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沉浮

章節字數:1697  更新時間:13-01-0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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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康宮中,鎏金的銅鳳香爐裏焚著檀香,絲絲縷縷的白煙溢出,平撫著盛夏裏躁動的心靈,室內的幾人麵上皆是平靜,然而內心卻難以分辨。

    “皇帝剛登基不久,幸而做王爺時屢立戰功,受百姓愛戴,前朝於此事也無太多爭端,皇帝和幾位王爺也都兄友弟恭,和睦有加。隻是,誰知這平靜之下是否蘊藏著波濤暗湧呢?嗯?”太後語畢,意味深長的掃視了恭恭敬敬坐在堂下的幾位妃嬪,繼而開口,“就算有,前朝之事,我們婦道人家不懂,也不需要去懂。後宮不得幹政,這是多少年來的規矩。妃嬪的本分原就是侍奉皇上,綿延皇嗣。哀家老了,這後宮從今以後,就是你們做主了。隻是無論是誰,再如何得寵,也絕不得幹政。否則,休怪哀家容不得你!”鳳目微挑,太後的語氣驟然變得冷厲。

    “臣妾等謹遵太後教導。”四位妃嬪起身,鄭重行禮回答。

    “哀家與自己的兒媳婦們閑話家常,何必如此鄭重,都起來吧。隻是,哀家還是有些話要囑咐你們,六宮無主,這後宮裏的人也忒少了點,想來著實有礙皇帝的子嗣大計。哀家想著,擇個吉日行選秀大典,為皇帝選些賢惠年輕的妃嬪。各位皆無異議吧?”

    話雖是商量的語氣,然而太後的神情和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或許隻有在後宮之中經曆了一番浮沉之後才能有這般的威嚴和平靜。聞聽此言,四人皆有些驚訝,旋即掩飾了下來,隻有司徒苧瀾依舊訝異。

    “桐貴妃,你可有何疑問?”太後看著司徒苧瀾,緩緩開口。

    司徒苧瀾忙掩了剛才的表情,起身福了一福:“是臣妾失儀了,臣妾昨夜趕著為皇上製一件寢衣,想是睡得晚了,是而有點沒精神。一切聽從太後吩咐。”縱然這後宮無主,縱然她已是皇帝身邊位份最高的女人,縱然她位列正一品四妃之首,可以俯視她坐下的其他三位,但她依舊要坐在太後之下的左手首席,時刻提醒著她她並不是後宮之主,她所行一切依舊要揣度太後的聖意。

    “哀家知道,貴妃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情分自不必說。在王府時便事事為皇帝親力親為,如今入了皇宮,也還是這般賢惠體貼,真是難為你有心了。”言至此,太後臉色緩和不少,“如今皇帝也未冊封皇後,這六宮無主,想來也不是個長計。哀家思量許久,這後宮之中,再難出一人能與貴妃比肩。桐貴妃,由你暫領後宮,執掌鳳印,如何?”

    “臣妾何德何能…”司徒苧瀾眼中劃過一絲驚喜,突如其來的委命更是令她難以置信。

    太後和藹地笑了:“哀家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謝太後恩典,臣妾必不負太後厚愛,為皇上打理好六宮事宜。”再度起身,司徒苧瀾向太後行了一個大禮。

    “姑母姑母,桐姐姐都執掌鳳印了,那琦兒呢?”坐在太後右手邊次座的珍縭夫人紀咲琦開口,毫無顧忌地說,“表哥最疼琦兒了,姑母你可不能偏心!”紀咲琦本就是一個眉不畫而自生翠的嬌俏女子,貴為皇帝表妹的她從小被嬌生慣養,十二歲入王府後更是錦衣玉食,十五歲的她雖未經人事,卻已身居從一品夫人的高位。

    “琦兒,你現在是皇帝的妃子了,怎的說話還是這般沒大沒小?在皇宮不比在王府,以往你在王府,想是皇帝把你縱壞了,往後這宮裏人多起來,你定當謹言慎行。琦兒,你的性子還需再加磨練啊。”太後把玩著手中的如意,談吐之間不怒自威。

    紀咲琦低下頭,絞著手中的絹子,臉上帶著委屈:“琦…臣妾明白了。”不再言語。

    太後看著耍小性子的紀咲琦,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閃而逝,把目光自紀咲琦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方莞凝:“選秀本就是件大事,何況這是本朝的第一次選秀,更要隆而重之。貴妃一人怕是忙不過來,淑妃也是這宮裏位份最高的了,選秀大典多一個人打點著也是好的,便由貴妃、淑妃二人共同安排。”

    “臣妾明白了。”方莞凝起身謝恩,姣好的麵龐看不出太多感情。

    “宓沁夫人,你身子不好,且靜養著吧。”毫不掩飾的淡漠與平靜。

    自一開始便靜坐一隅的女子似乎沒有感受到太後對她的冷淡,恬靜的笑了:“多謝太後關懷。”

    “宓沁夫人你性子恬淡安靜,有空多陪陪珍縭夫人,好好教教她為妃為嬪的本分吧。”

    依禮起身,竹洛棠答道:“臣妾領旨。”

    似乎隻要是有關竹洛棠的,太後都不願提起。囑咐過竹洛棠,便遣散了座下眾人:“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臣妾告退。”香風習習,珠翠碰撞的聲音響起,壽康宮中很快隻剩下了太後和她的宮人們。

    “梅韻,晚些時候把皇帝請來,哀家有事與他商量。”太後躺在榻上,閉了眼睛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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