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81 更新時間:13-04-10 11:16
可是,這好不容易有了一絲進展,他怎麼允許就這樣放手。
說實話,當那個帶著短刀的人衝出來的時候,當他不得已用手臂來抵擋攻擊的時候,那心底一閃而過的,不是慌張,而是激動,躍躍欲試的激動。
他以為,等待了許久,那幕後黑手終於忍不住露出馬腳了!
他以為,他這段日子來的努力終於有成果了。
然而,線索居然就這麼斷了,它怎麼可以就這麼斷了!
他不知道這下一次究竟還要等多久,他隻知道,自己居然眼睜睜地錯過了這一次機會。這讓他怎麼能原諒自己?
但是,他可以等,這一次等不到,還會有下一次,隻要他還在尋找結果,那個人就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他離結果越近,那人露出的馬腳就會越多,他會等,這麼一天來臨。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輕鬆了起來。他看了看前麵走著的梁北繁,開口問道:“為什麼我們非得去醫院不可?”他不太喜歡那個地方,即使謝衛揚人不錯。
梁北繁不理人。
“你有醫院偏執症?還是看中了醫院裏的哪個妹子?又或者,”他自言自語地猜著,“私生子?”
在他說道‘私生子’的時候,梁北繁終於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都懶得搭理你!”
被他猜中了吧,惱羞成怒了吧。林默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來到醫院,自然又少不了一通數落。
最讓林默鬱悶的是謝衛揚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時,驚訝的樣子。
“看來,除了梁少,我還得時常給你備著間專用護理室啊。”謝衛揚取笑道。
林默自然是尷尬不已。他這些日子,受傷時有些頻繁了,可總不至於這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吧。
謝衛揚一邊替他抱紮著傷口,一邊道:“你看梁少那瘋瘋癲癲的模樣。。。”
梁北繁不爽了,他開口糾正道,“本少爺這叫風流倜儻。”
“哪裏風流倜儻了,我都看不出來。”謝衛揚翻了個白眼地道。
梁北繁覺得自己搭理他是個錯誤,於是索性無視了那個正在數落他缺點的人,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盯著窗外發呆。
隻是從窗外到他的眼睛的這個過渡中隔著一個人,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他看‘風景’的愉悅心情。
謝衛揚掃了梁北繁一眼,看著麵前這隻毫無知覺的小白兔,語重心長地開口:“你看這三少這樣子就知道,性格惡劣,自高自大,總喜歡惹是生非,來我這的次數比吃飯還要頻繁。”他歪了想了想,突然又開口道:“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林默有些尷尬。雖然謝衛揚並沒有這個自覺。
“你包紮傷口用嘴的嗎?”梁北繁開口。
林默心底有些驚訝,梁北繁這話語中似乎包含著些維護的意味,這點倒是讓他不曾預料。不過,到底是因為是梁北繁,這讓他心底稍稍有些暖意。於是他也能跟著笑了笑。
“你就知道護短是吧?”謝衛揚一語中的。
“我護短怎麼了,礙著你了?”梁北繁漫不經心地道。
謝衛揚作抹淚狀,“想我跟你認識十幾年,都沒見你這麼對過我,實在是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呢啊啊啊啊!”
梁北繁額頭露出了一個‘井’字,他直接一腳將謝衛揚聯通一直一起踹翻在地,居高臨下地抱胸看著他,“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交友不慎!”
謝衛揚躲閃地慢了些,又被梁北繁狠踹了一腳,捂著肚子叫停,“大少爺,你明知道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
梁北繁停下了動作,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這是欠扁。”
“噗~”林默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這個時候的梁北繁實在是。。。實在是太萌了。
兩人同時側目。
謝衛揚捂著肚子一邊做苦逼狀,一邊靠過來,“小德兒,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看著我被你飼主打,都不出來救場。”
飼。。。主。。。?
