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69 更新時間:12-12-21 23:50
第三章
不知道師傅會不會生氣啊!!我偷偷瞄了師傅一眼,師傅白了我一眼進屋去了。
美人就是美人,生氣都這麼萬種風情。我很狗腿的跑了進去。
“師傅。”我拉師傅的衣袖。師傅手一揮,我沒拉到。
“師傅。”繼續抓他的衣袖,見師傅又要揮手,我忙說,“別,師傅,萬一扯破了,還要做新的,浪費銀子。”
“你。。。”
我咬著嘴唇,雙目含淚。我記得師傅最受不了我這招了。
師傅看著我,沒說話,隨即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喜歡就好,多學一點也是有好處的,為師隻是怕日後為了追求上等武功迷了心神,走火入魔,又仗著自己武功高強,不可一世。”
“不會的不會的,”我忙搖頭,“我是師傅帶大的,師傅什麼樣我就什麼樣,我並不是想讓自己多厲害,我隻是。。隻是“我停了停,怕說出理由讓師傅笑話,罷了罷了,笑就笑吧,“隻是,剛才我問,有沒有不用交手,就能。。。,反正,覺得打來打去的怪麻煩的,徒兒這不是練碎心掌天天隔著木板碎石,挺累的嘛,每天都滿頭大汗的。”
“就為這個?就因為你懶,所以想學個省力氣的?”
“嗯。”我點頭。
噗嗤的一聲,師傅笑出聲來,“傻小子,學很麼不累啊,你以為學琴殺就那麼容易,到時候別我和哭鼻子。”
“不會的,我會堅持下去的。”
“別以為碎心掌就能荒廢了,要繼續,你現在已經有所小成了,不可半途而廢。還有為師傳你的悠冥劍法也要多加練習,你雖不喜舞劍,但必須要會。唯有,無上心經和菩提心法,務必練就到心法合一。”
我點頭。“師傅放心,徒兒定好好練習的。”
“魂兒,你很聰明,常常能觸類旁通,你才七歲能有成就實屬不易,切記不可驕躁。”
“師傅放心,徒兒定不會讓師傅失望的。”
獲得師傅的首肯,我算是把心放下了,暗自下定決心決不讓師傅失望。我隻想日後賺錢能養師傅,在山上安逸的過日子。當然這些我不會告訴師傅的。
不知道武功高的人是不是幹活都這麼利落,竹樓不出兩日便搭好了,把兩座竹樓圍起來圈出一個院子,做了竹桌和竹椅,還有竹塌和琴桌。
這人一多就熱鬧了不少,師傅也輕鬆了許多,不過他常常抱怨由於紫衣的介入我連和他練字的時間都沒了,我隻能在晚上拚了命了給他按摩才讓他把心裏的不平衡給壓下去。
紫衣拿出一把七弦琴,撥弄了幾下,聲音渾厚清透。我走近了些看看,琴身著朱紅色漆,通身的小蛇腹斷紋,琴額為扇形,琴腰內彎半弧形。琴額處篆刻有兩個字,‘雲泉’。
“這琴真好看。”我不禁感歎道。“聲音也好聽。”
紫衣讓我做到琴桌前,對我說道,“這古琴,最初隻有五根弦,內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宮、商、角、徵、羽。”
“可這琴明明有七弦啊。”我不解的說道。
“別急,這就告訴你,”紫衣笑著說,“這五弦象征著君,臣,民,事,物。後來,加了第六和第七根弦,象征著文和武。這就變成了七弦了。”
“原來是這樣。”
紫衣接著說道,“你一定不知道,這文和武兩根弦商周時期,文王囚於羑裏,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為文弦,武王伐紂,加弦一根,是為武弦。所以,七弦琴又叫做文武七弦琴。”
我不禁感歎,一把琴竟然有這麼多的學問在裏麵,紫衣失笑道,“學問大著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隨後,紫衣指著琴上有些像圓形的標記說道,“古琴共有十三徽,表示了十二個月。”
