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04 更新時間:13-02-25 16:30
一句分內分外的事都能一肩扛下,謝小獒的意圖是自賣自誇他的任勞任怨,但在一開始就想歪了的殷無定聽來,這話可隱了不少曖昧,而謝小獒在其後緊跟的一句‘會像侍奉韓經理一樣侍奉您’則讓殷無定更為不悅。
侍奉?他看起來是會吃這一套的人麼?
殷無定橫了一臉諂媚的謝小獒一眼,漠然道:“謝小獒,我知道你想往上爬,沿路少不了趨炎附勢攀關係,這我能理解,上位的人哪個不曾不擇手段,無毒不丈夫過,所以即使你討好附會韓相儀的方式入不了我的眼,我也不會多加指責或是叫停,但是如果你想把這一套用到我身上,嗬……”
殷無定挑了一下長眉,微微欠身到謝小獒床邊,幽深的眸子裏一道一道流矢樣劃過的血光:“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些年我可讓人在秦淮河裏沉了不少不自量力的屍體,生前個個花容月貌,但在我看來,他們活著時的妖嬈皮囊和被水泡腫泡麵兒了之後沒什麼兩樣。”
殷無定說的是實話,有句話說的精細,愛上一朵花就是潛意識裏拒絕了其他所有的花,殷無定心胸雖寬廣,但裝了個賀白羽也就滿了,再塞個天仙都不行。
更何況殷無定有嗜血嗜虐的性癖,沒戳到點子上的誘|惑都是紙老虎,再耀武揚威都沒作用。
“?”
謝小獒迷惘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暴君說啥玩意兒呢?
他怎麼不擇手段討好韓小人了,照搬照抄用到這暴君身上居然夠的上沉屍秦淮河的重罪?
殷無定沒給謝小獒琢磨明白的時間,警告給過就好了,他點到即止仁至義盡,謝小獒再要一意孤行那是謝小獒自作自受的惡果。
殷無定在謝小獒病床邊的椅子上悠然落座,話題轉移的賊快:“噢對了,我看過夜泊會所走廊和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錄像了,你身手確實不錯,有點內家拳的底子,推手小有所成,象形拳獨當一麵不在話下,是從小習武的吧。”
“嘿嘿,是。”謝小獒憨笑著點頭。
“後來出了什麼事,讓你把一身本事荒廢著,去夜店賣身了?”這問題很傷人,殷無定卻問的輕鬆閑適。
之前謝小獒是全權交由韓相儀打理的,所以謝小獒有什麼不明不白的過去讓韓相儀操心去就好,他不用過問,但現在他開口把謝小獒要回來了,還說讓謝小獒貼身跟著他,這麼一來,謝小獒的地位雖然不高,但位置上就算他的臂膀了,因此他必須把謝小獒的人生履曆翻個底朝天,確定謝小獒其人可放心用。
謝小獒的臉色頓了一下,沒半秒又明朗起來:“嘖,也沒出什麼事,就是想明白了,拳腳功夫再好也不能當飯吃,日子還得靠有錢才能過嘛,我沒什麼文化,幹不了用腦子的技術活,來錢快的就剩和人滾床單了。”
謝小獒說這話時活脫脫一副好吃懶做的樣子,如果是同樣對他為什麼當MB這個問題窮追不舍的調酒師韓陽,一見謝小獒此刻這沒皮沒臉的無恥話,準白眼一翻潑他一身酒,然後不想鳥他了,但是殷無定不一樣。
殷無定捕捉到了謝小獒在回答他的問題前一瞬間的猶疑悱惻。
有文章啊。
“謝小獒,別和我打馬虎眼,我手底下搜集情報的係統挺完善,連國土局來年想把哪塊地皮開發了我都能提前知道,你那點事我會查不出來?我來問你是不想舍近求遠,多添麻煩,但如果你再搪塞我,我也隻能動點人力物力挖根刨你的底了。”
殷無定說這話時眼神像開春的輕風一樣拂在謝小獒臉上,旋即又像無聲的細雨紮進他眼睛裏去,綿綿密密掘著他的反應。
這眼神並不鋒銳,甚至乍看之下還有些與人為善的味道,卻比任何咄咄逼人著擺明了要剖析人心的審視更讓人芒刺在背。
