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86 更新時間：13-01-01 08:10
“你來了！”
一聲輕歎在漆黑的大殿中響起，這一聲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內疚，歎息，說話的聲音蒼老卻不失威嚴。
“哼，多年不見你怎麼還喜歡把自己呆的地方弄的這般黑暗。”來者好似對對方很了解，說罷衣袖一揮，大殿邊的兩排燭火被依次點燃。在燭光的映照下，原本隱藏的黑暗中的事物都顯出原本模樣。
“杜蓮，你這脾氣怎麼還是這般。。。。。。”此時說話的是跪坐在殿首的蒲團上的白須老者，他歎息了一聲，好似想到了什麼，話中途便結束了。
“還這般臭，是吧。”原本站在大殿中間的灰衣老者說話間已經隨意的靠臥在對方麵前。“師兄，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死要麵子。”他伸手拉了拉對麵蒲團上老者的白須，在對麵即將暴走之前才悻然放手。
“唉。。。。。。”對方又是長長的歎息，看著對麵這個多年未見的師弟不再說話。
這二人中，白須老者便是青玄觀的掌門玄機上人。而他對麵那個沒有一點形象的灰衣老者正是背著長歌中途消失的王長衛。他是玄機的小師弟，亦是青玄觀杜蓮峰的一峰之主。同玉田上人一樣，他也是長年不理會峰內事情。他早年收了一個徒弟白啟，現在所有事情都是這個徒弟在處理，而他則是化名王長衛後常年在世俗間遊蕩。
“師兄，此次你在信中說因內海封印鬆動命我速速回來，可是真事？”杜蓮取下腰間的酒壺，自飲自酌，玄機看重的禮儀在他這裏完全不受用。
提到這事，玄機便覺得心中怒火上湧，急忙默念了一段“密心經”穩定心神。再開口時心中怒氣已經消失，話語間依舊是那個仙風道骨，淡定從容的玄機上人。“你若真信了，還會回來的這般慢？”原本他便是想將這師弟騙回來，可是從信件傳達至今已一月有餘他才慢騰騰的回到青玄觀，若真是陣法鬆動，估計是等內海的妖孽都放出來了，他還在回來的路上。
“我這不是相信師兄的能力麼，區區一個小陣法，師兄還搞不定？”聽出了玄機上人語氣中的抱怨，可杜蓮依舊不為所動。
“杜蓮，你還在怨師兄？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
“師兄，杜蓮發過誓若還有誰在我麵前提當年之事，杜蓮絕對是見一個殺一個。即使是師兄你，杜蓮也不會手軟。”
慵懶的眉眼此時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看不出深淺的黑眸，眼裏的殺氣毫不掩飾的朝著對麵的人撲去，此時的杜蓮好似完全變了個人，此時的他好似地獄中來的複仇者，要將這天地所有的背叛者殺滅。
此等凜冽的肅殺之氣在玄機成名後便再也未遇到過，剛剛還如稚子般頑劣的師弟此時卻成了威脅他生命的敵人。他突然想起當年他們的師傅曾經說過，“你們五人中，你雖聰慧，心太過玲瓏，反而失去了一心求道的純粹。玉田雖性若稚子，可惜頑性過重，不可擔重任。開蓬戾氣過重，此後定會被此所困。牛機癡心太重，亦難得大道。唯有杜蓮，心若玲瓏，性若稚子，但又難得明事理。此子以後定是你們中最先得道之人。”
若沒有發生那件事，令杜蓮師弟心台中種下一絲裂痕，玄機想，此時杜蓮應該早已得道了吧。而即使心台有了裂痕，此時杜蓮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卻也讓他難以招架。
“唉！”玄機已不知這是杜蓮進來後他第幾次歎氣，“為兄不再提便是，師弟若沒事便回你的杜蓮峰看看吧，白啟那孩子好似遇到了些許麻煩，那孩子性子執拗又不願與你提及。”
見玄機服軟，杜蓮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嬉皮狀。“那小子向來如此，從小便老氣橫秋，一點也不可愛。”雖如此抱怨，卻也已經將玄機的提醒聽了進去。