林默嘴角抽搐。
這丫的被打完全是活該。
別說梁北繁,要不是現在手臂上有傷不方便,他現在都想動手。
“小德兒~~~”謝衛揚撒嬌似的叫著,聽得他起了陣雞皮疙瘩。
“你給我滾出去。”梁北繁黑著臉拎了謝衛揚的衣領直接往門外一扔。
‘咚’的一聲,謝衛揚整個人都翻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他揉了揉被摔疼的肚子,正要爬起來,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雙男子的皮鞋。再往上看去,整齊而肅穆的軍裝。
“沒事吧?”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伸過來,手上拇指處有繭痕,看起來是經常使槍的人。
“沒事。”謝衛揚一邊揉著肚子,將另一隻手遞了過去,借著來人的力站了起來。
“沒事就好。”來人收回了手。
謝衛揚這才看清了那人的臉,隻見俊秀的臉龐,極致的眉眼,氣質不凡。那人頭發有些偏金色,向後梳得整整齊齊,隻留了兩額的發絲露在臉畔。
謝衛揚有些發愣。
“多謝了。”他一改往日的痞氣,露出一個正經的笑容。
“不謝。”來人笑得溫和。
“閔大哥,怎麼了?”一個類似衣著的人探出頭來。但那身衣服穿在身上,遠沒有他眼前這個人來的英俊、氣質、出眾,仿佛那身衣服就為這個人量身定做的一般。
“馬上來。”閔澤回過去點了點頭,露出歉意的表情,“有人叫我,我先過去了。”
謝衛揚頷首。
姓閔嗎?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他不經意地勾了勾嘴角。
林默被梁北繁的一連串動作弄得有些發愣,直到梁北繁在他麵前坐下來,他才反應過來。
似乎是覺得,距離太遠,梁北繁搬著椅子向前挪了挪。
這個距離讓林默覺得有些過近,他向往後挪一挪,最後還是忍住了。梁北繁小心地避過傷口抓過他的手,低下頭去,繼續謝衛揚沒有完成的工作,動作細致而小心,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林默略略一低頭,傷口有些深,血跡已經被小心地清洗過,然後梁北繁現在正小心翼翼地在傷口周圍塗抹著碘酒。
也許是因為染上了碘酒的紫色,傷口看著有些猙獰可怖。有些人受了傷並不會覺得太疼,但看著傷口反倒會覺得受不了,林默正好是這一類人。他有些哆嗦。
梁北繁感覺到握著的手腕有些抖,他忍不住詫異地抬起頭來。隻見麵前的人貝齒緊咬著下唇,臉上慘白失了血色。“很疼?”他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他開口道:“要不我還是讓衛揚來吧。”他說著正要站起來,卻見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低下頭去,隻見得林默搖搖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道:“不疼。”
梁北繁有些好笑,“喊疼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這人真是奇怪,之前血流得那麼凶什麼都還不顧,現在包紮傷口居然倒怕疼起來。
林默搖頭,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可是,總不能說他暈傷口吧?
“那我再輕一點。”梁北繁又坐下身來,這一次,動作更加輕柔,連上藥都那麼小心翼翼。看著他嚴肅、認真的側臉,林默又那麼片刻的失神。
他突然想起一個小笑話。
山羊被獅子捉住了,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羊開口道:“獅子大哥,你動作能不能輕一點,也好讓我能死得不太難受。”
獅子同意了。
然而片刻,山羊又叫了起來。
於是獅子更加放輕了力道。
但是山羊仍覺得難受,一連這樣了五六次,最後,獅子終於受不了了,苦逼地開口:“山羊小弟,我這要是再輕,可就變成舔了。”
這情景,倒真是有些讓人有些捧腹。
林默講笑話講給梁北繁聽後,梁北繁扯了扯嘴角,手中的動作仍舊沒有停頓。
“有趣吧?”林默一邊笑著,一邊開口道。
梁北繁沉吟了半天開口道:“我倒是更加關心,那獅子為什麼會三番兩次同意山羊的要求。”
“也許獅子還是很善良的吧。”林默道。
雖然,他覺得善良這個詞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實在是太過怪異。他們這樣經曆過生死,親眼見過朋友在眼前被炸的血肉模糊,舉著槍毫不猶豫結果過別人性命的人,哪裏有有資格說善良這個詞?
梁北繁卻搖頭,他輕柔地將繃帶一圈圈地纏繞在他的手臂上,用仿佛有魔力的低沉聲音道,“這不是善良,這是。。。憐惜。”
林默心底一緊,但他很快恢複了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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