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448 更新時間：12-12-26 19:47
“那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誰？”高橋南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打著點滴，應該是這位大叔的傑作。
“那家夥是另一條世界線上的我啊，我們也屬於特殊體質，所以不會互相幹擾還可以穿越各個世界線。”謎之大叔無所謂的說著。
高橋南眯起眼睛，從一開始他就很好奇了，“你們到底是誰。”
“抱歉，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看你腦袋這麼清晰，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吧，你昏迷了這麼久，差點以為你會死翹翹了。”轉移話題中。
“我倒是希望自己不會醒來了，這樣就可以永遠和優子在一起了，你為什麼不幹脆帶我走呢？”
“我又不是死神，我的職業可是很神聖的哦。”
高橋南翻了個白眼，然後無力地看著天花板，“或許我才是死神吧，每到一條世界線，就牽動著優子的死亡。”
似乎有什麼不對勁，“該不會是因為我穿越了世界線，所以那些世界線的優子才會。。。”
“你想多了。”謎之大叔二號的聲音出現，“不過這也不是你需要想的東西，你隻要告訴我們你現在還想到其他世界線去嗎？”
“想啊，但是明明決定留在她身邊，我卻總是錯過，錯過最後和她相處的機會。”高橋南用力地扒掉針頭，“這次一定要留在她的身邊，直到我們當中有一人停止呼吸。”
謎之大叔看了看那滲著血的手背，又看了看她堅定的眼神，念動咒語。
天旋地轉之時，高橋南仿佛聽見了謎之大叔的自言自語，“要是我們當初也有這麼勇敢的話，至少。。。”
“ERS（Emotionrecognitionsystem情感識別係統）安裝完畢。”
高橋南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喜歡的人的放大的臉龐，她竟然離自己這麼近，都可以看到她忽閃忽閃的睫毛，高橋南想去撫摸她的臉，卻發現自己無法行動。
“最後確認，3，2，1，確認完畢，代號TAKAMINA，最後的設定完成。”優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旁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博士不愧是最年輕最優秀的科學天才，這機器人不但擁有人類的智商，還擁有人類的感情。”
機器人？我不是啊，我是人類啊，高橋南想出聲，卻發現無能為力。
“遺憾的是，她沒有溫度，並且仍然要靠電源才可以行動。”大島優子撫摸著機器人的手臂，冰冷，“為了測試她的性能，我會把她帶回我家和我相處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們就可以批量生產了。”
“是。”一起的研究者紛紛點頭，後來不知道是誰走出來說了一句，“但是大島桑不是還要讀書麼？”
“沒關係，我會把她也帶去的，反正她的樣貌和人類一模一樣不是麼？”
研究者們再次點頭，隻要這個機器人研究成功了，以後會獲得的榮譽自然不少。
大島優子知道他們不會反對，對於這個機器人付出最大心血的是她，但她研究這個機器人的目的卻並不是因為想要榮譽，而是因為寂寞。
將機器人裝進搬運箱，用傳輸帶送往自己家，然後自己通過另一條快捷通道回家。
大島優子為TAKAMINA插上電源，疲憊地躺倒在沙發上。
淩亂，這是高橋南對這條世界線上的優子的家的第一印象，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屋子就算不漂亮也應該是整潔的才對，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世界線上的優子，房間也是非常淩亂的，甚至還在房間裏發現了蜘蛛呢。
想到這裏高橋南撲哧一聲笑了。
本來在揉太陽穴的大島優子聽到這一聲笑，詫異地望著自己造出來的機器人，“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高橋南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大概是因為充了電的緣故，那應該也可以行動了吧，高橋南慢慢向優子的方向移動，好在電源線夠長。
