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89 更新時間:13-04-07 22:25
從禦書房出來已是夜幕降臨。
席遠揮退掌燈引路的宮女,自己接過一盞小巧的琉璃繡球燈。這燈是席遠給的樣式,底下官坊新製送進宮的。不僅如此,一旦有較為新奇的東西,席遠都會讓人送成品進宮,等其沾惹了一圈皇家氣息再推銷到市場。。。。。。就是傳說中的‘品牌效應’。
比起紙糊的燈籠,透亮的琉璃燈將四周映得一派清晰,也將一前一後的影子拉長。
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不動聲色地將燈移至自己手上,隻專注地引路。席遠也不關注腳下,攏緊身上的貂裘跟在對方身後。兩人就這樣默默走了半晌,卻顯得十分契合。
“王爺。”
冷風中忽然有細柔的女聲響起。席遠腳步一頓,又自顧自抬腳。直到對方再喚,席遠才弄明白不是錯覺。看去,前方有一襲嫋嫋身影,一身白色在明月映襯下越發顯得清雅明媚,仿佛月下仙子。
席遠冷眼看著對方蓮步輕移至自己麵前,淡淡開口,“何事?”
“妾身對王爺仰慕已久,突然唐突,還請王爺恕罪。”
柔美的聲音以及其中的熱切之意在席遠漠然的眼神中消散,隻聽涼薄的聲音響起,“你,凍傻了?”
淑妃此人,是禮部尚書之女。當初選進宮,也是因為連晟霄一派。禮部尚書薛冉與先帝凝妃、連晟霄生母是親姐弟,算起來薛瑤淑得管連晟霄叫聲‘表兄’。
當初薛瑤淑才名容貌動京師時,連晟清不過十四、五的年紀,一進宮更是音跡飄渺,哪來的仰慕已久?這關係也攀得離譜了些。
淑妃幽幽回道,“王爺,妾身可真傷心。”
席遠懶得再理這人,朝暗夜一點頭,兩人起身就走。
“王爺,你怎可如此!”
寒風中突然傳來尖利而淒涼的叫聲。席遠回頭就瞧見對方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慌不擇路地轉身似是奔逃,卻不慎掉進前方的湖中。。。。。。
從頭至尾,席遠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係列舉動,哪怕對方明顯在自編自演,哪怕又有尖叫聲響起,然後有宮女慌慌張張地跑開。。。。。。
席遠將目光從自己腳邊不遠處的錦裘移開,一邊製止住要下水救人的暗夜,接到對方不解和隱含擔憂的眼神也不解釋。
冬日的水溫都已到零下,莫非還眼瞧著自己的愛人平白受凍?給了否定答案的席遠就這麼看著水中的人拚命掙紮,一點上前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所以很快趕到的侍衛看到這幕景象,心下驚疑不定,但還是盡責將凍得半死不活的淑妃從水中救上岸。
平淡地下令侍衛將麵色青紫、昏迷不醒的人送回宮殿,也不顧其餘人的神色,席遠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看來今晚真是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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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住的‘永和宮’此刻燈火通明,不時有宮女捧著冒著白氣的銅盆進進出出。
方才還不停哆嗦的人兒在太醫的診治下,此時終於安靜地躺在厚厚的錦被中,隻是臉色還十分難看,本該明雅清美的人此刻顯得柔弱可憐。
外室更是熱鬧,不僅是妃嬪夜裏千盼萬盼的皇帝,連太後和燁親王也在。幾個聽聞此事的妃嬪也不顧夜寒趕來,至於是真心是看熱鬧,就不得而知了。
三位地位超然的人一坐,其餘人自然隻能站著。不過此時他們的目光全放在另外一個跪地的小宮女身上。
“究竟發生了何事?”連鈺天沉著臉問道。
這種妃嬪落水事件本不該如此興師動眾,隻是一聽與燁親王有關,連鈺天和秦太後立即趕往此處。
跪在地上的小宮女瑟瑟發抖,“奴,奴婢。。。。。。奴婢不敢說。”
連鈺天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弟弟,直覺這事接下去的發展是針對這人。事實上,他大致也猜得出經過。
見不僅連鈺天,連秦太後也一臉忍不住的擔憂,席遠微微搖頭,示意對方自己無事。
“說。”得了示意,秦太後肅了臉,威嚴的語氣震得眾人心下一顫。
“娘娘說要賞月,奴婢取了手爐到外頭,就見。。。。。。就見王爺脫了娘娘的衣服,然後娘娘就跑。。。。。。掉進湖水裏,奴婢嚇壞了,就找人,找人救娘娘。”
即便是斷斷續續的不連貫話語,眾人仍然聽明白了意思,回頭隻見話裏談論的另一人臉色平淡,仿佛事不關己。
“放肆,汙蔑親王該當何罪?”秦太後一拍桌子,帶著怒意的聲音讓可憐的小宮女著實嚇壞了,一個勁地抖著身子。
“母後何必動怒。”連鈺天輕聲安慰著,然後對身邊的南宮玉道,“是誰救的淑妃?”
