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91 更新時間:12-12-31 20:03
跪在地上之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這膽子也太小了吧,荀子大喝一聲,我就跪地不起了,剛想站起身來,忽然覺得這樣貌似更不禮貌,算了,我還是跪著吧。抬起頭來仔細看著四個人的神態,荀子一副要嚴懲我的模樣,伏念就是荀子的鐵杆粉絲,也是一副不能輕易放過我的模樣,顏路倒是笑眯眯的,張良則是好心的要上前扶我,伏念見他往我這邊走,立時說道:“子房,師叔在訓話,你不要打斷師叔。”
張良神色尷尬的看了伏念一眼,隨後遞了個眼神給我,這回我看懂了,三師兄你是說要我自求多福是吧,我懂得了。
荀子:“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裏?居然一夜未歸?”
我磕磕巴巴的說:“我,我,我,昨晚,昨晚,回家了。”話說到最後越來越沒底氣,荀子應該是不會相信的吧。因為我每次回家都是薛凝派人來接的,她不來接我,荀子從不主動讓我回去,我自己也不敢隨意走動。
荀子:“是嗎?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實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我見他神色嚴肅,於是認命的說道:“回稟師傅,我昨天出城,後來就迷路了,然後就在城外待了一夜,今早方回來。”
荀子眉毛一挑說道:“迷路了?”
我點點頭,尷尬的不行。真是太丟人了,暴漏了我是個路癡的事實,日後怎麼混啊。一旁的張良趕緊幫腔說道:“師叔,阿媛確實有點不認路。”
荀子橫了他一眼說:“我沒問你,你閉嘴。”張良訕訕的低下了頭。荀子轉頭對我說:“你說的是真的?”
我指天發誓,就差沒匍匐到荀子腳下報著他的大腿哀嚎了,說道:“是真的,比珍珠都真,師傅,你要相信徒兒啊,徒兒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路癡。”
此語一出,一旁的顏路和張良倒是笑了出來,伏念雖然沒笑,但是神色也不那麼嚴肅了,荀子依舊板著臉說道:“以前,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你有這些毛病。”
我立刻說道:“其實,以前徒兒也經常迷路的,每次都是三師兄把我帶回正途的,隻不過徒兒覺得實在是太丟臉了,所以沒跟師傅您提過。”
荀子:“哦?是嗎?子房,有這樣的事嗎?”
張良立刻答道:“是,師叔,阿媛以前就願意迷路,從竹園到小聖賢莊的路不知道走錯過多少回,實在是十足的路癡。”
好你個張良,趁火打劫是不是,你還來勁了,我說我是路癡,你還繼續添油加醋的幹什麼,嫌我不夠丟人嗎。如果眼神能殺人,此刻張良早就被我五馬分屍了,隻是這些話我隻能在心裏過過癮了,嘴上可是不敢說出來,要不然的話,一定會被荀子五馬分屍。
荀子聽到這裏,歎了口氣,說道:“念在你是初犯又願意迷路,這次我就不追究你了。隻是你這樣夜不歸宿,實在是有點不像話了,為師還是要對你略施小懲的。”
我聽到這裏立刻說:“師傅,徒兒願意受任何責罰,頭懸梁、錐刺股都行啊。”
荀子狐疑的看著我說道:“錐刺股我倒是明白,這個頭懸梁是什麼意思?”
我立刻心驚,完了,這個時候還沒有頭懸梁的典故呢,那是出自漢代孫敬,我這個時候說出來,不是有點超前了嗎。但是馬上就轉圜道:“我是覺得我頭發比較長、比較多,把頭發係在房梁上應該也是能夠到的吧,而且還可以懲罰徒兒。師傅說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注意啊!”
荀子:“把頭發係在房梁上?你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哪裏來的?真是的,為師沒有那麼殘忍,這樣吧,把詩經抄寫20遍,三天後交給我,錯一個字,我就把你交給你大師兄了。”
我立刻歡欣鼓舞,太好了,不用去小聖賢莊做飯招人嫌棄了。立時答道:“是,師傅請放心,弟子一定完成。”
荀子吩咐完了我,轉身對伏念說:“你們三個也回去吧。”
伏念答道:“是。”隨後,荀子不再理會我們,自己站起身來回屋去了。留下了跪著的我,一臉嚴肅的伏念,滿臉堆笑的顏路,還有‘麵部癱瘓’的三師兄,我說三師兄啊,你家荀師叔都已經罰過我了,你幹嘛還哭喪個臉?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伏念說道:“阿媛,你知道錯了嗎?”
