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6 更新時間：13-03-05 08:08
“混賬東西！”禦書房內，皇帝龍顏大怒，一掌拍在龍案上，一摞奏章被震得散了一桌，還有些掉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的我，心驚肉跳。和澹台胤、師玉皓三人跪在地上，默不作聲。我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發怒，卻沒想到這樣可怕。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皇上的消息來源是如此的迅速。當我和澹台胤、師玉皓的馬車行駛到宮門時，李公公早已在那裏候著了。李公公讓我們趕緊過去，皇上在禦書房等著，還特意囑咐我們小心些，皇上此刻火氣不小，切莫頂撞。
“小小年紀，竟然就往天宮院跑？是誰教你這樣的？啊？”皇帝在桌前踱來踱去，忽然走到我麵前，彎腰，用手指著我，道：“你竟然給一個優伶下跪，丟盡了皇室的顏麵，你置朕的顏麵於何地？”
“你是不是以為你給朕提出了一件解決旱澇的方案，朕寵著你，就任由你胡作非為了？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嚴辦你？”
“父皇，都怪兒臣不好，是兒臣沒有管好澈兒。”澹台胤道。
“你閉嘴。朕待會兒再跟你算賬。”皇帝吼道。
“傳令下去，將那名優伶立刻緝拿，打入天牢。誰人給他的膽，竟敢藐視皇威。另外再傳召，讓鍾離俊馳速來覲見。”
“皇上，您不能將憐心捉拿。”衣袖被澹台胤使勁拉著，我拍開他的手：“你別拉著我，我就要說，不然我豈不是白磕頭了。我還要跟著他學跳舞呢。”
“你大膽，竟然還執迷不悟。”皇帝伸腳踹來，澹台胤急忙將身子擋在我麵前，瞬間倒地，捂著胸口，懇求道：“父皇息怒。”
“哼！”皇帝收回了腳。
“皇上，鍾離大人在殿外求見。”
“讓他進來。”
殿門被開，一身影快步上前，跪下道：“皇上。”
“鍾離俊馳，你可知罪？”威嚴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微臣知罪，微臣當時沒能勸誡九皇子，實在罪該萬死。”鍾離俊馳趕緊匍匐在地。
“你既已知罪，那便領二十杖，罰俸一月，以示懲戒。”
“皇上，其實不是他的錯。”我直起上身，拉開澹台胤的手，道：“他當時確曾勸過我，隻是我沒有聽他的而已，您就不要責罰他了。”
“哼，整件事情都是由你而起，朕還沒有懲罰你，你竟還敢為他人求情？鍾離俊馳，你可有不服？”皇帝冷笑。
“回陛下，臣甘願領罰。”鍾離俊馳道。
“既如此，那你就去大理寺受罰吧。”
“臣告退。”鍾離俊馳起身，後退幾步，轉身走出殿門，那額頭上分明掛滿了冷汗。
“你們三個，說吧，朕該如何罰你們？”皇帝站在我們麵前。
“皇上，他們兩個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偷偷溜出去玩的。你能不能不要罰他們啊？”我不敢再言辭激烈，用柔柔的語氣道。
“哼，先擔心你自己吧。”
“父皇，都是兒臣沒有管好澈兒，兒臣甘願領罰。”澹台胤頓首。
“臣也沒有盡到為人臣子的本分，甘願領罰。”師玉皓亦頓首道。
“怎麼？你還不知錯？”皇帝眼中射出危險的光芒。
“哎，皇上，您是沒有看到那支舞，真是舉世無雙啊。要是會學會了跳給你看，你就能明白我為什麼一定要學了。”
“哼！身為男子，習武才是本分，你還真是不知悔改，竟然還想去跳舞。來人呐，將這三個混賬東西拖下去，一人二十大板。”皇上拂袖道。
“皇後駕到。”外頭響起李公公的通報聲。
“皇上，皇上且息怒，有什麼事情慢慢說，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皇後風風火火的進了宮門，便快步走到皇上麵前行了一禮。
“哼，誤會？你問問他們做的什麼好事？竟然去了天宮院，還竟然給一個優伶下跪拜師。”皇帝怒視著皇後，道：“休再為他們說情，來人將他們拖下去，一人二十大板。”
“皇上，他們怕是承受不住啊，皇上三思啊。”皇後失聲哭著，攔下侍衛們。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再不動手，朕砍了你們。”皇帝手指著侍衛們吼道。
侍衛們立刻上前，將我們拖到殿外，摁在長椅上，掄起木杖，“啪”的一聲便打在了身上。
“啊。嗚嗚，疼死我了。”我使勁掙紮著，無奈侍衛們力氣太大，掙脫不開，便大吼道：“你這什麼皇帝，蠻不講理，你分明就是想打死我。哎喲。”第二杖落下。
“澈兒，快。。。快別說了。”澹台胤極力隱忍的聲音。
“我偏說，哼，你這。。。”話還沒說完，第三下落在身上，突然兩眼一黑，沒了知覺。
“嗯~，疼。”我緩緩睜開眼，耀眼的陽光闖入瞳孔中，令人極為不舒服。
“啊，澈兒，你總算醒了。”一人拉著我的手，邊用手帕拭淚。
“啊？皇祖母？”我愣了，眼前的人分明是太後，看她微紅的眼眶，猜測是剛哭過。
“恩恩，好孩子，醒了就好。”太後轉過身子，瞪著皇帝道：“你也真下的了手！這是你弟弟唯一的骨血，萬一有個閃失，你怎麼向他交代。你對得起他當年為你將生死置之度外麼？”
“是，母後莫要生氣，都是兒子的不是。”皇帝賠禮道。