看我有些迷惑,她指著中間的一個位置告訴我,“閏月在這裏,它是七徽。所以一共是十三徽了。”
紫衣握著我的手指邊說邊在五音上示範道,“一徽名太簇,二徽名夾。三徽名姑洗,四徽名仲呂,五徽名蕤賓,六徽名林鍾,七徽為君,居中以象閏。八徽名夷則,九徽名南呂,十徽名無射,十一徽名應鍾,十二徽名黃鍾,十三徽名太呂。黃鍾、太簇、姑洗、蕤(ruí)賓、夷則、無射為六陽。太呂、夾鍾、仲呂、林鍾、南呂、應鍾為六陰。”
我不敢走神,仔細的聽著在心底又默記了一遍,這才點頭。
紫衣握著我的手接著說道,“這古琴的彈奏,常用的指法就是右手指法和左手指法。右手指法主要為擘、托、抹、挑、勾、踢、打、摘、輪、鎖、疊涓、撮、滾、拂、曆、雙彈、打圓等。左手指法則分為跪、帶起、罨、推出、爪起、掐起、同聲等的按音和吟、猱、撞、喚、進複、退複、分開等的滑音。”
“彈奏時,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彈弦是由大指、食指、中指和名指來承擔的。大指與中指力度較強,食指與名指較弱。這四指的彈弦又各分指背甲彈和指麵肉彈兩種。”
說罷,紫衣扶著我的大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一一用甲背彈和指麵肉彈兩種方式各演示了一次,我思索片刻,說道,“前者音色比較輕、薄、亮,後者音色比較重、厚、實。”
紫衣點頭表示認可。
待我指法練習的熟練後,她拿出一本琴譜翻開,我看了裏麵的譜子頓時覺得如天書一般難以理解,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團。
紫衣頓時失笑出聲,說道,“這裏麵的雖是字,不用讀的,他們每一個都表示一個指法一個音,看懂認得就行。”
原來如此,我這才舒了一口氣。
她指著琴譜上的一個‘乚’字,對我說,“這個字符表示指法‘挑’,裏麵寫一個‘二’,表示挑二弦。”
然後她又指著一個‘勹’說,“這個字符表示‘勾’,裏麵寫三,表示用中指勾的是第三根弦。”
我看了一下,指著一個上麵是‘艸’下麵是‘乚’,裏麵還帶著個‘六’的字說道,“這是表示什麼?”
“這‘艸’表示散音,左手閑置,右手挑六弦。”
她指這一個由四字組成的字說道,“你看這個,上麵是‘大’和‘七’,下麵是‘乇’裏麵加個‘七’,表示,分別用兩手的拇指,右手拇指托第七弦,同時左手的大拇指按在這根弦的第七徽。”
我不禁感慨前人的智慧,一個簡單的方塊字,竟然將左手和右手的指法以及弦序,徽位,以及複雜的彈奏活動,全部包括其中了。
紫衣又拿出一本冊子,交給我說道,“這是我自己整理的減字譜的指法符號的簡釋,你拿去看看,記熟了。”
我接過冊子,冊子很薄,但是裏麵寫的很詳細,簡單明了,我這個初學者也能明白的看懂。
紫衣起身從屋裏捧出了一個銅質雕蓮花圓形香爐,擱在了桌上,輕盈甜美的香味充斥了鼻尖,香味醇和恬淡,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通身舒暢,身心愉悅,氣靜神凝。
“這是檀香,焚香奏琴。”
說罷,紫衣雙手撫琴,一首曲子緩緩而來,清新流暢,活潑輕快,猶如一片生機勃勃,萬物向榮之景色。
一曲罷了,我還沉醉其中,“好一片春色。”我歎道。
紫衣說道,“這是春秋時期的晉國師曠或齊國劉涓子所作的‘陽春’和‘白雪’。”頓時心中直呼妙哉。
我將指法和減字譜熟記練熟後,紫衣教我彈奏了一些基本簡單的曲子。
晚上我高興的拉著師傅吵著給他聽聽這一天的成果,師傅捧起我的手指頭看見上麵的紅印問,“疼不疼?”
