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39 更新時間:13-02-04 21:16
傅紅雪將那石頭拿在手上反反複複飛打量,表麵看是黑黢黢一小塊,不甚出奇,可是仔細瞧去,裏頭竟然隱隱有光彩流動,不禁盯著瞧去。那光彩仿佛水銀一般,緩緩流動著,泛著五彩。傅紅雪初時還不覺得,看著看著目光竟然就不動了,全身的內息竟然按照光彩的流動路線慢慢運轉起來。傅紅雪嚇了一大跳,頓時收斂心神,好不容易將目光收回,不再盯著石頭看。趕緊將石頭放回盒子裏,靈石一進盒子,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那盒子竟吧嗒一下關上了,依舊嚴絲合縫。
傅紅雪咋舌,這東西還真是妖異,能害人能救人,蠱蟲沒力了石頭還能給它充能,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怪是魔教的聖物呢,也難怪秦昭然對葉開誌在必得。將盒子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又看了一遍,想了一會兒,還是放在懷裏收好。連秦昭然都一直是貼身藏著,還的確是帶在身上才能放心。
葉開昏昏沉沉睡了好幾天才醒,但是醒不多長時間就又睡過去。十來天裏清醒的時間比昏睡的時間要少很多,一直迷迷糊糊跟他說什麼都沒什麼反應。傅紅雪幾乎寸步不離他床邊,困極了也不過和衣縮在他腳邊迷糊一陣。他自己重傷初愈沒好好養病,精神也不是很好。
冰姨看著他倆這樣,一直唉聲歎氣,不過胡大夫與秦蒼都說葉開已經無礙,睡夠了自然就醒了。韓摯的傷不算很重,沉舟不眠不休服侍了他幾天也就能下床了,聽說葉開為救傅紅雪差點把命都送了,嚇得舌頭伸出來半天都沒縮進去,突然轉頭問身旁的美女:“我要是重傷快死了,你會不會舍命救我?”
沉舟滿臉通紅,啐了他一口就躲回房中一整天沒出來。韓摯轉身又去問駱少賓:“我又說錯什麼了?”駱少賓聳聳肩:“或許剛才那話你應該問我,沉舟姑娘不會武功沒有內力。”韓摯深以為然,拍了拍駱少賓的肩膀,大點其頭:“那你會不會舍命救我?”駱少賓抓抓腦袋:“前輩你功夫比我高很多,你若是重傷,我恐怕早死了。”韓摯給了他後腦一巴掌:“這次我們這些人全受傷了,駱掌門你怎麼一點事情都沒有?”
葉開真正清醒過來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了。傅紅雪正百無聊賴的給他煎藥,葉開一直看著他也沒發現。正是春眠不覺曉的時候,又是午後,傅紅雪坐在那兒撐著腦袋,不一會就打起瞌睡來,頭一點一點。
葉開難得看到他這傻不楞登的模樣,覺得好笑,翻個身側著身子,將腦袋擱在胳膊上。傅紅雪聽到床上有動靜,頓時睜開眼來。看到葉開笑盈盈望著他,突然呆了呆,定定看著葉開。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大眼瞪小眼對視很久,誰都沒開口。葉開的眼裏漫上一層水汽,看出來的傅紅雪模糊一片,伸手揉了揉,卻揉出一灘水漬來。傅紅雪突然衝到床邊,葉開眼前一陣搖晃之後就發現已經被傅紅雪抱在懷裏,身子被兩條臂膀鐵一般箍住,力氣大的幾乎能將自己的骨頭勒斷。
眼裏的淚水越來越多,索性將頭埋在傅紅雪肩上,抽泣出聲。傅紅雪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扶住他後腦,將他牢牢按在懷裏,渾身發抖。這人的眼睛恢複了清亮,終於是真的活過來了。
葉開哭得說話都斷斷續續:“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傅紅雪突然放開他,高高舉起手來,想重重給他一個巴掌,卻怎麼也下不了手。葉開抬頭看著他的手,瑟縮一下,滿臉委屈,眼睛眨了眨,又是兩顆大大的淚珠掉了出來。傅紅雪又把他按在懷裏:“你懷裏明明有藥,為什麼不吃?為什麼不吃?”