“是嗎？”大島優子又望了她一眼，沒看出什麼，於是又倒回了沙發，“最好不要亂動哦，會很耗電的，最近可是窮的連電費也交不起了呢。”
高橋南的手輕輕按在優子的太陽穴上，冰冷的觸感卻讓優子覺得很舒服，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其實我不想叫你TAKAMINA，那隻是一個代號而已，我設計你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把你當成物品交給別人的，我隻是想完成和那個人的約定，設計一個屬於我的機器人，但是我應該叫你什麼呢？”
“你可以叫我高橋南。”
“高橋南？唔，感覺還不錯的名字，沒想到裝了ERS之後，你竟然還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啊。”優子迷迷糊糊地說。
高橋南一驚，自己現在是機器人，是不是不應該過多的表現自己的想法才對。
等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人已經睡著了，高橋南開始幫著整理房間但這副僵硬的身體，可真是不怎麼習慣啊。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了啊？”謎之大叔從天花板上麵‘飄’了下來。
“連靈魂都變過了，還怕變機器人麼，不過總覺得不是很方便就是了。”
“那就行，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看你自己的了，遇到事情可千萬別勉強哦。”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高橋南打掃完客廳，開始打掃房間，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照片，這不是咪醬嗎？
“那是我的發小哦，不過三年前就死了。”優子淡淡地說著，無法聽出她的情緒，她睡眠總是很淺，所以當高橋南移動到房間的時候她就聽到動靜了。
“真是的，我對你說這些幹什麼。”邊說邊打開櫃子，然後將一套校服拿了出來給高橋南套上，“這是咪醬以前的製服，你穿稍微偏大了些，以後再給你訂做一套好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將就著先穿這套陪我去上學吧。”
大島優子雖然給高橋南安裝了ERS，但高橋南仍需要大島優子的指令才能做某些行動，以致於很多時候高橋南的行為都是受到限製的，例如早上的時候，放學的時候不準一起走啦，不能表現出和自己很熟悉之類的，但有些事情可不是他們可以控製的。
這樣的生活很無聊吧？看著優子輕鬆地解開老師出的問題，高橋南心想大概天才都是悲哀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本子，那些平常絕對做不出來的題目現在變得異常地順手，是因為優子的設置，使得機器人擁有了超越常人的頭腦吧？
轉過頭，對右側的優子豎起了大拇指，優子的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高橋南猜測她真的沒什麼朋友，所以才會更期待這種平常的幸福。
後來高橋南發現優子雖然智商很高，卻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再加上她刻意的與人保持距離，讓不少女同學都對她非常有意見，高橋南想這應該和死去的咪醬脫離不了關係，偷偷地瞥了一眼大島優子，今天她帶上了一副眼鏡配上那蓬鬆的茶色頭發，給人一種很慵懶迷人的感覺。
似乎感受到來自左側的視線，大島優子轉過頭，卻發現高橋南埋頭認真的寫著什麼，錯覺麼？
呼，高橋南鬆了口氣，看著本子上那一團幼稚的塗鴉無奈地笑了下，自己這一副偷偷地看鄰座的初戀女生的高中男生的狀態是怎麼回事？
想了想還是寫了張紙條遞過去，雖然明白這樣的自己很多管閑事，也明白機器人也許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她就是想知道，和優子有關的一切事情。
最後一次傳紙條是多少年前了？優子想不起來了，打開那張紙條，紙條上是被一劃再劃的內容，最後一行寫著：我想知道，你和照片裏那個人的故事。
