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25 更新時間：13-03-02 02:44
出了石縫，我下意識的去找鬼影人，可視線可見之處完全沒有一個人影的樣子，我無奈的作罷，回頭把潘子和胖子連拉帶扯的拽了出來。
胖子和潘子幾乎是從石縫裏摔出來的。兩人個一躺在石地上，也不管那些屍油皮，直接開始大口的喘氣連動都懶得再動一下。我看著他們兩的傷口，從包裏翻出了些急救的藥品，和阿離一起給他們上好藥，包好繃帶。看著他們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牙口子印，心想這次下鬥，幾乎都是胖子和潘子打得前鋒，我也就英勇過一次，結果還昏了過去，實在太不中用了。
讓阿離留在他們身邊看著，我又走到石縫前，認真的側耳傾聽。石縫的另一頭傳來幾聲不大不小的噗通聲，我想著估計是那些畜生撞在傘麵上了。原地等了會兒，見沒有什麼東西飛出來，便舒了一口氣，回到阿離他們所在的石牆處。
遠遠就看見阿貴一個人戰戰兢兢的站在離阿離很遠的地方，背靠著牆，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見我走過去，朝我看了一眼，似乎在逃避什麼，立刻又把視線對著石地。
我慢慢走到阿貴身邊，剛想開口叫他，他卻從嘴裏吐出了幾個輕的要命的字節：“對不起。”我也沒多想，扯開一個虛弱的笑容朝他點了點頭。其實我打心眼裏一直不承認阿貴能隨著鬼影人一起害我們，我從口袋裏摸出最後的兩根煙，遞了根給阿貴，阿貴默默的接過，兩個人就相對無言的抽了起來。
我以為經過剛才那一係列的事情，阿貴會對我說什麼，但是當我問起來之後，他隻是臉色沉重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打呼的胖子，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我也沒有多問，啪嗒啪嗒的抽完煙，拍了拍阿貴，讓他趕緊撚了煙頭，小心那些惡心的屍油皮燒起來後便朝阿離他們走了過去。
阿離靠著石牆滿目呆滯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我見她手上也全是血，便遞給她些藥膏讓她也清清傷口。阿離看了看我手裏的藥膏並沒有接過，而是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不是我的血。”然後看了眼胖子和潘子，眼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感情。我點了點頭，收起了藥膏，便在阿離身邊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我快要睡著的時候，身邊的阿離挪了挪身子，歎出一口氣，問我：“你難道不想問我些什麼嗎？”被她這麼一問，反倒讓我愣了愣。的確我要問的東西可能太多，連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思路，還沒等我回答什麼，阿離自顧自的便說了下去：“其實爺爺把能說的都告訴我了。當時爺爺莫名其妙失蹤之後，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當初爺爺是被那個叫陳文錦的一起拉上山的，爺爺說上山的時候陳文錦手裏一直捧著一個玉匣子和一卷畫，但匣子裏裝的什麼他沒告訴我，就說是個很重要的東西。”阿離頓了頓，我不動聲色的聽著，起碼現在我知道我們要找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我瞥過頭看了看阿離，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嘴唇都幹的裂了開來，眼睛有點空洞的盯著石地上的某一點。“爺爺說他隨著陳文錦在那地方看到了一輩子都覺得恐懼的事情。是一個人從人變成怪物的過程。我覺得應該就是你們口裏的什麼禁婆，但是我不確定。爺爺也沒有給我詳細描述那個過程。之後爺爺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反正說是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在外頭了。然後陳文錦就要求我爺爺作畫。還不讓馬上畫，說是怕被什麼公司截了去，要等她的口信，之後陳文錦就離開了。不知哪一天，爺爺接到了個沒有署名的快遞，快遞裏就隻有一張字條，上麵隻有一句話，沒有時間了。之後爺爺就開始沒日沒夜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作畫。我知道那快遞就是陳文錦送來的。”
