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58 更新時間：12-12-19 10:21
修安閣再次醒來時，果然又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四周是木質的房子，破舊的木材上都是黴斑，地上濕潮陰冷。最讓他吃驚的是，他居然穿著女人的大紅襖，還戴著假發，這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這次不但手腳捆著，腳上居然還多了一條連接著橫梁的鐵鏈。
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地狼狽。
修安閣勉強支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角落的竹竿上，不多時，門被打開，這時已經接近傍晚，夕陽的潮紅順著打開的門散進來，一個壯男子走進來，身上的服侍雖然已經和普通城鎮的布衣沒有區別，但是從風格上看的出，是苗族的服侍，尤其是那頭上碩大的藍布帽子。
修安閣無力地看著那人，“你是誰？”
“小夥子，你是我家買來的，以後就安心留在家裏。”男人蹲下身，看著修安閣，歎口氣，“安心留下，啊？”
修安閣這次算明白，看來他被那個叫超子的買到偏遠山區，他既可以籌錢給他妹妹做手術，又可以防止他跑出去找他麻煩，這種落後的貧困山區，隻要進來，出去的可能就幾乎為零。
“你家要我一個男人幹什麼？”修安閣冷冷地問。
“小夥，是在不瞞你，原本跟那人說好要一個十七八的女人，想著給我侄子做媳婦，讓阿媽報上重孫子，但你送來的時候，我出去挖藥，阿媽年紀大了，你又穿著一身的紅，就把錢給出去了，我回來才知道，買了個小夥回來。”
“我沒法給你家生孩子，你留著我最多浪費你家糧食。”
男人嘿嘿地笑著，手扶扶頭上的帽子，“不打緊，隻要你好好幹活兒，家裏不會虧待你。我那侄兒天生是個瞎子，生活上不能自己料理，阿媽年紀又大，正缺個照顧的人，你好好伺候他倆，有空再幫我搭把手，我還有老婆和倆孩子等著養活，擔子太重。”
聽到這兒，修安閣是在是控製不住情緒，難道一輩子就窩在這窮山裏？他修安閣就是死也不能屈身留在這種地方，死也不行，根本接受不了。
“如果我說不呢？”
“由不得你，想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你早早想開好，要是敢亂鬧，有得是法子對付你。”
修安閣一口口水就吐在男人臉上，男人瞬間就怒了，“看你就是不知好歹，還敢橫著，看來不給你點兒教訓，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說著，男人從旁邊抽出一根1米多的粗竹竿，舉起竹竿狠狠地抽在修安閣身上，修安閣好幾天沒吃東西，身上半點兒力氣也沒有，手腳困得死死的，根本反抗不得，隻能縮著身子挨著，從天上到地下的跌落，也不過如此。
身上的血條子越來越多，修安閣知道男人等著自己服軟，但憑著一口男人的骨氣，修安閣還是死忍著沒有求饒。直到他聽到了有人從門外走進來。
“阿叔，別打他，別打他。”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修安閣模糊的視野裏，扶著門框，手在牆邊四處亂摸著向著修安閣這邊走來。
屋子中央散落著一根長竹竿，那瞎子走到竹竿前看不到，又走得急促，瞬間就被竹竿絆倒，摔在地上，那叫一個幹淨利落。他的阿叔看見瞎子跌在地上，才立馬停下手。
修安閣微弱地喊：“我在這兒，你救救我。”
瞎子聽到修安閣的聲音方向，立馬著急地衝著修安閣爬過去，張開胳膊，用身子擋住修安閣，那雙灰朦朦的眼睛無神地向前看著，“阿叔，別生氣，別打他。”
“茹意，你這麼護他，以後就更難管了。”阿叔把手裏的竹竿扔在地上的竹竿堆兒裏，賭氣地踢一腳修安閣的小腿，然後重力拽開門出去。
等阿叔走後，茹意才轉過身來，跪坐在修安閣的麵前，伸出手摸上修安閣的脖子，然後長長的指尖劃上修安閣的臉，用手掌輕輕地觸摸著修安閣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唇，像是在用手來認識他，渴望了解他。修安閣的五官長得很開放，眼窩深邃，鼻梁高挑，唇很豐厚，絕對算得上俊俏的小夥子。
修安閣頭無力地靠在竹竿上，由著茹意摸他，修安閣對於茹意的容貌極為吃驚，五官搭配極為精致，不同於狐媚的狹長丹鳳眼，茹意的外眼角像丹鳳一樣上翹，但卻是大眼睛，高高的鼻梁感性而立體，臉闊成流線型，曲線清晰優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雙無神的眼睛，灰朦朦的沒有絲毫光澤，瞳仁也不會轉動，一直目視前方。這樣漂亮的臉，竟然是個瞎子，就像是上天嫉妒他的美貌而故意奪去了他看到自己的契機。
“茹意。”修安閣試著叫他的名字。“我的手被綁的時間太長，現在感覺不到知覺，能不能給我鬆開？”
茹意聽到修安閣的聲音，立即沿著他的身子摸到背後，尋到修安閣被綁住的手，但是茹意眼睛看不到繩子打結的形狀，隻能先摸清後，才開始慢慢地解，解了好一會兒，修安閣的手終於被鬆開，然後開始迅速地解腳上的繩子，但那條鐵鏈暫時是沒有可能拿掉。
