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基篇  《四》暗度陳倉

章節字數:2930  更新時間:13-03-22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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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王府,席遠也不讓任何人伺候,徑直朝西廂房走去。

    “王爺。”把守在一間門外的黑衣蒙麵人一見到他,單膝下跪行禮道。

    席遠擺手讓他起身,“情況如何?”

    墨月低頭垂手站立一旁,見他問便恭敬回道,“傷勢過重,昏迷不醒。”席遠為了區分開這些清一色服飾的影衛,把常使喚的幾人名字從都叫“暗X”改了其他。

    “中途可有異?”

    “沈府有位青衣少年,身手一流。”墨月想了想,補充道,“和流景一道,才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製服他。”

    席遠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就是說和墨月單打獨鬥,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勝負,而流景也想必是在暗中施以援手。除了暗夜,墨月和流景是身邊影衛中身手最好的。席遠心念一動,沈懷義一介文弱書生,哪來的這般護衛?

    “首領已在追查那少年的來曆。”饒是感情貧乏的影衛,說起自己的頭領,語氣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敬仰。

    席遠點點頭,暗夜雖寡言少語,但勝在能力突出,自己簡直就像多了一雙手。

    令墨月等人在門外把守,席遠獨自進入房間,最後腳步停在床前。緩緩打量著床上的年輕男子,因為移動劇烈的關係,對方的傷口又出血染紅了紗布,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的確如他所想,這世上不存在僥幸。席遠微微搖頭,若不是覺得事有蹊蹺,讓影衛打探沈府的動靜,哪是這般輕易能善了的?秦太師等人會出現這種紕漏,可見其對幾個得意門生出事有些急眼。

    他們現在之所以忙著抹去手尾,也是因為如今細想來,用“雲水墨”寫信,與其說是那名叫“吳用”的畫匠為了自保,倒更傾向於有高人在背後針對這一派下了個大套。這般聯想起來,底下官員自認掩飾極好的累累劣跡曝露、陳昀力爭要求嚴懲。。。。。。也許從頭至尾就是個陰謀。

    “醒了就睜眼,不然你就永遠閉著。”席遠的聲音很淡,卻是蘊含殺機。

    話音一落,本該重傷昏迷的人果真睜開了雙眼,明亮有神的眼睛為蒼白的臉添了幾分生氣。

    “你要殺我?”男子的聲音很嘶啞,卻不見麵對死亡的畏懼。

    “。。。。。。”席遠瞥了他一眼,不語。

    “也對,那又何必費事帶我過來。。。。。”男子自嘲似的低低笑了兩聲,然後因牽動到傷口而皺眉。

    “你要我做些什麼,嗯?男子直直看著他,似要從對方眼中看出些什麼。然而他很快失望了,沒有,什麼都沒有。平淡無波,既不是像大海一樣背後蘊藏著波濤洶湧,也不是古井一樣的幽深死寂。隻是漠然,仿佛這世上,一切人和事他都不在意。

    “沒有,”聽出他微微的嘲諷,席遠臉上並無任何波動,“與陳昀無關的事,你不會做。”

    男子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危險的訊息,“你知道些什麼?”

    “當然。”席遠平靜地說著,不像威脅,倒似陳述事實,“否則你早死無葬身之地。”

    秦沐陽說過,席遠之所以恐怖,是因為他擅長聯想、利用別人最容易忽視的東西。一般而言,秦銘遠一夥隻會殺人滅口、坐實陳昀一案,白嶺等人隻會要他坦白實情。誰會去想,他個人為什麼要做這件事?為錢為權。。。。。。恐怕是誰都這樣認為。但席遠的心思是:殺身之禍,除了利益還有仇恨。

    而很巧,這人對陳昀一家的確是仇恨。

    “於我而言,”男子幹脆又閉上眼,低低的聲音裏有濃厚的倦意,“隻要陳昀死,就夠了。。。。。。”

    “你的恨意不足,”席遠似是惋惜,“就算放了他,你大概也不會失望。”

    “你說什麼?!”聞言,男子猛地睜開眼,彈起身伸手抓過席遠的衣襟,“放了他?!”極度的震驚讓他無視了傷口的劇痛感。

    席遠任由他動作,保持俯身姿勢與其對視,“對,連同陳碩。”

    “陳碩差點殺了你!”對方平靜的神色讓人分不清真假,所以男子似是不甘地提醒。假裝昏迷時,從沈懷義口中得知此事,自己當時還在心裏嗤笑陳碩沒腦子來著。

    “本王還活著。”

    “瘋子!”男子放棄似地倒回床上,抬起左手,以手心覆蓋住眼睛。心底接連泛起陣陣無奈感,毫無由來的,他相信這個男人說到做到!