優子看了眼左側的機器人，發現她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黑板，搖了搖頭，在紙張的反麵寫上：你問的太多了。
高橋南和優子一個追問一個拒答，兩人你來我往，終於，老師猛的一個轉身，大步朝兩人走來，狠狠地抽走他們推來推去的那個紙團，“兩位同學不想上課也請不要影響其他同學，麻煩你們兩位去外麵站一會兒。”
兩人走到走廊上，默契地對對方吐了下舌頭，同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是笑起來好看。”高橋南認真的說，大島優子的笑很爽朗，很舒服，這個世界線的優子似乎不怎麼喜歡笑，總是很憂鬱的樣子，這讓高橋南覺得很有負擔，“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們的故事。”
大島優子搖了搖頭，“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是事實，因為那是一段連優子自己也記不太清楚的回憶，也許太過悲傷，也許太過痛苦，以致於她忘記了事情是如何發生的，過程中有誰參與了這場悲劇，她都不記得了，就像做夢一樣。
她依稀記得，咪醬背叛了她，但到底是什麼樣的背叛呢？每次想到這裏就頭疼不已。
高橋南的手搭上她的頭，輕輕揉著她的太陽穴，優子很受用，漸漸地靠在她的身上，就這樣站立著睡著了。
這可真是神技啊，高橋南心想，自己也許太貪心了，為什麼要追溯優子的過去呢？隻是呆在身邊就不可以麼？正這樣想著眼前就出現了一串字符：Warning！Runtimeerror！
接著又出現了一個選項：Whethertorestart？
高橋南直覺覺得如果選了是，也許最近經曆的一切就真的會被重新啟動了，於是輕輕地將手指移到了否的位置。
晚上的時候，高橋南和大島優子睡在同一張床上，為了省電，優子將高橋南的程序設為夜間模式，夜間模式裏，高橋南沒辦法自由行動，所以她無力抹去身旁人無助的淚水。
大島優子聽到有人呼喚她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機器人擔憂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又做那個噩夢了，夢見咪醬惡狠狠地瞪著她，然後她和咪醬同時掉進了水裏，再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沒事的。”
“騙人，明明抖的這麼厲害。”高橋南輕輕握住她的手，如果不是省電模式下無法做大幅度的動作的話，她真想緊緊地抱住她，安慰她，雖然不知道她究竟在煩惱著什麼。
“放心吧，我答應過一個人，我會微笑著活著，為她而活。”
“是咪醬嗎？”
“我不記得了。”
高橋南感覺到優子的身體突然一僵，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讓她不要害怕，高橋南想，如果想要大島優子解開心結，看樣子有必要去問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島優子所在的學校是初高中連讀的，照理說當年的事件學校裏應該有很多人知道才對，可是高橋南不管是問了當年的班主任還是和大島優子過去一個班的同學，大家都一致口徑說不知道，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連續幾天都查無頭緒，高橋南準備放棄，如果被優子發現自己在查她的話，一定會有麻煩的，但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在優子的下一屆有個學妹，一提到優子就說她是殺人犯，還把一張報紙遞給高橋南看，上麵寫著XX女校附近的河裏撈起了兩具女屍，那個女孩子告訴高橋南，女屍之一就是大島優子的發小，咪醬，而另一個聽說是大島優子的前輩，但是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高橋南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怎麼還會放棄，到了那條河附近找居民詢問，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有一個一直居住在這一帶的居民，當初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
