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21 更新時間：12-12-12 12:04
天色已暗，怡紅院的客人不多，很早就關了門。沐澤問雪娟：“妹妹，今天怎麼這般的慘淡，沒有什麼客人。”
“哥哥，你不知道。今天是上元節啊。每年國家規定放三天長假，晚上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出去看燈會。”雪娟解釋道。
“這個事情我竟然忘了，以前也曾去過，好不熱鬧。”沐澤淡淡的說著。
“我沒有看過。”雪娟有些羨慕。
“為什麼呢？”沐澤拉著雪娟坐下。
“因為媽媽不許我們出去，隻有花魁級別的才可以申請出去。我們下人是不允許的。”雪娟說著說著，眼角微微泛濕。
“別難過，妹妹。我會帶你出去的。”沐澤用鮫帕拭幹了雪娟的淚水。
“真的嗎？哥哥。”雪娟高興地抱住沐澤。
“是的，我要帶你出去，永遠不會到這個地方。”沐澤安慰。
“哥哥，你是說逃走嗎？不行，我的賣身契還在他們手裏。還有，我出去了以後，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老母。”雪娟理智的說。
沐澤知道，今天可以逃走，但是他不想留下雪娟一個人在這裏，必須想辦法一起走。但現在不能走。
“好吧，這次隻帶你出去玩。我不走。”沐澤拍拍雪娟的肩膀。
“恩恩，謝謝哥哥。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恩情。”雪娟認真的說。
“嗬嗬，有這麼客氣。走吧，去找媽媽。”沐澤拉起雪娟的手。
轉過假山，月色如水，小湖一片銀光閃閃。
“媽媽，我今晚要帶雪娟一起出去看燈會。”沐澤請求著。
“不可以，你不要在我麵前耍什麼幺蛾子？”老鴇端起茶杯喝水。
“媽媽，說笑了。我怎麼敢，你就大發慈悲。以後我會好好報答你。”沐澤趕緊上前給老鴇又倒了一杯茶。
“好，看你表現不錯。但是必須有人守著。你們兩個跟著。”老鴇咽下一口茶水。
“好，謝媽媽。”沐澤行李。
“媽媽，我們也要去。”上角彩霞，明月，柳依依，旦兒也跟著要求。
“好吧，在派幾個人跟著。但是三更之前都必須回來。否則，你們懂得下場。”老鴇厲聲道。
“是的，媽媽。”幾個女子笑得花枝亂顫。
於是一隊人馬便出發了，向燈會方向走去。
燈會上，人山人海，車如流水，馬如龍。彩色的燈掛滿了整條長街，仿佛天上的銀河。河麵上飄著緋色的荷花燈，橋上橋下，對對情侶相互攜手，樹下偶爾切切私語。
“你看，這個燈好漂亮。”雪娟拉著沐澤的手叫道。
“這個是比翼雙飛，你看上麵有一對比翼鳥，彼在前，吾在後，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沐澤看著，心裏有一絲絲觸動。想起了曉天。曉天，你現在還記得我嗎？我們現在分開了，不會再見麵了，對吧。
“哥哥，上麵還有字。你看。”雪娟好奇的打量著上麵。雖然不認識幾個字，但是知道那就是字。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打一個字”沐澤看著上麵的詩句。
“公子，猜猜吧。”掛燈人笑著說。
“愛。”沐澤回答。
“那怎麼理解呢？”雪娟有些疑惑。
“此句來自古詩十九首，主要講的是牛郎織女的感情，他們在天河兩側，但隻能看著對方，永遠無法相依。隻有將最深的感情埋在彼此的心裏。那就是愛。”沐澤解釋。
“公子說的很對，時間真愛難得，沉默並不一定代表不愛。來，送給這個小姑娘一個糖人。”說完，那人抽出了一個比翼雙飛給雪娟，雪娟很開心。
“哥哥，你真棒。”雪娟越來越愛慕眼前這位哥哥了。
“嗬嗬，隻是以前讀的書多了些而已。”沐澤笑著回答。
“哥哥，以後教我認字好嗎？我也想看書，和你一樣。”雪娟天真的說著。
“恩呢，回去就教你。”沐澤看著雪娟，覺得仿佛是嬋兒。
柳依依過來挽著沐澤的胳臂撒嬌：“如月哥哥，也給我弄一個糖人嗎？我好喜歡那個鳳凰樣子的。”
“好的。”沐澤答應了。
過了一會彩霞，明月也過來了，紛紛要求沐澤給他們要糖人。
沐澤一一給他們換得了自己想要的糖人，他們很開心。
“公子，看來我要虧本了啊。嗬嗬。”那人笑著說。
繼續向前走，前麵的燈更加好看。除了燈，還有很多賣花的，賣幹果，和小吃的。異常熱鬧。
嘉良和曉天也來了燈市，燈市如晝。
“嘉良，你看那邊的糖人挺神奇，我們去看看吧。”曉天望著嘉良。
“嗬嗬，怎麼還像一個孩子啊。走吧。”嘉良偷偷笑道。
“師傅，這個糖人可以賣給我嗎？”曉天指著那個張飛。
“這裏是不買的。不過可以按你們的樣子來做，或者按照你的要求做。”老人微微頷首。
“那你按我身邊這位公子的樣子做吧。”曉天指著身邊的嘉良。
“嗬嗬，你啊。我有什麼好看的。”嘉良瞪了曉天一眼。
“稍等片刻。”老人說完就開始做。不一會就做出來了，樣子挺像。曉天付了錢，看著嘉良。
“送給你。”曉天將糖人送到嘉良麵前。
“你怎麼送給我，不是你要的嗎？”嘉良笑著。
“本來就是給你的，不要拉倒。”說著曉天馬上要扔掉糖人。
“我要，我要。怎麼會不要。”嘉良一把奪過糖人。
