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4 更新時間:14-08-19 23:58
兮言和淩雀同以文一道下了山,就見天邊黑潮翻湧,塵土飛揚,風中旌旗獵獵,哪怕是夜色深沉,也能看到翻滾凝聚的黑氣朝著這邊洶湧而來。
兮言見過東澗海軍,見過妖族大軍,也見過魔族的軍隊,但看到這支黑氣翻湧的龐大軍隊,還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那是誰的大軍?”他們是用傳送陣回到西洪山的,怎知山下竟是如此光景!
以文神色凝重地望著遠處,低聲道:“那是帝國的大軍,聖皇歸來後,以奇法收服大量煉屍,收編成為正規軍,現如今與我們為敵的,都是這些煉屍組成的軍隊。”
以文的臉色十分複雜,東澗家、九君家、扶柳家和風起家,自從八千年前輩聖皇親自賜姓後,守護人間八千餘年,守衛西洪山八千餘年,將魔族抵擋在西洪之北寸步難進。
而東澗家更是駐紮在海上八千多年,不讓魔族南下哪怕一步。
她對東澗家感情很深,她以東澗家為傲,以四大家族為傲,因自己是守護人間的一份子而感到驕傲。
可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顛覆了。
四大家族為了對付煉屍,和魔族和談,甚至還和妖族站在了一個陣營。
守護了山南之地八千年,現在卻成了人族的叛徒。
她不知道四大家族是否有錯,為了對付煉屍,不惜妖魔兩族結盟。可她知道,眼下人族分成了兩個陣營,自相殘殺。
也許炎梟收歸煉屍的做法是對的,也許四大家族滅殺煉屍的方法是對的,至少目前為止,雙方勝負難分。
當世很多人還不知道煉屍的真相,人們隻以為是炎梟收服了煉屍,卻很少有人知道,煉屍本就是從二十八戰將的陵寢中出來的,本就是炎梟的陰謀。
包括以文在內,都還不知道煉屍的真相。以至於她還以為,四大家族和炎梟之間,還有挽回的可能,殊不知早在八千年前,四家的先祖就已被炎梟隔離在二十八戰將之外的。
兮言沒有以文這麼多傷春悲秋的情緒,他遠遠眺望著天邊如潮水一般的煉屍大軍,心中難掩驚駭:“炎梟如此大膽行事,竟無一人懷疑她與煉屍的關係?”
在兮言離開紫元大陸的這兩年,淩雀早已見過炎梟的煉屍大軍,因此並不感到驚駭,聽到兮言問,便低聲解釋道:“在眾生眼中,她已然是神祗,哪怕她說煉屍就是她所創造的,也會有人不計前嫌,將煉屍當作她的護駕神獸來日夜膜拜。”若非四大家族有先祖遺命,恐怕也不會和炎梟為敵。
兮言聽得心中寒氣直冒,既驚駭於炎梟的可怕,也為那些不明所以的人感到悲哀。
大軍壓境,漫天黑氣,兮言擔心淩雀會受到怨氣影響,主動往他那邊靠了靠,確保自己體內的養魂木之魂可以保護淩雀:“煉屍大軍如此來勢洶洶,也不知西洪山上是否擋得住,我們應該在九君墨身上也留下一道傳召符的,若是他遇到危險,還能將我們召回身邊……”
淩雀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倘若連尊上都會遇到危險,我們去了隻會給他添亂,我們快些去找溫言吧!也好盡早回到尊上那邊。”
三人當即不再耽擱,由以文領路,趕向秋溫言被劫走的那座小城。
那座小城在九君家的東南方,接近曾經的九君宗,在界羅山附近。雖然離西洪山有些距離,但是以他們的速度,很快就到了。
本以為這是一座空城,誰知遠遠的竟看到了萬家燈火,隱約還有絲竹之聲傳來,端的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兮言不解,連忙詢問淩雀怎麼回事。
“煉屍橫行時,這一代的百姓大多到界羅山尋求庇護,因此躲過了煉屍。後來九君宗被迫離開,帝國隨即派軍駐紮在山上。有帝國大軍在,界羅山附近自然一片國泰民安的景象。”淩雀神色淡淡地說著,竟似乎有些不屑。
落在城門口,淩雀側頭望了以文一眼,問:“溫言是在何處失蹤的?”
以文指指道路盡頭:“我們是從那裏過來的,剛進城門,秋醫就被人抓走了。”
這座城有一東一西兩座城門,他們所在的是西城門,秋溫言是在東城門失蹤的。
如今萬家燈火繁華,四周的景色反而朦朦朧朧的,兮言皺著眉頭打量了周圍一圈,傳音問淩雀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駐紮在山上的帝國軍做的?”
“並不排除他們,可對方抓走溫言究竟是為了什麼?”
兮言咬了咬嘴唇,猶豫一下,傳音道:“莫非是因為他所煉製的丹藥?如若不然……是為了把我們引出來?”
兮言和淩雀暗中傳音的時候,三人已經朝著東門口走去了。
城中道路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酒肆歌樓中嬉笑聲不斷,若是不知情者,還以為是盛世繁華間的一國之都。
兮言本就相貌不凡,加之年紀尚小,便顯出了幾分柔弱,很快就有人目光露骨地朝這邊看了過來,笑容中頗有幾分不懷好意。
淩雀掃了一眼周圍,向來溫和的眸子裏冷光浮現:“是日子過的太安逸了麼?”