“不疼不疼,隻是有一點點而已。”我興奮的說。
“這日子還長著呢。你才剛學而已。”師傅從懷裏取出一盒東西塞在我手裏,“給,晚上睡覺之前塗在手指上,免得時間長的長繭。”
“不用了。怪麻煩的。”
“你當初不願多用劍不就是怕長繭,這會兒又不怕了。”師傅看著我的手,“纖指若蘭透骨香,確實適合彈琴的,若是長了繭,可惜了。”
我拿著藥膏,“沒事,有繭說明我用功。”
師傅又似乎擔心我不認真塗,說,“塗了手指不會疼的那麼厲害了。”
“真的?那我會認真塗的。”
師傅聞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臭小子。”
晚上,我習了心法,睡前認真抹的藥膏,第二天,手指果然不疼,頭一天撥弄琴弦的紅印也下去。
過了一個月,陽春白雪和高山流水我已經能不看琴譜彈奏了,每天擦師傅給的藥膏,疼痛緩解的不少,自然沒有那麼辛苦。蘇慕山和紫衣也在山上住的極為自在,感歎山上風景好又安靜,我沒打聽過他們在城裏的是,隻是自從他們住來以後,幾乎每天都有信鴿飛來這裏給他們傳遞消息。
我出於好奇,也想養點什麼,想著以後我要是下山了,也能給師父送個口信什麼的,但是蘇慕山已經有信鴿了,我決定養一隻鷹,但是師父不同意,說鷹太大太凶,不適合我。
沒幾天師父不知道去哪裏弄來一隻小家夥,灰藍色尖尖的嘴,前段是黑的,黃色的腳趾黑色的爪,背部羽毛暗藍灰色,飛的時候像極了燕子,煞是可愛,師父告訴說這是燕隼,母的,這隻還隻是幼鳥,等長成了也不過一尺多長,我比劃了一下,還沒有師父的小手臂長。師父說,別看她小,飛的速度極快,我頓時欣喜若狂,師父弄來麻雀肉喂她。
給她起名追風,這丫頭隻聽師傅的,根本不聽我的,我氣得不行,師傅無奈,扶著隨風的頭,輕聲低語了幾句後,師傅便教我吹清嘯喚她。
過了一月有餘,聽到我口中發出悠長清脆的清嘯,她已經可以飛過來上手了。我好奇的問師傅,“你上回和她說了什麼?”
師傅說,“我和她說,要是再不聽話,就無用了,隻好下酒吃掉。”
我急忙說不行不行。
隨著追風一天天長大,她除了去捕食麻雀以外,就是愛去抓給蘇慕山送信的信鴿了,他抱怨過很多次,我和師父都無視,後來他養了一群鴿子,專門來喂我的追風。
這天蘇慕白早上下了山,紫衣說要給我一個驚喜,看我一定也不好奇的樣子,紫衣有點失望,我說等姐夫回來自然就知道了,急什麼。紫衣直對我翻白眼,“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我不禁失笑。
“你就不能向孩子一點嗎?”紫衣抱怨
“我哪裏不像孩子了?”
“你知道那些城裏的孩子七歲都在做些什麼嗎?”
“我管不著。他們的事不用我費心。”
紫衣沉默了。
晌午的時候蘇慕白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黑布包的長物件和一個包袱,那個長件形狀上看我覺得是把琴,姐姐不是有把琴了嗎?心裏暗想。
“魂兒。”蘇慕白叫我。
“姐夫。”
“這個送你。姐夫和姐姐上山也沒給你帶什麼見麵禮,這個算是補給你了。”蘇慕白把長件遞給我,我接過來放在桌子上,打開,真是一把琴。
這把琴和紫衣的‘雲泉’不同,紫衣告訴我說,這琴麵板為百年老桐木。
我仔細觀察著這琴,此琴呈落霞式,鹿角霜生漆為胎,推光,漆色璀璨,琴身有小蛇腹斷紋和梅花斷紋,配件為紅檀,黑檀和黑白牛角。底板為梓木,背麵有小牛毛斷紋,斷紋隱痕如虯,龍池鳳沼呈長方形,琴背池上陰刻篆書‘鶴唳’,尚有原填金漆痕跡,龍池下刻一小篆印,有磨損,看不清具體為何字,池之兩旁刻有隸書‘纖手染凡塵,獨思聖人心。’下方刻著‘菀之’二字,看似人名。
我心情激動的撫摸著琴身,挑撥琴弦,音質蒼古沉厚鬆圓,高音通透清亮高亢,餘韻悠蕩,繞梁不絕,激起心中漣漪,一指指應法,一聲聲爽神。不虧叫鶴唳,琴如其名。
“真的給我?”這琴看上去價值不菲,可別日後他們反悔了。
“真的。”
“我雖不懂琴,可我也看得出來,這把琴價值連城呢。”
“它很配你。也隻有你配得上它。”紫衣看著我,眼裏的神情有些哀傷。
“謝謝,我真的很喜歡,非常喜歡。”我想了想。“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師傅送我的匕首。”我說的是實話,雖然師傅在屋子裏,但是就師傅的耳力,他絕對能聽見,有些話該說一定要說,免得他又對我發脾氣。
“看,姐夫從城裏帶回很多吃的,一會嚐嚐。”蘇慕山打開包袱。
我看到有一塊木頭,拿起來聞了聞,香味溫潤,不就是紫衣和我習琴時梵香的味道嗎?