“哈哈，你怎麼把自己吃了。”曉天笑著看到糖渣糊滿了嘉良的嘴角。用手指拂去，嘉良的嘴巴軟軟的如同海綿。嘉良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著曉天，他的眼睛如此溫柔，手指如此溫暖，好像停留這一刻。
“走吧。”曉天拍了拍嘉良的肩膀。
看到情侶們在樹下私語，曉天突然想起了沐澤。沐澤，你在哪裏，我的愛人。我已經來了長安，找了幾天了，始終沒有你的消息。你真的忍心看我難過嗎？我現在隻想找到你，告訴你我有多麼愛你。
“走吧，哥哥。”雪娟拉著沐澤向前麵走去。
“旦兒呢？她人到哪裏去。不會逃了吧。”柳依依突然發現旦兒不見了。
“不會吧，她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彩霞說道。
“剛剛和我一起，可能丟走了。我們四處找找。”明月說道，她自己有些擔心旦兒，旦兒曾經救過她，而且對她情同姐妹。
“好，我們去看看。待會在這裏集合。”沐澤建議。
沐澤和雪娟繞過小橋，下了石階。發現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正親吻的厲害。
“旦兒，是你嗎？”沐澤走進。
“啊。。。該怎麼辦？”旦兒對著男的說。
“你過來，我不會告訴他們的。”沐澤笑著說。
“謝謝你，我們將不會忘記你的恩情。”旦兒和男人一起下跪。
“起來吧，你們相愛也沒有錯。”沐澤扶起他們。
“你快走吧，後麵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沐澤對那個男人說道。
男人點點頭，含情的看了旦兒一眼，就走了。
“旦兒，怎麼回事？”沐澤讓旦兒坐下。
“他叫馮誌遠，我和他從小青梅竹馬。我可恨的爹，整體遊手好閑。天天喝酒賭錢。我母親得了重病，他也不管。後來病死了。他輸了很多，將我賣給了這個鬼地方，我恨他一輩子。”旦兒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別哭，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呢？”沐澤問道。
“我想攢夠了錢，和誌遠一起遠走高飛。”旦兒充滿了憧憬。
“但是，很難實現啊。”沐澤不是要潑冷水，隻是覺得有些可惜。
“就算我死，我也要和誌遠死在一起。我這一生，沒有什麼好留念的。隻有誌遠，經常從家裏給我偷吃的。後來母親，病了。他就放棄了學業，出去當搬運工。每次都把錢給我了。他父親，打了他，罵他不成器。但是還是那樣做。我知道他是愛我的，為我付出一切都願意。他不聰明，但是很誠實，勤勞。我也不會什麼都不做，是在不行，反正我已經是死過了的人。隻是怕連累了他，怕媽媽知道了，不會放過他。我親眼見過一個姐妹，她的男人被媽媽派人抓住了。當著那個姐妹的麵，一刀一刀的割下那個男人的柔，好恐怖。當時那個姐妹就嚇死過去了，從此以後瘋瘋癲癲。最後，被媽媽趕出去了，淪為了乞丐。”旦兒慢慢說來。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們遠走高飛的。”沐澤對旦兒說。
“謝謝恩公。”旦兒跪下。
“公子人很好的，姐姐快起來。”雪娟過去把旦兒扶起來。
“待會你就說，你走丟了。”沐澤囑咐旦兒。
“知道了。”旦兒行禮。
很快回到了集合點，大家也紛紛回來，看到旦兒完好無恙也都放心了。
“你剛剛到哪裏去了？”一壯漢凶神惡煞。
“剛剛，不小心走丟了。”旦兒膽怯的說。
“恐怕不是吧，回去我一定稟告媽媽。”壯漢威脅。
“大哥，何必呢？她卻是走丟了。”沐澤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壯漢手裏。
“好吧，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他們呢？”壯漢依然顯出貪婪的樣子。
“沒問題，大哥們，都通容一下。”雪娟聽沐澤的話，每個人給了不少銀子。
“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吧。”壯漢提醒眾人。
“好吧，走。”沐澤和其他幾位女子說道，一起回去。
曉天和嘉良在看彩燈，背對著。沐澤過去完全沒有察覺到。
“沐澤，等等。”曉天回首看到了一個身影很象沐澤，就衝了過去。
“等等我，跑那麼快幹嘛？”嘉良說道。
“沐澤，沐澤。你不知道我多麼想你。”曉天一把抱住了那人。
“瘋子，找死。”那人一巴掌打在曉天臉上。
“不好意思，我兄弟喝酒多了。”嘉良拉過曉天連忙賠罪。
“你沒事吧。”嘉良看著曉天的臉。
“沒事，沒事。”曉天喃喃自語。
沐澤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停住了腳步，回首，很多人。
“快走，時間不夠了。”壯漢催促。
“哥哥，走吧。”雪娟喊道。
“恩，走。”沐澤繼續前進。
彩燈依舊明亮，月已西沉。
一個轉身，就在錯過重逢的機會。
不知再見麵是何時？
也許是在夢裏，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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