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宅の日常  特別篇 零度撞擊(寒意)

章節字數:5882  更新時間:13-02-28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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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漸蘇醒的鬥魂燃燒著消磨已久的意誌,風平浪靜的生活終究是要被打破。違心的回避還是坦然麵對,唐然的話似乎也在說明著什麼,去試著揭開皇女神秘的麵紗,一起進入今天的章節……

    (不……不會吧……我該用怎樣的語言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她就站在我麵前,而我什麼也說出不來,我應該有一堆話要說的。)

    “小娘們挺狠啊,給我砍了她。”看這樣,剛才的一幕是給大哥惹急眼了。一聲令下,其餘兩人提刀衝向皇女殿下。

    “皇……皇女殿下……前麵……前麵。”幾分鍾前的英雄主義,正氣淩然現在已經蕩然無存。我現在隻是一隻被嚇傻的耗子。

    “報警。”

    “啊……啊好……好的。”

    隨後,警察在數分鍾後趕到,現場隻剩下四個躺在地上疼的哭爹喊娘的家夥。當警官向我詢問情況時,我也就事件的經過做了簡單的說明。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到回到酒店已經將近4點,我坐在接待大廳的沙發上,目光呆滯,神情惘然,回想著剛才的遭遇。

    (她讓我報警,我就……跑出拐角……找了個公用電話……然後……然後我想起……於是跑回去……就……就已經是警察來時的樣子……她……她在哪……為什麼要跑出去……膽小……懦弱……就站在我麵前……我抓不住……)

    “可惡!!!!!!!”我不禁大吼一聲,全然不顧這是酒店的接待大廳。沙發扶手也被我顫抖的手抓變了形,滿頭大汗,全身冰涼。

    (這……又是在若曦家那種感覺……該死……)

    “艾利!艾利!”

    我聽到有個聲音,我好像睡了一覺。我眯著眼睛,看到一個身影,周圍的聲音很雜,像是有很多人的樣子。慢慢地睜開眼……

    “唐……唐然,我……怎麼了……”我試著用手撐起虛弱的身體,卻被唐然製止。

    “給我老實躺著,你現在這樣起來是想幹嘛?工作麼?”

    “現在什麼時候了,周圍怎麼這麼亂。”

    “現在啊,9點多了。你覺得亂是因為接待大廳都是記者。”

    “記者?哪來的記者?”我話語聲很低,很弱,我看著唐然拿起一份報紙。

    “就是因為這個。”唐然用手指著其中一頁。“可以啊艾利,搶劫團夥你一個人搞定了。你晚上出去不是溜達,專門找他們去的吧。你看看,你看看,報紙整頁都是報道這件事。公安局早上還給你送了錦旗。”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根本……”我能感覺我的情緒不受控製般開始激動起來。

    “閉嘴。”唐然捂住我的嘴。“我知道這件事肯定有什麼內幕,羅總在下麵打發那些記者,估計一會就完事了。你就給我好好休息,等你緩過來,我有些話要問你。”

    “我……我知道了。”我也不好辯駁什麼,關於昨天的事情,我現在也是懵懵懂懂。“你還挺會照顧人的。”我看著床頭櫃上的藥片,毛巾,溫度計毫無章法地擺放著。“東西還真是亂啊,以你的性格應該都會擺放整齊吧。”

    “如果你不是現在這副樣子,恐怕我會擺放整齊吧。救人顧不上那麼多。”唐然在客房裏走來走去,我想他想在心情也是這樣起伏不定。“好像結束了,外麵沒有那麼嘈雜了。”

    話音剛落,客房的門被推開。

    “哎,這些記者,沒法說。幸虧是件好事,否則要是負麵報道……難怪那麼多企業都毀在這幫孫子手裏。”是羅總,流了不少汗,也略顯急躁,看來應付記者耗費了不少精力。

    “羅總,不好意思,是我給酒店添麻煩了。”我再次試著用手撐起整個身體,可再次被跑上前的羅總按下。

    “這不是你的事,不要自責。我果然沒看錯人,雖然你這種方法不可取,不過現在有你這種表現的年輕人,越來越少嘍。”羅總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瞟著唐然。“唐然啊,我還有事要辦,艾利交給你了,回頭在接待大廳找一個醒目的位置,把錦旗掛上。”

