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冰心泣血  第七十三歲 故人

章節字數:2769  更新時間:13-03-14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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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凝再次清醒後,先是進入那條不怎麼幹淨的小溪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便披上了那件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繼續向前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的向前走,明明知道如果走下去,她會麵臨許多她從未想過也從未敢想的窘境,她會不再是那個天之驕女,而是變成一個會老會死會生病會肮髒的普通女人,而且是一個醜陋非常的女人,但她就是舍不得停下腳步,如果此時停下腳步,她才是真的什麼都失去了。

    她也嚐試過再次修煉冰心訣,可惜,丹田被廢,就連經脈都被截斷,除非是換一副身體,否則她這一生再也沒有進入修真一途的可能。

    可是悖論就在於此,隻要她無法踏入修真一途,那她就永遠不可能換一具身體。

    渾渾噩噩的向前走,走累了就坐在地上歇著,後來到了大街上,當她坐倒在地的時候,還會有人扔給她幾個銅板,這時候雨凝撿起來銅板,仔細端詳,然後露出一個苦笑,把銅板放在地上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走,有時候還會聽到後麵那人在罵罵咧咧:“一個窮困潦倒的醜八怪還嫌棄別人給的錢,搞什麼‘貧者不食嗟來之食’啊,惡心!”

    雨凝沒有理會背後的人,繼續向前走,她總覺得自己在尋找什麼東西,卻不明白自己尋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或者,她隻是在找已經逝去的,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

    天色漸漸暗了,雨凝走到一個正要打烊的包子攤前,那個大娘看到雨凝落魄的樣子,送給雨凝兩個包子,說:“孩子,餓了吧,吃吧!”

    雨凝對於這種發自內心的好意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絕的,她接過包子,低頭輕輕說:“謝謝。”

    第一次開口對人道謝,雨凝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

    後來,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交流,雨凝有些昏沉的腦袋想不明白,但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娘讓她每天過來幫忙刷刷盤子洗洗碗,然後分給她幾個包子。

    如果要活下去,或許總要適應這些,雨凝遲疑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

    隨後大娘的身影在昏暗的月光下漸漸消失,雨凝一個人坐在牆角,睜著眼睛看著落在地上的月光,再一次清晰的認識到,她不是那個仙尊,而是一個需要靠別人“施舍”的凡人。

    “施舍”,這個詞是今天扔給她銅板的人告訴她的。她大概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這個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自尊,她可笑的、曾高高在上、現在一點都不剩的自尊,

    就在她將要落入黑暗的時候,一雙髒兮兮的大腳踹上她分不出顏色的衣服,緊接著一個乞丐把她推離那個牆角,惡聲說:“這地盤是老子的,你要睡找別的地方睡,呸,醜八怪,看了就倒胃口。”

    雨凝沉默的踉蹌著離開,最後縮在大娘的包子攤位前,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大娘叫醒的,大娘的眼神很和藹,讓她覺得那冰冷到隻會疼痛的心竟然生出一些溫暖來,大娘笑著遞給她一個包子,道:“姑娘沒地方去吧?要麼以後跟著老太婆回家……家裏就我和老漢,地方還夠容下你一個的!快要開始擺攤了,姑娘幫著擺下桌椅吧!”

    雨凝不知道該怎樣對這種巨大的善意作出回應,隻好默默的去擺桌椅,而在期間看到了一個挑著擔子的大爺,她對大爺點點頭,知道那大概是大娘的夫君。

    夫君,這個詞還是那個人教給她的,可惜……至今,雨凝也不能明白那人為什麼要對她流露出那樣的眼神,現在想起來,是帶著濃濃的憤恨、滿滿的矛盾、深深的感傷、淡淡的戀慕。為什麼,讓“恨”多過了……“愛”。

    雨凝有點感傷,打翻了手裏的碗,本來就因此心情不好的客人抬頭看到雨凝的臉,扔下幾個銅板轉身就走:“再也不來了,醜死了,都沒胃口了……”

    雨凝本就空洞的眼神更加黯淡,這時候,大爺和大娘的聲音隱隱傳入耳中:“老婆子,你看這姑娘留下,什麼忙都幫不上,還讓生意沒了,這……”

    “小聲點,這姑娘怪可憐的,看那臉都毀了,你還說!”