“澈兒啊，你也莫要怪皇上，他也是為你好啊，你這次做的確實有些不對，下次莫要在做這種錯事了啊。”太後輕拍著我的手。
“嗯，澈兒知道了。可是皇祖母，你能替我請求皇上，赦免了憐心公子，我真的很想跟他學舞，等我學成後，明年給你六十大壽做賀禮，好不好？”我撒嬌道。
“孩子，這優伶也太不將皇室放在眼中了，皇上這麼做是有道理的，你也別給哀家送什麼賀禮了，你乖乖地在宮裏呆著，莫要生事，哀家就心滿意足了。”太後道。
“皇祖母。”看來，要說動他們真的挺困難，畢竟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講，確實顏麵掃地，要想挽救憐心，隻能退一步了，思慮至此，流下淚來，搖晃著她的手道：“我看，將憐心懲罰一下就好了，就不要取他性命了。孫兒求您了，孫兒真的想學舞，您沒看到，他跳舞的時候，整個帝都的人都前往觀看了，您不覺得這麼優美的舞蹈失傳了可惜麼？再者，皇祖母平時對孫兒寵愛有加，舍不得打罵一句，孫兒一直都想好好謝謝皇祖母，想學這支舞來給皇祖母賀壽，難道皇祖母不願意給澈兒表達心意的機會麼？嗚嗚。。。”說完，愈加傷心的哭著，其實這哭倒也不是完全作假，想到父王母後去世後，皇祖母一直像一位普通家庭的和藹的祖母一樣嗬護著我，比其他皇孫都要疼愛，我從內心是十分感激的。
“皇祖母，孫兒求求您了。”我哀求著，拉著她的手。
“哎，好吧，好吧。”太後抓住我的手，對皇上說道：“皇帝，要不，你就懲罰一下那個優伶算了，別要了他的命，哀家看著這孩子難受，心裏也不好過。況且這孩子這麼孝順，哀家也不忍心拂逆了他的心意。”
“兒臣。。。聽母後的。”皇帝躬身道。
“可別懲罰的讓他再也不能跳舞了，他還要教我呢。”我趕緊補充一句。
“嗬嗬，你這孩子，皇上他會有分寸的。”太後點了點我的鼻尖。
“謝謝皇祖母，那我能什麼時候去找憐心習舞啊？”我關心的問著。
太後嗔道：“你這幾日且好好躺著養傷。等傷好了再去不遲。”
“謝皇祖母，還是皇祖母待我好。”我衝她揚起笑臉。
“是啊，你皇祖母待你好，朕是惡人。”皇帝在一旁臭著臉。
“你本來就不講理啊！竟然狠心將人家打暈，你當人人都是耐打的鐵啊？”我撇著嘴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道：“你不會在我暈了以後，還沒放過我吧？”
“哼！說好了二十大板，你以為暈了就能逃得了了？”皇帝笑道。
“你。。。你真狠。”我咬牙切齒。
“嗬嗬，傻孩子，皇上那是逗你玩的，他沒你想的那麼狠心。”太後笑道。
“太子哥哥、師玉皓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暈過去？”我問。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三下就兩眼一抹黑了？”皇帝戲謔道。
“放心吧，他們都沒事，躺幾天就好了。”太後捋了捋我額際的發絲。
“皇祖母，孫兒現在沒事了，您回去歇著吧，別在這裏坐著了，也怪累的。”
“嗯，也好，你且好好養傷，想吃什麼隻管說，想要什麼也隻管跟皇祖母說一聲，莫要委屈了自己。”太後幫我掖好被子，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離開。
半晌，我睜開閉上的眼，正對上一雙有神的目光。嚇了一跳，道：“你。。。你怎麼還在這兒？”
“嗯？朕難道不能留在這兒，你到愈發膽大了，竟然對朕直呼‘你’。”皇上笑道。
“皇上，兒臣失敬了。”我陰陽怪氣道。
“嗬嗬，你還在怪朕啊？”皇上走了過來，坐在我的床頭。
“我哪裏敢啊。”我翻了翻白眼。
“好了，別生氣了。朕答應你，等你身體好後，就讓你去習舞，可好？”皇帝用手掌撫上我的額頭。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
“怎麼了？”皇帝不解。
“您這態度，也轉變的太快了。昨日還是雷霆萬鈞，今日已然陽光燦爛了。”
“怎麼，你不想習舞了？那好，朕就處決了那名優伶吧。”皇帝佯怒。
“哎，別。我想，我想啊。”我急忙挺起身子，卻牽動傷口，疼得我倒抽氣。
“小心點，有傷了，就別亂動。”皇上將手墊在我的脖頸下，攬住我，將我靠在他的身上。
“澈兒，你去習舞可以，但是要答應朕一件事。”他伸手替我將散布於額頭的頭發捋到耳後。
“嗯，什麼事？”
“那天宮院本就不是什麼好的地方，你前去的時候，不許跟其他的任何人說話，學完後，立刻回來，知道麼？”皇帝鄭重的盯著我。
“嗯，好。”
“帶上林致遠吧，路上也能保證安全。”
“皇上，你真好。”我頭靠在他的胸前，雙手摟著他撒嬌道。
“哼，現在知道朕好了？”
“皇上一直都好。”
“方才是誰說朕是惡人來著？”
“啊？有麼？誰啊？不是皇上你自己說的麼？”
“嗬嗬，調皮。”皇上捏著我的鼻子。
“皇上，你教訓教訓憐心就夠了，別太為難他，好麼？”
“知道了。你且躺著吧，朕還有政務要處理，走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說完，將我輕輕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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