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54 更新時間:14-04-26 13:59
第二天白晝,淩若穀等日光落在那半島之上,當即運功練習,果然是全身微熱,如飲醇酒。
到了後來,索性在崖上撿了些幹草,吃住都在洞中,足不出洞,每日專心打坐。
山中無寒暑,淩若穀一心練武,全然忘了日子。
這天練功已畢,一時性起,隨手一掌向身後的岩石拍去,堅硬的岩石竟然在這一擊之下變成碎石。
淩若穀是又驚又喜:“昔日別人一提起武功自己就頭痛,雖也曾勤修苦練,旁邊還有爹爹和鄧大哥這樣的高手,十多年的進展竟然不如這些日子的效果。自己固然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練成如此掌力,若是爹爹見到了這般情形多半也會誇我好本事。”
當下一聲清嘯,出得洞來。但見草木青青,春意盎然。
淩若穀此時功力大進,飛身上崖,攀援間竟如履平地,再無障礙。
上得崖去,淩若穀更不回頭,向西狂奔,一路不見人煙,連個問路的也沒有。
不知不覺奔出了十餘裏地,前麵的山崗突然傳來一陣淒切的女子哭聲:“兒啊兒,我苦命的孩兒......”
雖然是在白晝,這哭聲如此淒厲哀怨,在山野中飄蕩,仿佛來自遙遠的地獄。淩若穀不由得頭皮發麻,毛孔倒豎,背上冒出一身冷汗。
“蒼天呀,你瞎眼了嗎,翡翠城你們這些天殺的惡人,你怎麼不將他們盡數收了去。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你快顯靈吧,罰玉老爺明天就去閻王殿報道,讓他家的男子世代皆為奴仆,女子都入妓院。我的兒呀......”惡毒的咒怨隨著抽泣聲中斷。
淩若穀向著哭聲掠去,轉過一片山林,前方一片坡地坐了一對老夫妻,麵前三座矮小的墳塋。
兩人衣裳破舊,形容枯槁,悲戚之色寫在臉上。那個老婦一邊抽泣,一邊不停抹淚。老漢則拿了根樹枝,不停的翻動燃燒著的紙錢。
一陣風吹過,紙錢漫天飛舞,如折翼的蝴蝶。
“敢問兩位,可是翡翠城的人害死了你們的兒子?”淩若穀上前問道。
“你......你,你......”老婦抬手指了指淩若穀,身子不停發顫。
淩若穀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身破衣爛裳,肯定嚇到了別人,忙施禮道:“小可這副慘象正是拜翡翠城所賜。兩位不妨告知翡翠城的路途,咱這就找那些人尋仇去。”
老漢歎道:“去年的二月間,也是清明前後,老漢的三個兒子無緣無故被那些翡翠穀的賊人綁了去。後來我打聽到他們被押到了霧露河做苦工,隨即哀求去往天竺的商隊將我帶到霧露河,想去解救自己的三個兒子。”
淩若穀聽到這裏,才知道現在已經是清明時節,自己竟然在山崖上待了半年時光。
“我在山中找了六七天,人影都沒瞧見一個。這天幸好碰到一個好心的監工,放我去見三個兒子。誰知見到他們,全都已經給折磨的瘦骨嶙峋,皮包骨頭了,這還不算,他們見到我竟像見了陌生人一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竟全都變成了木頭。老漢當時就痛哭失聲,求監工放了我的三個孩子。”說道這裏,老漢不能自己,聲音嘶啞全然變了調。
淩若穀插話道:“後來怎樣?”
“監工對我說:‘你的三個兒子都已經服食了過量的煙土,早已形同行屍走肉,我看已經活不過三日了。也好,你就帶他們的骨灰回家安葬了吧。’我忙道:‘可有解救的法子?求恩公救命。’監工搖頭道:‘無藥可救,三日後我設法將他們的屍身交與你。你速速離去吧,要是被我的上峰發現我放人入來,我的全家老小都要遭殃了。’”
淩若穀聽了這話,不禁毛骨悚然,心道:“不知沈廷輝是否還在人世,無論如何我得去瞧瞧他。”
老漢接著道:“我伏在附近的山上,不敢離去,三日後那監工果然著人抬了三個兒子的屍體,倒落在我們約定的山坡上。老漢當時痛不欲生,想不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人倫慘劇竟在自己發生在自己身上。等他們一走,我趕緊將三個兒子屍體火化了,不敢稍作停留,帶著他們的骨灰連夜趕路。”
這時老婦忽然咧開嘴磔磔怪笑起來:“小三,這是你最愛吃的米糕,來,娘喂給你。”
說著竟將一塊米糕塞進了淩若穀嘴裏。
老漢忙道:“客官勿怪,我這老伴當日見到三個裝骨灰的木盒,哪裏受得住這樣的打擊,第二天就瘋了。你想想,離開時還是三個活蹦亂跳的小子,回來卻成了冰冷的骨灰,怎能不叫人心碎。”
淩若穀將米糕吞下,安慰道:“小可此行正好與他們新仇舊恨一起算,也算是為你們報了仇。”
“這位後生,老漢看你是個老實人,那翡翠城人多勢眾,稱霸一方,憑小兄弟單槍匹馬,怎是人家對手。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我說你還是回家去吧,別枉自送了自家性命。”
淩若穀拱手作別,飛身上路。
老漢見了連連道:“難道菩薩真的顯靈了,這位小神仙竟然會飛。”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又自淩若穀的身後傳來:“小三,你怎麼......竟真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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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確是一個令人心生恐懼的字眼,玉姍然此刻正直麵死神的召喚。見獵鷹啄來,她急忙閉上雙目,卻感覺到眼皮在不住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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