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79 更新時間：12-12-20 19:59
1
窗外滴滴答答的聲音不絕，空氣也泛著潮濕的氣息。
是春雨吧。
葉樓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早就沒有了睡意。
房間裏因為春雨帶來的陰冷而昏暗一片。葉樓慢慢起身，推開窗。
果然是在下雨，淅淅瀝瀝的，潮濕的味道蔓延著。
青石板路也是潮濕的，似乎被衝刷出了本色一般，泛著光亮。遠處，有起得早的小孩子握著糖葫蘆跑來跑去，將濕潤的青石板路踩出水聲，帶著歡快的空氣奔跑著。
葉樓深吸了一口氣。
雨不大，細細的，就算不打傘恐怕也不會淋濕衣服吧。
幾個孩子跑到窗下，抬頭看著他。
葉樓默默地衝他們微笑。幾個孩子嘻嘻哈哈的跑遠了。
葉樓垂下眼簾，順手合上窗子。
又是一年春雨。
而我還要等你多久呢？
2
本來想寫些什麼，現在也沒了心情。葉樓托著腮坐在窗前，看遠處霧蒙蒙的街，熙熙攘攘的人，濕淋淋的樹。
下場雨也好。
起碼可以告訴人們，又是一年春天了。
也又是一年過去了。
這樣的雨，究竟自己看了多少次呢？
葉樓覺得自己記不清了，而自己，也確實是記不清了。
似乎，有很多，很多次。
每年都會在一片雨聲和潮濕的空氣中醒過來。
與其說醒過來，不如說根本沒有睡意。
自己，又有多少次睜著眼睛度過夜晚呢？
葉樓確實是記不清了。
似乎有很多事，在一場場春雨中衝淡了。
而剩下的那一點模糊的印記，也不知道被衝到了哪裏。
隻是隱約記得，自己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3
這場春雨很綿長。
葉樓躺在床上望著沒開的窗，心裏這樣想著。
雨還是沒有停啊。
但時間還是流走了。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葉樓想起這句詩，閉上眼睛揚起微笑。
真的會有人來賣杏花嗎？
自家的小樓前，確實是一條深巷啊。
深深的小巷，通向一戶又一戶的人家。
今天的巷子裏，仍舊是潮濕的吧。
有小孩子來回的奔跑，有人婦嘰嘰喳喳的閑聊，有老人悠悠的歎息。
深巷裏，有著那麼多人的歸屬。
4
葉樓直起身子靠在床沿。
雨聲淅淅瀝瀝裏，仿佛那個人又在輕聲說著：“等我，等我回來。”
這一等，又是多久呢？
沈明朝，你能否告訴我呢？
看了那麼多場春雨，還沒有到那個期限嗎？
我在等什麼？而你又在讓我等什麼呢？
窗外，有朦朦朧朧的聲音傳過來。
聽不清楚。
葉樓端起桌上的茶碗。
聲音由遠及近，帶著莫名的熟悉感。
“杏花——新下的杏花——”
賣杏花？葉樓手一抖，茶碗摔落在地。
“樓上的公子，要看看嗎？”聲音裏帶著笑意，傳進葉琛的耳朵裏。
誰？那是誰？葉樓抱住頭坐回床上。
聲音卻沒有再遠去，仿佛停在了自家的小樓下。
葉樓飛奔到窗前，推開窗子。
春雨綿延，青石板路光亮，周圍帶著濕氣。
而那個人站在巷子裏，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5
葉樓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的。
或許，是說很多。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隻是默默凝望著樓下的人。
他回來了。
在時間久到足夠忘記他的時候。
葉樓久久沒有言語，沒有表情。
沈明朝隻是靜靜地微笑著，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仿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兩個人靜靜地對視，卻沒有一句話要說。
或許是想說的太多。所以索性不說。
許久，沈明朝隻吐出一句：“這場春雨，終於能陪你一起看了。”
葉樓依舊沒有言語，仿佛沒有聽到。
一滴淚卻緩緩地滑下麵頰。
小樓一夜聽春雨。
無論以前聽過多少場的春雨。
隻要這一場春雨有那人陪伴，一切又有何幹？
“你的杏花，和你的人，我都買下了。”最後，葉樓隻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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