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憶昔花間初識麵  第二十二章 山中洞窟

章節字數:2145  更新時間:13-01-04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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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殿林立的深處,一座暗沉無華的殿宇靜靜地立在雪中,殿門口立著兩根比宮殿高出許多的白色石柱,石柱上斑駁淩亂地刻著許多劍痕,看上去年代極為久遠。

    九君弘依舊是一身玄色長袍,九重華服使得她冰冷的氣質透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莊嚴肅穆。天上依舊飄著雪,黑色的寬大衣袖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翻飛起舞,袖口的金色細紋襯著漫天雪白,偶爾閃過一道沉沉的光,越加暗沉莊重。

    九君弘緩緩走進那座殿宇,沉重的大門自動合上,將一切冰雪都阻隔在外。

    進了大門就是一座空蕩蕩的大殿,九君弘剛剛進入殿中,兩邊便亮起了數不清地黃色油燈,如同黃豆一般大小,殿內沒有一絲風,因此不見絲毫搖晃,光暈將毫無生機的殿宇照出了一絲陰森的意味。

    九君弘不緊不慢地走著,一直走到大殿的最深處,在那裏有一塊高高的山水屏風,幾乎遮住了其後的所有景色。九君弘速度不變,繞過那塊屏風,進入了大殿的後麵。

    誰也想不到,屏風的後麵竟然是一片虛無,黑漆漆地看不到任何東西。其實並非是虛無,隻是那裏的空間著實過於廣闊,又是在黑暗中,因此看不到全景而已。

    這裏仿佛自成一界,從九君弘所站的地方向下挖入山體內部,邊緣處就如同懸崖邊,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那裏顯然已經到了西洪山的內部,不時有幾縷熱風從下方吹上來,如同地獄裏的鬼風。

    從九君弘前方有一座極為窄小的石橋,它幾乎平直,從這邊一直延伸到無限遠處的虛無中,看不到盡頭,如果有燈光,就可以看見在九君弘身邊的其他地方,還有好幾座這樣的橋,虛無中像一把又一把的長劍,數不勝數。

    九君弘邁步走上其中的一座小石橋,依舊是不變的步伐,漸漸隱入了虛無黑暗中。

    虛無深處是一個洞窟,洞窟的中央點著一盞燭火,幾名看不清容貌的人圍坐在燭火照不到的地方,有人低聲呢喃著:“這麼從容地走過命橋,這孩子會是很好的家主。”

    另有人低語起來:“我們當年也曾經猶豫過……”

    角落裏響起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那是命橋……不猶豫,還能算是人嗎?”

    “那要算做何物?”“魔……”“為何?”“魔無情無義,枉顧生死,不念仁義……自然不會因命中千劫萬難而動容……”

    洞窟裏忽然沉默了起來,許久,才有人繼續道:“這孩子沒有猶豫,看吧,她的腳步都不曾變過……”

    “那又如何?”“不猶豫,便是無情無義的魔。”

    又是沉默……一直到洞窟外響起了九君弘的腳步聲,洞窟最深處才傳出一道桀驁不馴的聲音:“這麼聒噪做什麼?啊恩?想去命橋上看看這西洪山長什麼樣?”

    這一番看似粗魯桀驁的話,竟然將之前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而從石橋上走來的幾句話,竟仿佛完全沒有聽見這一段對話,神色始終都沒有改變,最終站在了洞窟的外麵,緩緩開口:“九君弘前來見過幾位太上長老。”

    黑暗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地底吹上來的熱風帶起了九君弘的幾縷銀色發絲,最後又緩緩落下。

    許久,洞窟裏傳出了一道沙啞的聲音:“是什麼事情?”是之前那幾道聲音中的一道。

    九君弘微微上前一步,似乎想讓裏麵的人聽清楚自己的聲音:“我在番陽城的時候,給熔長老傳回來過一封書信。”

    “的確,那封信我們都看了,你說聖塔倒了,我等尚未將此事告訴他人。”

    九君弘點頭,薄薄的嘴唇輕輕抿了抿,似乎在思索什麼:“寫字的人我帶了回來。”

    “為什麼?”

    “那個人名字叫央離,有兩個孩子,一個叫做兮言,一個叫做兮塵,央離和兮言都已經帶回來了。”九君弘淡淡地說,不等裏麵的人提問,她自己繼續道:“那個叫兮塵的孩子,被南宮家的幼女帶走了。”

    裏麵又沉默起來,一會兒之後,換了一道聲音:“如果是南宮家的幼女,那也不奇怪了……”

    “是,那個女孩子十八歲,實力比我略高一籌。”九君弘似乎完全不因為有人年紀比自己小,實力卻比自己高而感到不滿,她淡漠的臉上依舊沒有一點情緒。

    “比你略高一籌?你已經是明道後期了,離伏光也已經不遠,沒想到南宮家的小娃才這麼點年紀就已經比你還厲害了……”聲音的主人似乎在感慨,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是也快晉級了嗎?大概要多久?”

    九君弘這才終於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洞窟中,能夠一眼就看出自己快要晉級了,裏麵的幾位太上長老果然一個個深不可測……

    她緩緩點了點頭:“隱約要晉級了,隻是這個急不得,順其自然便好。”

    “嗯,這種心態不錯……”

    “是。”九君弘視線微微往邊上轉了轉,繼續道,“聖皇曾經預言,群魔當歸,天下必亂,言天下者,悲憫人世,解救蒼生於苦難……那個叫兮言的孩子隻有兩個親人,從聖皇曾經說過的話來推測,言天下者不是他的父親就是他的弟弟,幾位太上長老覺得此事要如何?”

    “沒想到你外出一趟竟然真的遇到一個叫做兮言的人,但是聖皇當年的預言難免有些模糊,我等隻能大致推斷出這個叫兮言的孩子和言天下者有著莫大的關係……”那聲音說完,又有人接口:“父子倆是怎麼處理的?”

    “央離奉為客卿長老,兮言……”九君弘眸子微微閃了閃,“送給一個孩子做了仆人。”

    “一個孩子?”洞窟內似乎同時響起了疑惑聲,“罷了……就這樣吧,那個叫兮言的孩子也看著點,以防生變……”

    “是。”

    九君弘又從來時的那座石橋上回去,許久之後,洞內傳出一聲輕歎:“白聖塔沒了,黒祭台還在,這天下還亂不了。”

    “還不如亂了好啊……”“聖皇在上,這天下恐怕已經開始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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