    …………

    雨凝知道,這個地方自己也不該呆下去了,她趁著大爺和大娘說話的工夫,轉身悄然離開,突然有種感覺,世界之大,竟無她容身之所。

    腳下一軟,身體本就嚴重受損的她不知道到底還能活多久,身體酥軟,頭腦發昏,她知道自己在生病。

    可是生病了又怎樣呢?沒有人需要她,沒有人關心她,這樣的她,是否還有活下去的意義?那雙鳳眸,如果在看到她的時候隻剩下無邊的憤怒和恨意,她還有沒有勇氣去看那雙眼睛?

    倒不如,就此歸去。

    眼前的景色漸漸變得模糊,恍惚間,卻看到一個小小的少年,站在那一片火海之中,一雙迷離的鳳眸看著她,滿是哀懇。而四周卻是危機四伏,一杆羽箭向著小小的少年飛去。

    雨凝不知道哪裏生出了力氣,飛奔幾步擋在了小小的少年身前,看到少年驚惶又擔憂的眼神,雨凝露出一個微笑,終究不是他,他也不會再用當初火海中那種眼神看著她了。

    這樣也很好吧?隻要她不在了……

    雨凝閉上眼睛,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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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軒抱著懷中醜陋的女子目光有些呆滯,那女子滿身是血,他也分辨不出到底出血的傷口在那裏,明明是血,卻沒有腥氣,反而帶著淡淡的蓮香,熟悉的味道讓慕軒一下子判斷出來懷裏的女子到底是誰。

    六年多了,他已經從當初九歲的小小少年,變到了如今十六歲的青年,可是那人高潔的身影,卻永遠定格在心中。但他已經沒有資格了,當初父皇臨終前,為了防止他被如妃和如妃的哥哥王傑掌控,專門為他定下一門親事,丞相的孫女林毓蘭,他是一個有了正妃的太子,比起女人更加重要的是慕家的天下。

    但是看到幼時傾慕的人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臉也毀了,還一身的傷,發著高燒,慕軒怎麼都有些呆愣——特別是這個女子還幫他擋了一箭時。

    就在慕軒失神之際,暗處的殺手想要射出另一根奪命羽箭,卻被一柄刀插在了胸口。

    幾個黑衣人躍出巷子,在慕軒身前單膝跪地:“太子殿下!”

    慕軒在外流落許久,因為王如的追殺一直沒有辦法聯係到暗衛,而今日終於有機會碰麵,卻差一點著了道,如果不是雨凝的話,或者慕軒現在已經死了,慕氏天下也會變成王家的。

    慕軒抱起懷中瘦弱的身體,從呆滯中驚醒的他恢複一臉沉靜:“宮內形勢如何?”

    “啟稟殿下,小皇子染了天花,怕是命不久矣。您的各位叔王要求王如被人皇之刃認主,否則王如不得發布任何朝令,玄虎將軍王傑對此也無可奈何。太子殿下,人皇之刃已經認您為主,護國大將軍也從邊疆趕回來,現在萬事俱備,隻需您回宮,便可重登大寶。”

    慕軒的眉頭微皺,半晌,點了點頭,跟著暗衛向安全之所趕去,暗衛看到慕軒懷中的女子,開口:“殿下,這……”

    慕軒看看昏睡的雨凝,露出一個微笑:“這……是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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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也不忍心虐的太久啊,直接讓男二出場了,後麵會有點像宮鬥的,不喜的慎重啊。。。放心,既然是仙俠文,主線不會停留在宮鬥上的,嘿嘿!嘛嘛,小凝兒會變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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