“你是不是餓了？”茹意不知道該怎樣去表達他心中的激動，關心地問他。
“嗯。”修安閣小聲答道。
然後茹意立即站起來，摸著牆去給修安閣找吃的。不會兒，茹意就給修安閣找來了一罐子晚上剛做的野菜拌米飯。修安閣也沒再意氣用事，抱過茹意拿來的飯，直接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茹意聽著修安閣吃東西的聲音，問他：“你願意留下嗎？”
“是不是我反抗就拿竹竿抽我？”修安閣停下口，反問。
茹意低著頭沒說話。
“那我答應你不走。”修安閣說完繼續開飯。
“真的？”茹意高興地問。
“嗯，別太過分對我，不然，我的命至少還能讓你家的一萬塊錢打水漂。”
茹意小時候見過鄰居家的阿叔買老婆，那嬸子剛來的時候又哭又鬧，割腕還割了兩三次，後來生下荷秀以後，就再也不想著逃了，現在過得也和睦。他以為這次給他買來的媳婦也會那麼折騰，但是沒想到他一罐子米飯就讓他安靜下來，這真的很罕見。
“你叫什麼？”茹意又伸出手去摸修安閣的身子，修安閣眼睛看著茹意對他左摸摸，右摸摸，也沒有表示什麼異議，隨便茹意摸。
“修安閣。”
“多少歲了？”
“20。”
“嗬嗬，我18，你比我大，我叫你哥，行不行？”
修安閣瞪了茹意一眼，但茹意看不見也不知道。
“隨便，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後麵一句是“管爺屁事。”但沒說出來。
晚上時候，茹意央求他阿叔把修安閣關到他屋子裏，阿叔拗不過茹意，隻能把鐵鏈子牽到茹意屋子裏，把修安閣鎖在茹意屋裏的梁柱上，修安閣實在是太累，太累，所以到茹意屋裏後，就找到桌子底幹淨的地方，躺進去準備睡覺。
茹意怕地上涼，就走到木櫃前，把櫃子裏阿婆給他新做的被子拿出來鋪到地上。
“哥，你在哪兒？你出來。”修安閣早已經睡著，而且睡得死死的，根本沒有聽到茹意喊他，茹意見修安閣不回答，也沒有再問，自己爬上床後，蓋上被子。可心裏知道屋裏還有一個人，卻激動地怎麼也睡不著。
“哥，你在哪兒？”茹意又小聲地問一遍，卻還是沒有回應，就忍不住穿著內褲下床去找修安閣。茹意找到橫梁，順著鐵索摸索著，在鐵索另一頭尋到修安閣，他正睡得香，還發出微微的呼嚕，茹意安靜地坐在修安閣的身邊，然後感受著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的感覺，如此地真實，不是做夢。
坐了很久，茹意才感覺有些冷，然後他立即去摸修安閣的手，也有些發涼，茹意怕修安閣晚上睡得冷，就去扯不遠處的被子，小心地蓋在修安閣身上，修安閣翻了個身，把茹意嚇得心裏一驚，不自主地後退。
茹意睡下時，已經到深夜。
第二天清晨，依然是茹意先醒來，畢竟修安閣這一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第一次能睡個踏實的安穩覺。
可讓茹意沒想到的是，修安閣居然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從早晨到下午一直在睡，睡得昏天黑地。茹意也沒有打擾他，他整天也沒有什麼事幹，他一個瞎子幹什麼都是去幫倒忙，也基本足不出戶。所以，茹意整天就待在熟睡的修安閣身邊。
下午時候，阿婆來看看他們家新添的人丁，阿叔扶著阿婆來看修安閣，沒想到修安閣居然睡得不省人事，剛想一腳提醒修安閣，卻被阿婆一把拉住，“娃子睡得這麼好，你踢他做什麼？這一路上看把娃子累的，讓他睡。”
阿叔這才沒踢醒修安閣。
阿婆看著修安閣，歎口氣說，“哎，本來是想著給茹意娶媳婦的，都怪我，都怪我，老眼不行了，沒看清楚就把錢給出去了，男娃也行，讓他跟我孫子做做伴兒，媳婦等以後有錢了再說。”
“阿婆，沒事，我不要媳婦。”茹意拉住阿婆的手，跟她說。“安閣也行。”
“哎，瞎說呢！怎麼也得找媳婦。”阿婆看著她的瞎孫子，就傷心得不行，好好的孩子，偏偏眼睛瞎了，寨子裏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瞎子，好好的孩子，真是造孽呀。
等送走阿婆，阿叔拿著一根長鏈子又回到屋裏，把鏈子重新加長，這個長度的話，修安閣就可以到家裏的任何一處地方，包括阿婆的屋子，柵欄院裏哪裏都能去，就是出不了門。
第二天清晨，眼光散進修安閣的眼睛裏，久違的光。修安閣從地上爬起來，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的活動範圍有了可喜的變化，意味他得替這家人當勞動力，但主要的任務是，伺候一個瞎子，服侍一個老太婆，預防一個傻逼男人的竹竿。
修安閣安靜地坐在桌子底，倚靠著桌腿，看著床上的茹意，一直盯著他。
茹意醒來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雖然睜與不睜沒有任何實質性區別。然後，他開始去摸枕頭旁的衣服，找到上衣後，就往身上套，居然。。。。。。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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