“咦，當年你不就在這裏的嗎？還救上來一個小姑娘，後來你就掉河裏去了呀”老伯伯指著河道的中間部分，“喏，就在那個位置，當時還覺得小姑娘挺勇敢的，死了怪可惜的，還好閻王爺不肯收你咯。”
高橋南有個大膽的假設，如果當年的其中一具屍體是咪醬，而另一具是這個世界線上的高橋南的話，一切就說的通了，所以優子造出的機器人是“高橋南”的樣貌，而不是“咪醬”的樣貌，所以之前提到是不是咪醬說的那話的時候，優子的反應才這麼奇怪，但他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看樣子還是要回去問問優子。
回家的時候，高橋南決定開誠布公，單刀直入地問了幾年前發生的事，她希望優子也能開誠布公地回答她。
“你不是問過我和咪醬的事嗎，她雖然是我的發小，但我們並不是那種特別要好的關係”也許是因為過於害怕，優子反握著高橋南的手也越收越緊，“我刻意地去忘記，卻沒想到這份記憶卻總是不肯放過我。”
眼淚不停地落下，和她的痛苦一起，深深地印在高橋南的眼中，“那個時候我和咪醬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前輩，是個女生，個子小小的，成績很好，但卻總是很孤僻，一天天過去了，漸漸地，我們都發現了那個前輩溫柔的一麵，更加的不可自拔，不同的是，前輩經常找我談心，也常常和我一起吃午飯，那個時候我不以為然，也沒有發現咪醬的異樣。”
說到這裏，優子深深地咬住下唇，似乎那樣可以減輕痛苦，“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咪醬說，如果我和前輩在一起的話，她就永遠不會原諒我，而且她到處傳播和扭曲我和前輩的關係。畢竟我們都是女生，所以我害怕了，害怕別人會議論我們，害怕別人會傷害我們，盡管我們沒有做傷害別人的事情，但我們確實不同於一般的學姐和學妹的關係。”
優子哽咽的聲音讓高橋南覺得不忍，直覺想要阻止她接下來的話，因為她想到，那個前輩沒能陪她到最後。
優子狠狠抹去眼淚，“那一天，我永遠記得，下著傾盆大雨，我的心就和那灰蒙蒙的天一樣，我準備放手了，所以告訴前輩，讓她不要再來找我了，也是同一天咪醬準備和我同歸於盡，她將我和自己都捆上了石頭，將我推到了河裏，自己也跳了下去，我被灌了藥，根本沒有力氣掙紮。咪醬跳到河裏之後還死死拽住我的脖子，就在我覺得自己就會這樣死去的時候，前輩跳進了河裏，將口中的氣渡給我，解開我身上的繩子，拖開已經斷氣的咪醬，將我推上岸，但是她自己卻因為用盡力氣而被湍急的河流卷走。不，現在想來她是自己先鬆開手的，那時候她在笑，仿佛釋然了，她對我說太好了，以後都沒有人能再傷害你了，我最喜歡笑著的你了，所以好好地活著，為我活著。然後那嬌小的身體就隨著水流浮浮沉沉，直到被淹沒，我終是沒有勇氣再跳下去，甚至從那天以後我忘記了她的名字，忘記了和她有關的一切，回到了那段和咪醬相依為命的記憶裏，也許這就是別人所說的選擇性失憶吧，直到我造出了你，你的樣貌，還有你無意中提出的名字，無一不在刺激著我的腦神經，我真是個自私的人，為了不讓自己痛苦，就選擇忘記了一切，但原來從未忘記。”
……
……
在學校裏的時間依舊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到了吃中飯的時間，當然，高橋南是不需要進食的，現在她隻是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大島優子，因為下課鈴聲一響，大島優子便不見了，高橋南說過的，這次要一直留在大島優子的身邊。
終於，在教學樓的樓頂找到了她。
“我可不記得有在你的身上裝探測器啊。”大島優子眼神空洞的望著藍天，就那樣平躺著，像個沒有朝氣的人偶。
“你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高橋南握住她的手，“以後不要露出這麼寂寞的表情，明明我就在你的身邊。”
大島優子詫異的看著眼前的機器人，這個人和腦海中的某個人重疊了，但她好像漸漸看不清楚記憶中的那個人的臉了，大島優子別過臉去，不著痕跡地鬆開了握著的手，“嗬，看樣子，我的ERS很完美。”
很完美，以致於有那麼一瞬間，優子竟然把這個機器人的話當真了，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