“爺爺畫的除了我們手裏的龍鳳戲珠，我其實還看到我另外一張完全不一樣的。光看那圖我不明白是哪裏，但是我看到了提字。”阿離停了下來，對我笑了笑，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覺得我要告訴你了，你也好，那個胖子也好，你們都該知道那地方。”我忽然覺得好笑，敢情這丫頭把我和胖子當神了麼。我搖了搖頭，說：“你先說來聽聽。”阿離直直看著我，沒有移開半點視線，嘴裏吐出三個字：“長白山。”
我一聽，腦子裏直接轟一下，還沒來得及表態，邊上的阿離就咯咯笑開了，說：“果然知道。”我無奈地看了阿離一眼，心想這長白山三個字估計到我死都會一直印在我腦子裏。阿離看著我，然後低下頭，又看了看胖子，道：“你們是不是為了那個本來要寄出去的第三封信的那個叫張起靈的人？他到底去哪兒了？”我回頭看著阿離，顯然後麵那個問題我無從回答。於是便說：“他啊，他去了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沒人能聯係到他。”我沒辦法看到自己說這話時的表情，隻覺得說出來了才發現自己的嗓音竟然幹癟的不像自己的。
阿離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跟觀察什麼外星生物似的，“那，他還會回來嗎？”被這麼一問，我的腦子直接毫不費力的就當了機，我捫心自問，搜索著每一個神經元裏的信息，的確我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費力。阿離仍然看著我，似乎鐵了心要從我這裏掏出答案。我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費勁的說：“別怪我，這我還真不知道。”阿離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便轉過頭去不再說話。過了會兒，又沒頭沒腦的對我說：“你是不是很想他？”她說的時候壓根沒有看我，而我還在使勁消化阿離剛才的問話，一時間表情有點震驚，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說不想那肯定太假，自己從長白山回來後的狀態仍然曆曆在目。阿離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矛盾，又補了一句：“我是說，你和那個胖子，是不是挺想他的？”我直直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胖子，歎了口氣，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想。”心裏其實挺感謝阿離給我台階下。
自從自己兩年前在長白山被悶油瓶捏昏之後，有些問題便漸漸下意識的壓在了心底。現在回想起來，似乎認識我的人都會有意識的避開這些東西，比如黑眼睛，比如秀秀，比如小花，甚至連王盟說話的時候都會特意留條路子。於是久而久之，這些東西就像當初對悶油瓶的感情一樣慢慢石沉大海。但是終究，今天被阿離這麼一問，這些莫名的東西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這麼想著，心情也開始不知為什麼煩躁起來。
我知道阿離雖然沒有直截了當的看著我，但是她的眼神就沒離開過。果然，在我壓下一陣莫名的煩躁之後，阿離忽然露出一臉純真的微笑，說：“真的很想看看那個叫張起靈的人，如，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機械性的重複著阿離的話，有機會。
之後過了沒多久，胖子和潘子才幽幽的醒過來，我拿出食物和水，給他們遞了過去，兩人都朦朦朧朧中接了去二話不說便埋頭一頓啃。我看他們都還要吃，應該沒什麼大礙。
一行人包括阿貴草草吃了點東西，便準備繼續摸索。我把阿離和我說的事情微微掠過對悶油瓶那堆問題，悉數告訴了胖子和潘子。聽完後，胖子臉上全是汗，大大咧咧的說：“靠，敢情這事兒全和小哥有關啊。胖爺我可不想再上趟長白山那要人命的地方。這兩年，我看旅遊頻道要是看到長白山都能讓我起層白毛汗的，想起來那鬼地方還那麼多人去，胖爺我就喉嚨緊。”潘子拍了下胖子，道：“虧你還整天鐵三角鐵三角的吆喝，一遇到正經事兒你那些鐵三角的魂都去哪裏了？！”這一句話把胖子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胖子一時語塞，見他沒回答，潘子便轉過頭來，向我投來詢問的眼神：“小三爺呢？小三爺打算怎麼辦？”
隨著潘子的問題，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我，仿佛都在等帶我的回應。我撓了撓頭，隻要關於悶油瓶的事兒，總覺得不去不行，再說他是為了代替我才進了青銅門守那個狗屁十年，小爺要不上點心，估計他一輩子就沒打算再出來了。
於是，我抬起頭，神色嚴肅的說：“那還用說，拿了東西走人，殺去長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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