    “是,我知道了,我沒有英雄氣概還真是讓您失望了。”唐然明顯看出來剛才羅總瞟他是什麼意思。

    “就會耍貧嘴,我告訴你,也就是你能力還說得過去,不然早讓你收拾東西走人了。”

    “是是,我還真是幸運啊,您還有事吧,趕緊去吧。”唐然衝著羅總不耐煩地揮著手。

    目送走了羅總,客房裏又剩下我和唐然兩人。他心裏有事,從我睜開眼睛看到他那時起,我就這麼覺得。想開口問問,可被他搶先一步。

    “艾利,昨天……不是你做的吧。”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表情也顯得凝重。

    “啊,是啊,剛才我本來想說,被你打斷了。”這件事是瞞不過去的,即便是唬住了周圍的人,記者那關也過不去。

    “我聽昨晚的服務生說了,你回到酒店就顯出一係列不正常的舉動。臉色蒼白,滿身是汗,最後還大叫一聲。我確信那時的你不受自身控製,而且你這病吃藥沒用,是精神上的問題。”唐然極為平淡地說著這一番話,我表情驚愕,聽起來不像是分析,更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

    “是,你說的都對。昨天有人幫了我,其實我當時完全被嚇傻了。至於我的病,之前也犯過,去過醫院,醫生同樣也給出了精神方麵的結論。”

    “救你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唐然在床前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樣子他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那個人……我認識……”這次換成我表情凝重。

    “現在沒什麼事,方便說一下麼,當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唐然的語氣倒是輕鬆了許多。

    “倒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說是認識,其實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我來這裏之前所在公司的經理,隻不過我在那裏一共待了不到一周就辭職了。”

    “是這樣,關於你的前老總,能說的更詳細些麼?”

    在這之後,我向唐然說明了所有我能想到關於皇女殿下的信息。這其中包括她給我的感覺,我對她的感覺,以及昨天我見到她時的心情。

    “銀色的瞳孔和頭發麼?這的確不常見,畢竟一個公司的老總代表著整個公司形象,雖說是做設計,可這打扮出去談事情見客戶……搞不太懂……”唐然從椅子上站起,把床頭櫃上水杯裏的水蓄滿。“就這樣吧,我問這些事純粹出於好奇,不會跟別人講的,你好好休息,今天就不要工作了,想回家的話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服務生有什麼需要的,我在這裏也比較方便。既然是精神上的問題,調節一下就好了,總比身體動不了強。”我將頭扭向窗戶,但並沒有看窗外的景色。

    “笨蛋,精神上的問題明顯更麻煩一些吧。哦對了……算了,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唐然欲言又止的行為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現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就如同殘缺的拚圖,無論拿起哪一片,無論拚到何時,都沒有完整的一刻。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若曦的電話。她好像是看到了報紙,受了不小的刺激,滿嘴都是死宅居然上報紙,你這種家夥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之類的話。同時我也得知她在忙一個很大的項目,這個項目將柯林、鍾先生以及其他幾個部門都動用起來,而若曦在這段時間也索性就住在公司。然後就在我要去忙了,你照顧好自己這種俗套的話語下結束了通話。我並沒有問柯林的近況,大家的近況,公司的近況甚至皇女殿下的近況。雖然對於昨晚的事情我很想知道的更多一些,但我還是希望就此打住。

    希望是如此,隻是我做不到。之後每個工作日的晚上,同樣的時間,我都會躲在同樣的地點,看著她從眼前從容地走過。

    (這是要去哪……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難道我認識她之前就已經是這樣了嗎……是去和誰碰麵嗎……還是說這是回家的路……)

    各種疑問在腦子裏打轉,我每天被這些疑問折磨著,而工作狀態也必將受此影響。這一天我一如既往的提前半個小時到酒店做交接班工作。

    “辛苦了,我來接班了,交接班本呢?”我看著唐然,心思卻不在工作上。

    “交接班工作我這邊已經做完了,你的一會再說,晚一點也沒有關係,你先過來一下。”

    唐然將我帶到一間客房,將門鎖上,恐怕是防止中途有人進來吧。

    “艾利,最近兩周你不對勁啊。”唐然開始審訊一般的問話。

    “啊……是工作出了什麼差錯麼?”我機械般地回答著。

    “不,工作倒是沒有問題,隻是你的狀態,你果然還在意那晚發生的事吧。”