葉開身子顫了一下:“我當時隻想,你若是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傅紅雪說不出話來,隻能將手上的勁力又加了幾分。葉開被他勒得生痛,卻不敢作聲,這一回自己死去活來,傅紅雪所受的折磨一定不比他少。屋子裏都是藥氣,無端端彌漫出幾分悲愴來。
葉開在兩個大夫照看下,恢複極快,沒幾天就能下地行走。傅紅雪看到秦蒼總是一陣別扭,可人家是大夫,還是個醫術相當高明的大夫,總不能不讓大夫見病人。葉開見到秦蒼更別扭,他覺得自己就是一盤很可口的菜,秦家父子都對這盤菜口水連連,雖然目的不同,但是結局是一樣的。
韓摯與駱少賓對秦蒼也頗感頭疼,當初擒下他是為了逼走秦昭然,可如今秦昭然走了,如何處理這個人質就有些難辦了。殺不得放不得關不住,秦蒼在點蒼四處來去自如,卻又半句不提個走字,兢兢業業為葉開治病,頗有妙手仁心的風範。兩個人商量了半天終於得出一條四個字的結論來:隨他去吧。
這段時間傅紅雪看葉開看得很緊,一直不許他外出吹風,於是葉開隻能在點蒼派四處亂竄,一入夜便直接被抓回房,被秦蒼與胡大夫輪番掐一遍之後,就被傅紅雪趕到床上睡大覺去。秦蒼對葉開斷湯遞水十分殷勤,連胡大夫都覺得有些奇怪,拉著他就走:“不早了,讓他好好睡吧,你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葉開的確有些困,但遠遠沒到眼睛睜不開的程度。胡大夫把秦蒼拉走之後,他就坐在被窩裏發愣,傅紅雪默默他頭,問道:“發什麼呆呢?”葉開抬眼看他,突然說了句讓他幾乎吐血的話:“傅紅雪,我覺得我應該不是斷袖。”傅紅雪噎了半天才透過氣來:“你想說什麼?”
葉開搖了搖嘴唇,眼珠子滾來滾去:“我覺得我隻不過是喜歡上了你,而你有正好是個男人,所以就這樣了。”傅紅雪頓時安心:“那又怎麼樣?”葉開老長一個“嗯”字拖了半天才扭捏著開口:“秦蒼他……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死心?”
傅紅雪覺得若是問他“這個藥能不能煎得好吃一點”那些奇怪的問題說不定還好回答些,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來。這是葉開第一次開誠布公的跟他談起秦蒼,傅紅雪雖然知道葉開的心意,但是當他宣諸於口,還是覺得心中一定。
其實這個問題葉開沒有一定要求一個答案,看到傅紅雪的表情,他笑了笑:“我們還是走吧。你說是把冰姨留在這裏呢還是帶走好呢?”傅紅雪知道他心思,江湖處處都是是非之地,秦蒼隻是小問題。他們兩都沒有爭雄天下的心思,隻求清風一隅扁舟一葉,漸行漸遠。
傅紅雪在床邊坐下來,葉開順勢往他身上靠了靠:“我很想帶著冰姨一起走,把她留在這裏她會傷心我也不放心,可是她跟著我們太危險了。咱們倆算是破罐子破摔走到哪兒算哪兒吧,冰姨大半輩子跟著娘,幾乎沒過過舒服日子。這裏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駱少賓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她歲數大了,我不忍心還帶著她東奔西走的。”
傅紅雪摟著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著他肩膀:“娘糟心了一輩子,讓旁人也跟著她難過,冰姨是該享享福了。等咱們安定下來,再來接她吧。若是咱們有個什麼不測,她看不見聽不到,也就少傷心些。”
葉開眼睛透亮,笑得彎起來,重重點了點頭:“嗯,就是這樣。”突然又微微皺起眉頭:“可是咱們就這麼走了,她恐怕也會難過一陣子呢。”傅紅雪道:“也就是一陣子罷了,你天天三災八難的,她看在眼裏就不難過麼?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葉開不依:“唉,你什麼意思啊!”
傅紅雪替他揉揉眉頭,順勢將鬢邊一縷長發繞在手指上,突然冒出一句詞來:“雲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葉開一巴掌把他手拍下來,拿眼睛瞪他:“傅紅雪,其實你也不是斷袖對不對?幹嘛總把我當女人?我可不是明月心。”
傅紅雪笑著伸出雙手抱住他:“我小時候光顧著練武了,讀的書少,總共也就記得幾句詩詞而已。”說著長長透一口氣:“可能你說的對,我喜歡葉開,葉開剛好是我弟弟罷了。”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笑意直達眼底。
第二天日上三竿,冰姨見兩人房門緊閉,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推開門卻隻見人去樓空,桌上留下一張紙,紙上四個大字:冰姨,勿念。
眾人盡數傻眼,這兩人莫名其妙不告而別,不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胡大夫勃然大怒,連髒話都罵出口:“葉開身子還虛著呢,這山長水遠的是要去哪兒啊?小兔崽子不要命了!他病的稀裏糊塗也就算了,傅紅雪也昏頭了不成!”
駱少賓一臉莫名,一個勁的轉圈子:“他們去哪兒了?為什麼要走?剛收到消息,秦昭然根本沒走遠,在好幾個地方設下埋伏。這要是撞傷了該怎麼辦?這兩人傷都沒好呢。前輩,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麼?”
韓摯翻個白眼:“我怎麼知道,你趕緊派人去找啊。唉,不過看樣子他們昨晚就走了,這會兒估計早走遠了,多半找不到。”駱少賓拍拍腦袋:“對對對,哎呀怎麼沒想到。”立刻吩咐屬下弟子到處去尋找。
秦蒼默默無語,一個人緩緩爬上半山腰,遠眺山腳下的洱海。葉開眼裏心裏隻有傅紅雪一個人,就算自己對他再好,也隻能得到他一個感激的眼神而已。是不是應該放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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