謝小獒咬住了下唇。
為什麼肯把被詡為狼青獒,隻折不彎傲骨錚錚的身體當豬肉賤賣,為什麼在別人戳脊梁戳到蹬鼻子上臉扇耳光時還忍氣吞聲,為什麼甘願荒廢從小浸淫大的武術。
因為他敗給了澹台聞道,付出了一段手筋兩條腿,險些果著身體凍死街頭的恥辱,和幾年以色侍人的光陰,數度午夜夢回,再怎麼抓心撓肺都撿不回自我的代價。
謝小獒算堅強,在被打進塵埃裏行屍走肉了幾年,終於咬著牙站起身來重振旗鼓。
謝小獒又不算堅強,因為他其實還沒膽子直麵澹台聞道的遺棄,所以對誰都不願道出這段汙穢與真情同在的辛酸往事。
殷無定見謝小獒半天沒動靜,就沒了耐心,站起來轉身欲走:“不說也行,我去查。”
“殷先生,等等。”
殷無定轉身的刹那感覺到謝小獒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就著背對謝小獒的姿勢,殷無定聽到這個一向嬉皮笑臉的人聲音有些晦澀。
這暴君想知道的事,就算他不說,早晚也會被查的一清二楚,這段過去對他來說是個疤,讓別人揭了被看笑話,不如他自個兒揭了。
“我早年跟過一個人,拋頭顱灑熱血走火入魔的跟著他,為他違法亂紀,為他殺人越貨,為他刀山火海的賣命,還為他……暖床。”
謝小獒的話絕沒有言過其實,為了給澹台聞道劫貨,謝小獒曾被人從杭州追殺到溫州,最後堵在巷子弄堂裏前後夾擊,沒路可逃了隻能頂著一邊的槍口上,肚子上挨了一梭子,腸子都快拖出來了還沒忘死死護住到手的貨。
謝小獒還救過澹台聞道的命,有次澹台聞道和幾個幫派的大佬碰頭,對方耍詐在酒桌上下藥,放倒了澹台聞道,還在四周設了埋伏,謝小獒背著手腳虛軟的澹台聞道亡命十幾個街區,路上被人捅了砍了,一步一個血腳印,但不敢有半點停頓拖遝。
謝小獒已經很久沒回憶這段刀口上舔血的往事了,才起了個頭,便覺得那段日子的點滴鋪天蓋地在腦子裏炸開,炸的他頭暈目眩,心口跳個不停,連眼睛都有些久違的酸脹,不得已隻能閉上嘴歇了口氣。
澹台聞道,陪了你這麼多年,就算這是條狗,也該有點感情了,我一個白天為你辦事,晚上讓你辦事的人,你說你……當年怎麼舍得。
謝小獒漆黑憨亮的眸子慢慢黯下來。
“後來我得罪他了,他二話不說把我扒光了丟在街上,我追著求他別不要我,他大概嫌煩,就打斷了我兩條腿,我也賤,這時候還不死心的伸手夠他,被他一刀把我左手手筋挑出去老遠,這下我是怎麼都追不上他,夠不到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走了。”
“我以為我這命差不多到頭了,還好那街上開了家夜店,老板娘人好,把我拖回店裏讓我白吃白喝了幾天,見我有些精氣神了才開口趕人。”
殷無定轉過身來,對上謝小獒扯著嘴角比哭還淒厲上幾分,刺的人入皮入肉入骨髓疼的笑容。
“你問我為什麼做MB?因為我想活下去,還想把被打斷的腿治好了,能跑能跳的活下去,但是活下去得要錢啊,治腿更要錢,但是就我當時殘手殘腳的德行,能幹點什麼?走投無路啊,是真的走投無路……”
謝小獒嘴角又往上扯了扯:“就那時候店裏來了幾個客人,財大氣粗的,出手也闊綽,但是老板娘聽說這幾個人上了床特別狠,喜歡綁著人往死裏打,把MB鬧出過重傷,所以店裏沒人肯接生意,客人不高興了就不肯走,在店裏鬧起來了,我在邊兒上琢磨著要不我接了吧,老板娘救過我的命,我好歹幫她控製一下事態,反正我也抗打,不怕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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