    “我……我沒有……”我將頭扭向一邊。

    “這本不關我事,也不歸我管,因為你工作沒有差錯,但我還是想問清楚。那天在客房,你把頭扭向一邊,今天也是一樣,明顯是在回避,隱瞞著什麼。羅總平時跟咱們見麵不多,他看不出來,但是每天和上百名服務生打交道的我,你是騙不了的,更何況,你的想法全都從臉上體現出來了。”

    我突然想到,公園的老大爺也說過同樣的話:現在的年輕人,心裏有點什麼事,臉上都帶出來了。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至少我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我被唐然說的啞口無言,不敢與他對視。的確,我是在回避著什麼,一直以來我都在回避;我是在隱藏著什麼,一直以來我都在隱藏。

    “你——想見她吧。”

    唐然這句話如同利刃直刺我心髒。是啊,之前是因為上下級的關係,現在是因為她給我帶來的那種寒意。我想接近她,卻都被自己否決了。每天晚上等待,等到了沒有勇氣上前,我一直都在欺騙自己,也許是因為她太特殊。

    “雖然上下級的戀情電視劇都演爛了,不過,你們這對我還是挺感興趣的。”唐然嘴角露出一絲邪笑。

    “什……什麼戀情,不要亂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本來就被一語中的,再攙和進感情,然我方寸大亂。

    “好好,沒有沒有,你隻是單純想見她一麵。從那晚事發地點往前不到200米,有一條河,河上架著一座被彩燈裝飾的木板橋,再加上對麵又是商業區,燈紅酒綠,霓虹閃爍。你懂吧,那裏是小年輕幽會的最佳地點。”

    “你是說……”我顯得有點不安,之前腦中構思的幾種想法,和別人見麵是我最不願麵對的。

    “你看你。”唐然這家夥,很容易從我的話語和表情看出我的想法。“關鍵在於她去的那個時間。橋上的彩燈12點準時關閉,而對麵的商業區在1點的時候也幾乎看不到什麼燈光。當然這並不排除她和別人見麵的可能,在那種環境下與人見麵的話,更讓人不放心吧。去看看吧,我和你一起。”

    我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天晚上,我和唐然在我每天躲的地方等待著她的出現。

    “喂,艾利。58了啊,還剩2分鍾了,真的會來麼?”唐然越來越按耐不住。

    “閉嘴閉嘴,看,來了。”我一把捂住唐然的嘴。

    皇女殿下還是一樣,就這麼走過我們身邊。我回頭想叫唐然跟上,我看見他眼睛都開始放光。

    “艾利,正點耶,你這家夥身邊有這樣的女人啊。我原本以為會是個打扮妖豔的女人,沒想到這麼素啊。如此一來,銀色的眼睛和頭發反而把她的美麗承托出來了。別傻站著,跟上。”

    我們一路謹慎跟隨,果然皇女殿下在唐然所描繪的那座橋上停了下來。而她隻是雙手扶著欄杆,看著遠方,看著彎曲蔓延冰涼的河水。沒有人來見她,她也不是在等人,她隻是在這裏靜靜地看著,隨後離去,表上顯示2點整。

    之後我和唐然回到酒店,直接鑽進一間客房。

    “她……隻是站了1個小時,不是去和人見麵。”不知道為何,在那1小時裏,我很怕中途會來什麼人,不論是男是女。

    “艾利,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被唐然這突如其來的話問蒙了。

    “啊?什麼意思?為什麼問我?”我感到莫名奇妙。

    “我感覺……”唐然坐在床邊,看起來像偵探一樣開始推理。“我感覺你不對勁。你說過這女人的銀色瞳孔每當看你的時候你都會感到一陣寒意,並且每天你麵對她的時候,都會有種畏懼感。”

    “嗯,是啊,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我不明白唐然在意什麼,也不明白他看出我哪裏不正常。

    “你——有注意環境麼?”

    “環境?什麼環境?”

