定我聽不聽得懂,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鍾馗又繼續說下去:“你已經看過邪靈的來源,那些靈根都是野獸、動物和沒資格再當人類的逃靈,靠著顯靈編出神佛的騙局,讓人類蓋出一座座的‘宗教場所’,吸引人類自願上門給邪靈吸取磁流。”
我有點不耐煩的說:“我知道,那些‘黑灰氣體團’就是卡在人類身上慢慢侵蝕靈根,等靈根被吃掉,吃了人類靈根的‘黑灰氣體團’,就成了能變化外形的‘瞎掰鬼’,所以‘瞎掰鬼’就顯靈給人類,瞎掰了各種神明的存在,人類虔誠敬奉神,其實是去給邪靈吸取磁流。”我吞了吞口水,又說:“這跟抓交替的合理性有什麼關連?”
鍾馗:“元老,我要表達的—就是〔陰府〕對萬物循環的運行依據,是以智慧靈根的長度,取決投胎生物的種類。”
我仍然不解:“這樣說來,人類的靈根比‘黑灰氣體團’、‘瞎掰鬼’都長,那靈根是怎麼變長或變短?”
鍾馗:“重點來了!‘黑灰氣體團’和‘瞎掰鬼’吸取人類的磁流,除了為飄浮的行動力外,就是要讓靈根成長;而最容易造成人類靈根(智慧靈根體)萎縮變短的原因,就是相信有神、想依靠神助的心態!”
我問:“是因為相信有神、想依靠神助的人,會去‘宗教場所’被邪靈吸磁流,靈根才會萎縮嗎?”
鍾馗:“這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因素是—這種人遇到挫折、困境不會盡全力去麵對、解決問題,自然無法磨煉出智慧(靈根)的成長,加上磁流被所崇拜的神(邪靈)吸去,靈根一定會萎縮,死後就沒資格當人類。”
我仔細思考了鍾馗的話,還是很迷糊,又問:“說來說去,我還是搞不懂,這跟瞎掰鬼抓交替的合理性有什麼關係?”
鍾馗義正辭嚴的說:“身為人類卻‘自願’去跟低等的靈根倒流,代表智慧有問題,被淘汰掉、重新投胎動物,是理所當然的;隻是有人是多活了七八十年才死,有些人卻提早被靈根已經成長的‘瞎掰鬼’選中,被抓交替死了,去投胎魚蝦、畜牲。”
我恍然大悟!原來被抓交替的人,是出於‘自願’,所以理所當然!
我急忙說:“可是人類根本不知道神明是‘瞎掰鬼’掰出來的騙局啊!這樣死得挺冤枉的。”
鍾馗說:“這本來就是人類考驗智慧的考場呀!元老你小時候不也很辛苦?但你卻從不依靠無形相助,這樣子不也活得很好?有些人一生都沒宗教信仰,也一樣活得終老—有智慧的人,自然會邏輯分辨出‘信仰神’的必要與否。”
我想了想,有所感觸的說:“對呀!王伯伯就從來沒有信神、拜拜;我阿嬤也是不走廟、不拜神,她頂多是附和跟去的…”
鍾馗說:“元老,在陰府你是五界元老,今世特別安排投胎當張國鬆,就是要執行揭露人生真相的書冊任務,把這些生死內幕公開給人類知道。”
◎回想到這裏,我的腳步也沉重起來。
不識字沒受過教育的我,真的要執行什麼書冊任務嗎?可是我真的連書都沒看過,國語也不太會講,要怎麼寫呢?還是可以花錢請人代筆嗎?……我一邊走路,一邊思考著關於“書冊任務”的事,想過來又想過去,終究是礙於我‘不識字’,真的是不可行—於是,我下了結論:我不可能會寫書。
關於書冊任務的煩惱,就拋在腦後不再去想了。
(肚子又翻騰起來了,我趕緊衝到最近的寺廟上廁所,解決了燃眉之急。)
走到台南時,我已經換了十雙襪子和兩雙鞋子。行軍時,通常最快出現的痛苦,就是腳長水泡—我都是一次穿兩雙襪子防止這種痛苦的產生。這次徒步旅行,我也是穿兩層襪子走,大概走兩三天,襪子就會髒掉,我就在經過便利商店或市集時,去買襪子換,順便也把走到破掉的鞋子換掉。
南部的氣溫很高,熱到受不了,我就脫下唯一的牛仔褲披在背包上,穿著四角內褲走。有時經過比較偏僻的路段,放眼不見住家,但是總是會見到台灣的特產:“廟”。我都稱它做“邪靈休息站”,此時,它除了上廁所之外,還可以在那洗把臉、衝個涼再出發。
記得在路過某個田間的小廟時,我去廟裏的洗手台衝個涼、把上衣脫下來搓洗,順便拿衣當巾擦洗身上的汗水…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聽到很多人的喧嘩聲,心裏正納悶:“剛才都沒看到人啊!”
等我洗好出來,竟然廟的大香爐邊擠滿了十幾個人,而外頭停了十幾台的腳踏車、機車,陣仗挺大的。
“原來是來求明牌的。”我心想,真是台灣無處不瘋狂,我也湊過去看熱鬧。那群人全聚精會神地在盯著香爐,也沒人在乎我這個陌生人。
我回頭看了看廟裏的陰暗處,果然看見一個‘瞎掰鬼’—我倒想看看祂怎麼操弄人類的,便踮著腳尖,加入圍觀的行列:
“阿伯,你在看明牌哦?是有準嗎?”我問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老伯。
“有啦!上期阿發仔在這拜拜,看到香灰浮出數字,中了好幾百萬—別講話啦,快點幫忙看一下,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楚……”老伯小小聲地說著,順便叫我幫他看一下。
我也想知道這些“邪靈”是怎樣弄出數字的?就盯著香爐和香灰,想找出蛛絲馬跡……
等著、等著……我突然看見一小球、一小球的‘黑灰氣體團’,沿著香爐竄入香灰裏!不一會兒,香灰在煙霧中,竟然明顯出現浮動的情形,就好像香灰裏有東西在動似地—人群中有人小聲地驚呼:“來了、來了,有明牌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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