“這是什麼木?”
“這是白檀木,有安神養氣的作用。你們每人奏琴時,紫衣點的香爐裏,就是這個。好東西,送你師傅。”蘇慕山說。
我拿起來端詳了一下,原來這就是檀木。我有了一個想法,“既然是給師傅的,那師傅就不會介意我取一小塊。”
說罷,我從懷裏拿出師傅送我的匕首,將鞘取下,露出黑色的刀刃,輕鬆的一劃,整齊的削下了一塊,把大塊的還給蘇慕山,蘇慕山看了看我手裏的匕首沒說什麼,拿著包袱往屋裏走去。
“白悠把墨蛇都給你了,還給了你什麼好東西?拿出來看看。”紫衣看見匕首麵露驚喜。
“墨蛇?”我看著匕首,“你說這個,師傅說他買的。”
“他騙你的,這把墨蛇本來就是他師傅送給他的,當年上山前,他把墨蛇存放在雲安寺裏,要不是前幾天他下山取了這把短刃,我們還不知道要找他找多久呢。”紫衣看著我,“你知道嗎,我們找了你們七年。”
這麼久,我吃了一驚。找了七年,也就是說,我剛出生被師傅收養上山之後,他們就開始找我們了?
“紫衣姐,你知道師傅收養了我對不對?”我小心翼翼的問。
“對。”紫衣點點頭。
“那姐姐,你認識我爹娘嗎?”雖然我預感她不會告訴我什麼,但還是想試試。
紫衣立刻回答道,“不認識。”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她想都沒想回答的這麼快,鐵定是認識我爹娘,包括師傅,可因為什麼他們要瞞著我?
“追魂,你別多想,雖然,你的親生爹娘都不在世了,畢竟還有你師父,還有我們,白悠對你如何你是知道的,親爹也不過如此了,對不?我們總要往前走,不能總回頭看,是不是這個道理?”可能覺得不太妥,她又說了句,“你大可放心,別人我不敢說,但是我們三個絕對不會害你的。疼你還來不及呢。當年找白悠就是怕他一個人照顧不好你,現在看來,我們多慮了。你真的很好。”
“我知道師傅對我好,我把他當成我爹一樣,不,比爹還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師傅對我的好,我不多想,免得他難過,最後又是我倒黴。”
欺騙隱瞞有很多種,有的是因為想要背叛,有的是因為愛,我相信他們是後麵那個。
“對了,你拿這塊準備幹什麼?”紫衣指著削下的一塊白檀木。
“師傅穿的用的一直很簡單,他那根竹簪子都用了好多年了,我看這白檀木香味宜人又不馥鬱,很適合師傅,剛才姐夫不是還說,能安神養氣呢。我給師傅削根簪子。”
“你師傅要是知道你用墨蛇削簪子,非氣的跳腳了。”紫衣笑道。
“反正師傅送我了,我用來切菜他都管不著。”
“那你是不是還準備用它來殺雞宰鵝?”耳邊突然響起師傅的聲音,嚇的我‘騰’的站起來,心中大呼,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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