    緊接著的是好半響沉寂,席遠也不催,默默在床沿坐下。終於男子低啞的聲音響起。“你不是一向。。。。。。為何要做到這般田地?”

    “因為,本王有想珍惜的人。”

    男子聽出他一霎那的愉悅,心下有所觸動,方才兩人虛虛假假地探知對方,而他完全被男人牽著鼻子走。但此時,對方的情緒顯得極為真實,連帶他這人也仿佛觸手可及似的。男子不由得心下一鬆,“我沒有。”

    “你會有。”

    “不會有。”男子抬扛似的回了一句,“沒有人值得。”

    “值得你落淚的人不會讓你落淚。”席遠輕聲念著,這是徐宵整天在他耳邊念叨的話。

    他有次在嘰哩嘩啦說了一大堆不知所雲的東西後,輕輕問著,“席遠,不要痛苦了好不好?”席遠想回答,我不痛啊。。。。。。可是看著他眼裏的疼惜,卻沉默了。如果不恨,那性子涼薄的自己該用什麼借口活下去?他希望秦曉他們幸福,卻不會一直呆在他們身邊。

    “什麼?”男子有些不解,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從神色漠然的席遠身上感覺到一絲悲涼。

    “你真的想讓陳昀死?”席遠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明明心懷不忍。”

    “放屁!”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在席遠麵前這般囂張的,可是眼前這個搞得自己一身傷的人,是北緲皇族,北緲皇帝的侄子——軒轅翎。對於失蹤已久的胞妹雲英未嫁卻身懷六甲,軒轅宇還不及震怒,瑤衣公主便難產而逝,臨終要軒轅宇立誓不為難孩子的父親。軒轅宇簡直是飽含著怒氣和疼惜照顧起軒轅翎來,待其長大後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自己不能報複,不代表孩子不能!

    這次最重要的鐵證是陳夫人買的布匹——上麵有密信,還蓋著北緲皇族的印信。案子拖到現在,除了白嶺一派拚死維護外,也是不好拿著證據質詢北緲,畢竟兩大國不爭則已,一爭就是天下大亂。

    “我巴不得他全家都死了!”軒轅翎翻了個白眼,沒聲好氣道。轉眼看到席遠有些好笑,軒轅翎像被火燙了一下,“你笑屁啊?!”

    “堂堂世子如此粗俗。”席遠搖搖頭,瑤衣公主的遺腹子受盡軒轅宇的溺愛,養得這位世子異常頑劣、不拘禮法的傳言原來是真的。

    被席遠所燒的信並沒有明確指出陳昀‘投誠’的對象。就連秦太師原本也準備趁搜查時多栽贓些東西,以至於最後搜出那封密信時,也不由得懷疑起陳昀是否真的被自己誤打誤撞揪了出來。但慶幸之餘也感到惶恐,牽涉到北緲皇族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所以發現是軒轅翎動的手腳,立刻起了殺心。說到底是軒轅翎涉世未深,竟會親自去動那匹絲綢,甚至不加掩飾。

    北緲每一代的皇族印信都不同,血緣遠近也有區分。那印上的鳳羽隻有半葉,說明並非軒轅宇的直係子孫,而北緲皇族年輕一輩中,隻有一個特例擁有私印。

    “關你屁事!”軒轅翎到底是年輕氣盛的青年,所以聽了母親的事,便懷著一腔熱血偷偷跑來報複,不然不至於連個護衛都沒有。

    “你對你娘的感情,可有一分?!”席遠的語氣突然添了幾分冷硬。一個個囔著‘報仇,報仇’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煩人。

    軒轅翎被他喝得一愣,難得沒有反駁。自己的確對她毫無印象,更否提眷戀。所謂的報複,大抵是不甘心吧。

    “你要報複,本王不會阻攔,”席遠掃了他一眼,“陳昀是東臨的官員,別拿你的身份說事。”

    軒轅翎聽完,忽然笑了,“我恨陳昀的始亂終棄,恨短命娘的蠢,就想著幹脆讓陳昀下去陪她。。。。。。我的確恨得不夠,不然現在就該跟你做交易以求殺了他們。”

    席遠挑眉,“陳碩?”

    “當然,我最討厭整天一副天真無邪嘴臉的少爺。”

    剛到東臨時,軒轅翎並沒有急著報複,而是在陳府附近的客棧住下。他想看看陳昀以及。。。。。他的家人。但看到陳碩的刹那,他承認他嫉妒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天真傲慢,不像自己,是為了讓舅舅放心的故作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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