那天她想了一個晚上，也許咪醬並沒有做錯，“如果當初是我消失了會不會比較好？”
高橋南沉默，然後也學著大島優子平躺了下來，“我也很自私，因為那一瞬間，我隻有一個想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我也無所謂，但是唯有你，我不允許。”
“你……”優子還想說些什麼，張嘴的那一瞬間，便被高橋南吻住了，冰涼的觸感讓她一驚，推開了高橋南，“我不是說過了，不要靠近我。”
“我知道，對於主人的命令要絕對服從。”將眼底的那一抹悲傷掩蓋下去，高橋南站了起來，慢慢離開了優子的視線。
優子呆呆地望著下麵的操場和被縮成螞蟻大小的人群，剛才她能明顯地感到自己心跳加速。。。
直到天台的門砰的關上，高橋南才發現自己過於衝動了，明明說過要留在她的身邊的，靜靜的站在樓梯邊上靠著牆，看著眼前的“Systemerror，restartnowplease！（係統錯誤，請重新啟動，果凍：嘛，文裏的英語如果有語法錯誤請直接無視吧，因為果凍是個英盲來著。。）”的字幕一直閃動著，從剛才的吻開始，這刺眼的字幕就一直在眼前跳動。
自嘲地一笑，是自己太過自以為是了，占據大島優子心的，是那個記憶中的高橋南，而非自己，再說現在的自己可是個機器人啊，怎麼還大言不慚地去表白啊。
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了吧？大島優子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灰塵，還是去道歉吧。
當她再度打天台的開門時，發現高橋南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那裏，仔細看才發現是電池沒電了，她一直在這裏？
“真是的，這裏可是學校啊，要是被發現可就慘了啊，早知道就把充電器帶來了。”雖然這麼說著，還是背起了高橋南。
高橋南閉著眼睛，應該說她是故意閉著的在電沒了的那一瞬間閉著的，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優子，優子沒有把她丟棄在走道裏已經算是個不錯的主人了，不是嗎？雖然閉著眼睛但仍然可以感覺到優子的動作，還有那仿佛盡是抱怨的話語。
“啊啊，真是的，如果是個正常人聽到那樣的話估計就會走掉了吧，這是說明我的ERS還太嫩了吧，而且我明明是要測試ERS的性能來著，可是剛才卻潛意識地避開了，哎，真是一個不合格的測試者啊。”
“但是一想到你隻是TAKAMINA而已，隻是我的研究成果而已，隻是一個機器人而已，我就沒辦法像對待一個正常人那樣對待你，所以……所以，對不起。”
不用道歉的，我都明白，如果不是機器人的話，此刻高橋南恐怕是淚流滿麵了吧，但因為是機器人，所以連流淚都做不到，連說喜歡都做不到，也許這就是留在你身邊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這天半夜優子發燒了，高橋南翻遍了櫃子隻找到一些過期的退燒藥，優子住的地方又偏偏選在了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明白她是要做研究，但是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啊。
對了，冰塊，一到客廳她才想起來，這個世界線已經不用冰箱了，食物都是儲存在高科技製成的箱子裏，根本不需要冰，也不需要烤爐這種東西，這種箱子會自動調節溫度，達到使用者的目的，但是總不可能把優子塞進箱子裏吧，又塞不進。。。
“唔……”優子發出一聲呻吟，高橋南趕緊走進房間，才發現優子把被子都踢掉了，整個人都摔倒地上了。
“喂喂，你怎麼不管在哪個世界線都這麼沒形象啊。。。”高橋南把大島優子扶上床，這樣下去不行啊，燒壞了就不好了，用溫水給她擦拭身體，然後給她額頭扶上冷毛巾，隔一些時候幫她換一塊，優子含含糊糊地說著胡話，不用聽也知道，她一定是夢到那個高橋南了。。。
淩晨五點多，大島優子沒有再做那個恐怖的噩夢，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奇怪的夢，她夢到和自己製作的機器人一起生活，漸漸兩人互生情愫，然後墜入愛河，最後被夢境驚醒。
毛巾從額頭掉了下來，枕頭上有些血跡，好像昨天晚上發燒了吧，然後還熱到流鼻血了，這家夥照顧了我一個晚上？