南宮玉接了令,到門外將救人的領隊引進。對方剛換了一身衣服,隻是鬢角還濕著,足見當時的狀況。
不等對方跪下行禮,連鈺天直接開口,“將你看到的照實稟報。”
“回皇上,當微臣趕到時,淑妃娘娘已落水。”
“六王爺當時在場?”
“是。”
連鈺天一點頭,見席遠還是平靜無波,便接下去問道,“當時情形如何?”
“淑妃娘娘在水中掙紮,王爺他。。。。。。”
席遠看了麵有難色的人一眼,好心替開不了口的他回答,“一旁觀望。”
到底小看女人了,原以為脫了披風是為了不至於假戲真做、屍沉湖底,原來還有坐實‘調戲’一說。
席遠話音一落,幾乎在場人都心底湧出一股寒意,縱然是火爐的暖意都要退避三舍的冰冷。不是因為他選擇觀望的舉動,而是他如此輕巧、不將人命放在心裏的漠然語氣。
連鈺天直直看了他半晌,席遠也任由他打量。好一會兒,對方終是先開了口,“六弟,事實如何?”
這句話擺明了是要偏袒燁親王。眾人心下驚異之餘又有些明白,就算真是燁親王做的,不說他權勢滔天,單單皇家顏麵可比小小妃嬪的性命要重要得多。
‘麻煩。’席遠心裏想著。淑妃一事可是將中立派都推向自己對立麵。臭名昭著的紈絝王爺連自己的嫂子都不放過,不說連晟霄是否按捺得住,光是朝堂上的唾沫都能淹死自己。
席遠平平淡淡地開口,“淑妃走到臣弟麵前,叫了一聲,然後脫衣跳湖。”
不說連鈺天和秦太後聽了,垂目似是思索什麼。其身後幾位妃嬪心下卻是嗤之以鼻,搭上性命和前途,誰會這般傻?不說皇上是否會懲治燁親王,妃嬪出了這種事,日後也是被冷落的份,這對自己沒有一絲好處。
太後是率先回過神的,對剛從裏間邁出步子的太醫喝道,“哀家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弄醒淑妃!”
平日裏太後不說溫和也甚少發怒,可憐的太醫哪受得了這種威儀,將心下一通想稟報淑妃情況的話語吞下,又急忙忙趕回去。
連鈺天也沒有再開口,四下裏的人也識相地沉默。隻有德妃無聲上前為秦太後按捏頭部,似是勸慰。
好半晌太後的怒氣才消了些,看著席遠難得帶了些肅意,“母後隻問一句,與你無關?”親生孩子的脾性自己心下也清楚,多半是被寵出來的,平日裏仗勢欺人的事多了,卻也不曾惹出天大的麻煩。如今這事要是假,自己就不能饒過淑妃一派,若是真。。。。。。自己也無顏麵對先皇。
“無關。”
席遠神色未變,事實上若對方不是淑妃,他會不帶歧義地問,“就這種貨色?”自然,因為要給便宜大哥留幾分顏麵,席遠選擇隱去這句。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是接下來的發展出乎席遠意料。
方才的太醫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幾乎是顫著聲音道,“淑妃。。。。。。淑妃娘娘小產了!”
連鈺天和秦太後的第一反應是皺眉,“小產?”
席遠的第一念頭是——嗯,好像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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