有個從酒肆裏出來的年輕人,原先隻看見兮言容貌精致、身段優雅,便嘿嘿笑著與身邊人說起下流話,甚至還伸手指指點點。誰知淩雀忽然轉過頭,容貌雖不夠驚豔,氣質卻出塵脫俗,隻一眼,便仿佛讓人脫離世俗凡塵,墜入仙境,茫茫然不知所以。
淩雀淡漠地掃了一眼酒肆門口那幾人,眸光微微一閃,這幾人瞬間瞪大雙眼,仿佛瞧見了世間最可怕的惡鬼,驚恐地大叫起來。
兮言不知道淩雀在暗中做了什麼,漫不經心地往那邊瞥了一眼,便不再留意了。
到了東城門,淩雀散開念力在附近搜索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裏人太多,不論是殘留的力量還是氣息,都已經被衝刷得差不多了。
兮言努力回憶是否在秋溫言身上留過什麼線索,可絞盡腦汁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懊惱地嘖了一聲。
“要不……擴大一下搜索範圍?”兮言無奈地建議道。
不需要他說,淩雀已將念力擴散到整個小城,城中人隻感到腦中眩暈了一下,卻不知道所有秘密都已經被淩雀窺探到。
城中依舊沒有秋溫言的線索,淩雀將範圍繼續擴大,一陣詭異的風在城外刮過,一直延伸到界羅山腳下,一無所獲。
兮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淩雀,待後者微微搖頭時,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一點線索也沒有?”
“嗯,如果再擴散搜索範圍,會驚動界羅山上駐紮的軍隊。”
“要不……繞開界羅山?”
淩雀愣了一下,溫和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他抬起手,小臂在身前左右擺動:“小言是說……念力像這樣這樣……這樣?”
兮言趕緊按下淩雀的手:“大家都在看……”淩雀剛才那個動作太幼稚了,害他怪不好意思。
淩雀掩嘴輕咳一聲:“那……我試試吧,以前沒嚐試過。”他說著示意兮言和以文跟他走到沒人的角落裏去,然後靜靜地閉上眼睛。
城裏繁華如晝,角落裏卻一片安靜,兮言小心地散開念力,留意著周圍是否有危險,如果對方抓走秋溫言的目的,是為了把他們引來,就一定會伺機出手。
等了一會兒,他沒有發現什麼危險,淩雀卻一下子這個開了眼睛:“找到溫言了。”
“在哪裏?”兮言連忙問。
“界羅山。”
“你不是繞過界羅山了嗎?”
“沒控製好。”淩雀扭頭看著兮言,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容,“一不小心衝進去了。”
“那……”兮言欲言又止。
淩雀肯定地點點頭:“被一個明道期的女人發現了。”
兮言倒吸一口冷氣:“這……”
“我將她識海碾碎了,她沒來得及報信。”淩雀依舊笑得有些靦腆。
兮言卻鬆了一口氣:“還好……”
“其實不大好,她邊上還有一個也是明道期,去通風報信了……”
兮言望著淩雀,緩緩抬起手,搭在他肩上,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確定淩雀不說什麼了,他才沉聲問:“這下全部說了吧?”
淩雀終於點點頭,斂了笑容,頗為無辜地道:“我還不熟練……”事實上修行界根本就沒有誰會這麼用念力,也虧的是他淩雀,才敢在無人護法的情況下嚐試。
兮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無妨,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準備。”
兮言話音剛落,空中忽然傳出一聲獅吼,接著就是一道粗獷的男聲:“何人敢闖界羅山?!”
巨大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生疼,兮言卻冷哼一聲,腳下一點便到了半空中,二話不說,手上一道白光射向界羅山:“六年前我在界羅山掉了東西,如今回來尋找,卻不想此處被野狗安了家,竟還問我為何來闖!”
下方,以文倒吸一口冷氣,一陣無形的壓力將她壓得抬不起頭來,她下意識地去看淩雀,卻哪裏還有人影,早就去了兮言身邊。
以文咬著牙想了想,最終還是找個角落躲了起來——好歹是東澗海軍的將軍,到這個時候,卻隻有給人家添亂的份兒,為了不給人添亂,她也隻能好好躲起來了。
而天空中,兮言一擊落向界羅山,當即被人擋了回來,一道人影在光幕中衝出,手上一把長劍如同太陽般熊熊燃燒,朝著兮言便刺了過來。
兮言的黑劍丟失在南蠻,如今赤手空拳,卻絲毫不退,雙手連連掐訣,身子朝著對方的劍迎了上去。
自從離開神界,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與人鬥法。
過去的兩年中,他占據了九君墨的身體,空有一身化道期的實力,卻使用不了,苦苦感悟了兩年多,始終所獲不多。
而和九君墨換回身體後,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不是明意期了,在兩年的時間裏,九君墨已將這個身體的力量提升至伏光期。
兮言感悟過化道期的實力,雖然本身意境隻有明意,如今卻能施展出明道期的實力來。
兩人正麵一擊,對方明道期的實力,卻在兮言的一招下,連連後退好幾步。
兩人對擊的力量四下擴散,一片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不經打的奴才!”兮言用力一甩衣袖,微微揚起下巴,嗤笑一聲,“憑你還想攔我?”
“你!”對方沒想到兮言實力這麼強,神色間難掩驚怒,“大言不慚!”
“在你麵前,我姑且有資格這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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