我狐疑的說道:“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夜不歸宿。”
我發誓,此時,伏念的胡子仿佛是飛了一下,隨後惡狠狠的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再一次損傷無數腦細胞,不過請原諒我吧,伏念大師兄,你這天天是來大姨媽了嗎,陰晴不定到這種程度?我長一百個腦子也猜不出來,你天天都在想什麼啊。
伏念見我一臉迷糊的表情,說道:“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接近李斯嗎?你非但不聽我的話,反而還多次引起他們的注意,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嗎?啊?”
我頓時矮了半截(其實我本來就是跪著的,再矮半截,估計已經要趴在地上認錯了),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師兄,那天不能怪我啊,是李斯非要拜見師傅,我不是出去為師傅解圍嗎?情有可原吧!”
伏念繼續吼道:“那你為什麼和公孫玲瓏鬥嘴?”
我撇撇嘴,眼睛翻了翻,說道:大師兄,公孫那貨,換成哪個活人能忍得住啊?我是正常喘氣的人啊,她氣焰那麼囂張,臉皮又那麼厚,我倒是像不說話,可是我的腦子管不住我的嘴啊。”
伏念橫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說道:“她怎樣那是她的事情,你和她較什麼勁兒?總之這件事情就是你不對。”
我心中暗想,伏念大師兄,您果然是來了MC,這情緒簡直和撒潑沒啥區別啊,好吧,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你說是我錯就我錯吧。我乖巧的承認錯誤,說道:“大師兄,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我下次絕對不理會公孫那貨。你看可以嗎?”
伏念的臉色稍霽,隨後聲音稍微小了點,說道:“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知錯了,那你就再抄20遍詩經吧,三天之後再交給我一份。”說完,不理會石化當場的我,就大步流星的走掉了。
我一個人跪在原地,欲哭無淚啊,伏念大師兄,您老人家這是在趁火打劫嗎?再抄20遍,您以為我是電腦啊,還是以為我有word的複製粘貼功能啊。
顏路笑著說:“阿媛,大師兄可是非常生氣,看來,你隻能好好抄寫詩經了。就是你剛才說的頭懸梁、錐刺股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時間緊迫。我先走了。”說完沒等我說話也施施然的走掉了。
顏路這廝,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你也是枚腹黑男啊,這個時候你不去給伏念降降火,給我講講情,還在這裏幸災樂禍?我以後一定不和你好了。
張良目送伏念和顏路走掉之後,上前扶了我一下,說道:“你還打算跪下去啊,還不快去磨墨寫字?”
我就著他的手勁,站了起來,揉了揉膝蓋,隨後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張良說道:“三師兄,你要幫我啊。40遍詩經,我怎麼寫啊?”
張良彈了我的額頭一下說道:“誰讓你不聽師叔和大師兄的話,這回啊,你是自作自受。”
我繼續做可憐狀說道:“師兄,師兄,你最好了,你幫我寫幾遍好不好?”
張良說道:“我的字跡和你的又不一樣,怎麼幫你寫,一看不就露餡了?到時候,也許他們就讓你抄100遍了。”
我跺了一下腳說道:“我不管,反正你要幫我。不然我就。。。。。”‘’
張良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不然你要怎樣?”
我看著他的眼神,瞬間失神,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但是性命攸關啊,必須擺平他,否則我拿什麼交作業,隨即耍無賴的說道:“不然我就哭給你看。”
張良聽到我說的話,不由得笑了出來,說道:“你這是在耍無賴啊,阿媛,你什麼時候這麼沒出息了?”
其實我剛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這也實在是太沒有風度了,然而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反正已經丟人丟到家了,索性丟個夠吧,說道:“我就是在耍無賴,你不幫我,到時候我一定又被罰去小聖賢莊做飯了,到時候我更丟人。反正早晚都是丟人,還不如在你這裏丟到底呢?”
張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好吧,我幫你寫,但是我不能寫太多,太多了,會被發現的,你自己還是要盡量的多寫。知道嗎?”
我歡呼雀躍的說道:“沒問題,你放心,我肯定使勁抄寫,但是你也不能寫太少啊,要不我還是交不了卷。”
張良看著我,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的回去寫吧!”
我點頭答應著,就要回自己的房間,和張良插身而過的時候,他忽然拽住我的手,我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張良仔細看看我,伸手在我的頭發上動了一下,隨後說道:“女孩子一個人,晚了就不要出去,即使非要出去不可,也應該找個伴陪同,師叔和師兄不是要罰你,隻是太過擔心你而已。”
我愣愣的聽完,但是頭卻不敢動,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碰我的頭發,他說完話之後,手便從我的頭發上拿下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片粉色的花瓣。他伸手遞給我,我腦中毫無反應,但是手卻不自覺的接了過來。張良沒有再說什麼,也走掉了。
我一個人手裏拿著花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春天的風,溫和含蓄,吹在人的臉上,柔柔軟軟的,似一位姑娘的手拂過臉龐。竹園內的小童稚嫩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而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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