身邊的機器人趴在床邊睡著了，她有著和人一樣的呼吸，和人一樣的感情，隻是沒有溫度，大島優子的手輕輕劃過那個人的額頭，鼻梁，嘴唇，輕輕地抽回了手，自己在做什麼，竟然對一個機器人做這麼奇怪的舉動，真是瘋了。
一陣詭異的聲音，外加那股奇特的味道，大島優子知道有什麼東西燒糊了，大島優子走過去關掉了電磁爐的開關。
電磁爐？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誰會用電磁爐煮粥的啊，這個笨蛋，到底是哪裏找來的啊。”突然想到什麼，檢查了下機器人的背部，“果然如此，下次千萬不能造個IQ200的機器人，竟然拆了自己身上的零件，真要被她氣死了，要花不少時間和錢來修理了，啊啊，麻煩死了。”
（不過高橋南並不是這個世界線的人，所以隻能想到早電磁爐，大島優子竟然沒想過這一點，為什麼IQ200的高橋南造的是電磁爐，而不是她這個時代的東西呢？或許優子的心裏有什麼在改變，而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雖然說著麻煩死了，但是優子還是快速地給她換上新的零件，不過當她輸入密碼準備重啟的時候，核心零件卻跳出來了Commanderror（指令錯誤）這一行字，不過優子也沒有在意，因為如果重新啟動的話，機器人的記憶也會隨之消除，和一個陌生人一樣，那樣反而會很麻煩吧？
當高橋南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的人早已不在，桌上留著一張紙條，原來優子去學校了，但是今天是星期天啊。
高橋南歎了口氣，仍舊決定去趟學校，這次倒是很容易就找到大島優子了，她躺在泳池邊睡著了，高橋南輕笑，“到學校裏來到底有什麼意義啊，家裏不是也可以睡覺麼？”
一直到將近中午，大島優子才醒轉，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的人並非幻覺，“原來你在啊。”
“嗯。”
“早上一直在想，最後我決定拆除裝在你頭腦裏的ERS。”因為發現了一種新型的改裝係統，這樣就算重新啟動，記憶也可以留存，可以不用出現早上那種麻煩事情了。
高橋南一愣，半晌才擠出一個好字。
“真熱啊。”明明是秋天了啊。
Systemerror！看著更加頻繁地閃耀著的紅字，高橋南略顯煩躁，幹脆跳入了水裏。
“你做什麼啊，笨蛋。”不行，雖然外殼做了防水處理，但是五官和裏麵的零件卻沒有，如果水從五官進去的話。
“別過來！”大島優子因為過去的陰影而十分懼怕水，但這次直覺告訴她必須下去，卻被高橋南厲聲阻止。
“你忘了麼？你在這裏，”一步一步退後，高橋南指著自己靠近心髒的位置，“裝著的自爆程序，如果我的行為失控的話，係統就會自爆。。。”
“自爆係統啟動是需要條件的啊，除非。。。”大島優子一愣，“難道你……”
“是啊，很不湊巧的，我真的喜歡上你了，違反了MA（MasterAgreement）中最終要的一條，無視主仆關係協議，違反主人指令。”
“我很高興，你喜歡的是高橋南，我很高興，在這個世界裏，你可以活得比我長，你要活下去，優子，這是我的願望。”眼前的機器人和記憶中的人重疊，給大島優子一種他們是同一個人的錯覺。
“你在說什麼啊。”優子顧不得這許多了，跳下了泳池，她慢慢地向高橋南靠近。
“永別了。”爆炸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優子驚恐的眼神變為了憂傷，她看見了那決堤般的淚水，她卻笑了，帶著釋然，因為她知道大島優子也會記住她的，因為他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謎之大叔也是一臉悲傷的表情，她明白的，這一次應該是回不去了吧，她在無限輪回的世界線中找不到的東西，現在也算得到了，所以很高興。
“太殘忍了。”大島優子望著那蒼藍色的天空，那些化為塵埃的零件早已隨風而逝，她的實驗就像沒有誕生過一樣，耳邊隻是回蕩著那句，忘了高橋南吧，那是那個機器人，最後的話語，是身為高橋南的機器人在說，還是高橋南借由她的身體在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優子知道，自己已經永遠失去高橋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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