“此刻那些新來的弟子都在玉華殿候著，師兄還是速速過去吧。”杜蓮站起來，將酒壺收於腰間，準備離去。見玄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杜蓮淡淡笑道，“師兄放心，我這次不會悄悄溜走，我在塵世收了個徒弟，這次也帶回來了，我決定讓她正式拜入我門下，教她法術。”說到這，他突然驚呼道：“啊！可不能讓那幾個老家夥把長歌給搶走了，師兄，我先去尋長歌。”
話未說完，杜蓮已經退出大殿，迅速朝玉華殿奔去。來到玉華殿，他也不管眾人如何，拽著長歌便離去，此後眾人的是如何拜師的長歌便也不得而知。不過她想，那書呆子應該能如願留下來了。
杜蓮召喚出自己的坐騎火焰鳳凰，抱著長歌一同坐到火焰鳳凰背上，待他們坐穩後，火焰鳳凰一聲長啼，帶著他們衝入九天之中，不一會兒便被天上的白雲掩住了身形。
一路上師徒兩人都未說話，到達杜蓮峰時白啟並不在，他正作為杜蓮峰的代表前去玉華殿參加今日的新進弟子的入門篩選。
杜蓮抱著長歌一路進入自己的房中，將她放置在房中的凳子上後，自己便在她對麵坐下。長歌一路上都很安靜，應該說是安靜的有些異常，這讓杜蓮很是不安。
長歌依舊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杜蓮。她的眼睛如墨，在她饑黃的臉上有些突兀。
“好吧，好吧，為師錯了。”，杜蓮平日最怕的便是長歌嚴肅時的樣子，往日隻要長歌如此看著他，他便會立刻棄械投降。
於是在這個上午，杜蓮如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將自己的身份全告知長歌，隻是真實性略有刪減。
“丫頭，為師因與人鬥法受傷不輕，於是便決定找一處空處調養身體，也正好在那山頭無意間撿到了還在繈褓中的你。這些年為師因傷勢未愈，未了防止被仇家找到，所以隻好故意藏拙。這次若不是因掌門有要事相商，為師也不會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下回到青玄觀。
以前為師並未正規教導丫頭學習青玄道法也是為了躲避仇家。不過既然已經帶丫頭你來到青玄，那你便是我杜蓮上人的第二個關門弟子，往後跟著你的白啟師兄好好學習正統道法。
而這青玄觀中除了幾位峰主，其他人丫頭也不用放在眼裏，隻管任意活著便是。”
說到後麵時，杜蓮一臉慈愛的看著長歌。即使是他最得意的大弟子白啟也是成年後才來到他身邊學習道法。反而的這丫頭卻真是他如父如母一般照顧至今，其實兩人之間早已有了一種真父女的感情。
也正是因為這，所以長歌才惱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師傅雖然是個老頑童，但是卻是很疼愛自己的，哪知卻將如此重要的事情對自己隱瞞。
現在聽了杜蓮的解釋，再看看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其實長歌心中已經釋然。不過她並不打算如此輕易的原諒這個臭老頭。
長歌依舊故意瞪眼瞧著杜蓮，“以後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這是當然，你是堂堂杜蓮上人的弟子，當然是想做什麼變做什麼，何須看其他人眼色。”見長歌肯說話了，杜蓮立刻拍著胸脯保證。
“哦……”長歌故意拖長尾音，緩緩說道，“那若我是要你發誓一個月不許近酒肉，你也答應？”
“這……”，長歌的這個要求讓他有些遲疑。杜蓮愛喝酒，雖沒有玉田上人那樣嗜酒如命，可也每日不能離身。杜蓮更愛吃肉，往日與長歌住在那小山峰上，即使再窮困的時候，他也會想著法的去山中弄些野味打打牙祭。
“嗯……。？!”
“為師答應便是。”
長歌再瞪眼，杜蓮立刻狗腿的放棄了立場。他不僅愛吃肉，最愛的更是長歌做的吃食，此時若因這點不舍而讓這丫頭不痛快，杜蓮知道他很有可能會一年甚至更久都不能再次知道長歌做的東西。所以，他不能因小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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