    “夜空,河水,月光還有這個女人。如果真是說寒意,也應該是景色所帶來的感覺。你看不到閃爍在夜空中的繁星,看不到能映出倒影的河水,看不到這女人被月光籠罩的樣子。換做是我,不是被這種景色吸引,就是被嚇死。而你,卻什麼也沒注意到,隻是注意到這個女人,還感到了寒意。”

    “你……我不明白……”我感覺到有一絲恐懼湧上心頭。唐然繼續著他的推理。“換句話說,在你眼裏這個女人完全遮蓋了環境,即便是你注意到了,恐怕在你眼裏,一切都會因為這個女人變的冰冷,哪怕是月光。”唐然緩了一下,喝了口水。“晚上姑且說的過去,白天呢?就算把眼睛弄成銀色,頭發弄成銀色,你不覺得隻是這樣就能讓你產生寒意很不正常麼?你公司裏的其他人有你這種感覺麼?不都是普通上下級的關係麼。這種打扮在一般人眼裏隻能算另類吧,那麼,你的感覺是從哪來的。”

    我的額頭開始有汗水流下,我能感覺到是冷汗,我之前對於寒意的感覺從來沒有過多思考過。

    “再加上你不止一次因為精神緣故而昏倒。你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還是說……你跟她之前發生過什麼。”

    “唐然……我……”

    (對啊,從之前開始,就隻有我看到皇女殿下有這種感覺。那種裝扮根本不會給人帶來寒意吧。為什麼隻有我,真的發生過什麼麼?)

    “我覺得你,應該見她一麵。”

    “可是……我……”

    “當然,這隻是我的想法,你自己決定。看你這樣,今天我又得替你個班了。”

    “唐……唐然……”我叫住即將推門離開的唐然。

    “還有什麼事麼?”

    “我……真的……發生過……和她……”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也隻能幫你分析一下,當然也可能隻是出於你個人的情感所以才會有獨特的感覺。那麼我的分析就是廢話了。”

    他走了,根本就不是廢話,他說的都對。我沒有對皇女殿下有什麼特別的感情,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寒意就籠罩全身了。還是說……那不是……第一次見麵……

    翌日——

    “艾利,艾利呢,給他打個電話,這都幾點了,還不來接班。”

    “唐經理,艾利副經理今天請假了。已經和羅總打過招呼了。”

    (哼,這小子。)

    唐然的話對我觸動很深,在家中我得不到片刻的安寧。本來就充滿疑惑的內心,現在更是迷霧重重。如此下去我會變的越來越奇怪。於是,在今天下午,我撥通了羅總的電話,請了工作以來第一個休假。躺在床上的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就這樣盯著,大腦一片空白地盯著。我想,我該正確麵對自己真實的想法。我掐算好時間,從家門出發,到酒店然後徑直朝木橋走去,途經藏身地時……

    “艾利。”

    “唐然?你怎麼在這裏?抱歉,我今天……”唐然不等我把話說完。

    “我知道,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我不會跟你去的。因為你請假,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看來我是猜對了,在這裏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去吧,她估計已經在那裏了。”

    我刻意晚到了10分鍾,我害怕在路上和她撞見,那樣我會不知所措。

    “酒店的事就麻煩你了,等今天過後,我會把這幾天差的都補上。”

    “沒關係,你不在的時候,還不都是我一個人。去吧,太晚也不合適。”

    告別唐然後,一路朝木橋狂奔。

    (你是誰……我們發生過什麼……我見過你麼……為什麼我看到你……為什麼你總是……)

    一路跑一路想,到木橋時,我看到的是即將離去的背影。

    (今天這麼早就要走麼,可惡,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一股腦衝上去,在伸手去握她的手,想抓住她的時候……

    (不,不對,不是這隻手,這感覺……)

    我收回已經伸出的手,因為我清楚的明白,前麵這個女人不是她,也許隻是碰巧來到這裏的人罷了。而她……我猛地轉過頭,銀色的瞳孔帶來的寒意沁入骨髓。

    “你……什麼時候……啊不……我其實……”

    (真是懦弱,隻是對視,就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麼。)

    “你是誰?抱歉,我沒空兒。”

    (這,這算什麼,我是誰,問我是誰,這樣就要離開?開什麼玩笑!)

    “給我等一下。”我一把握住她的手,握的很死,也許這才是本能的反應。“我也很抱歉,要耽誤你一點時間,這不是請求,你必須答應,皇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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